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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挑草莖啊,總是輸,就不敢玩了。”小丫鬟笑回“我叫嘉靈。” “嘉靈,好名字。”穆落落起身走到樹下,再度坐下,靠在樹干上,看著蘇清婉在一群小丫鬟中玩的如魚得水,笑意直侵眼底。 很久都沒有這么自在了,穆落落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幼時還能與蘇家姐妹一起玩鬧,自母親過世清婉入宮,便不曾如此,穆落落靜靜的想著,一手輕輕摩挲著腕上的鐲子。 “聽聞前些日子,舒美人將金婕妤賞給她的瑪瑙手串送給端木美人了,明面上說那手串與端木美人極為相配,私下卻說那顏色艷俗,自己不喜歡的緊。” “舒美人如今恩寵正盛,陛下賞的東西便不少,看不上金婕妤賞的東西也是有的。” 樹后兩個小丫鬟竊竊私語,全然不知自己所說已然一字不落的落入穆落落耳中。穆落落頷首垂眸,靜靜聆聽。 “寧兒如今在紫華宮伺候,說是舒美人日日都喝坐胎藥,卻也不見有孕。” “瞧著舒美人那身子,便是個不好生養(yǎng)的。” “你看著倒是好生養(yǎng),若是能給陛下生下一兒半女,這下半輩子不說飛黃騰達也是錦衣玉食了。” “別混說!我母親叮囑我,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伺候主子,不要有二心,等到二十五放出宮去便是最好不過了。” “誰說不是呢。哎,我聽人說,冷宮里那位,前幾日貼身丫鬟耐不住苦,投奔她主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很久了吧。” 冷宮里那位,穆落落看著翠色的鐲子,是誰? “想什么呢?”蘇清婉邊用帕子擦著臉上的胭脂,邊在穆落落身邊坐下,那邊那群小丫鬟正忙著分穆落落帶來的點心。 “沒事。”穆落落抬起頭,朝著蘇清婉微微一笑,樹后的小丫鬟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即沒了聲響。 “好久沒這么放縱了。”蘇清婉倚在穆落落身上,腦袋靠在穆落落肩頭,抬起一只手遮住驕陽,從指縫間瞧著天上的云“兒時與清姝清娟一起頑的時候也是我輸,過去這么多年,我依舊是輸。” “玩意罷了,何必上心。”穆落落忍俊不禁,蘇清婉心思玲瓏,卻拿這些小把戲沒得法子。 “起風了。”蘇清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微微瞇眼,看著漫天飛舞的花瓣,桃花香雖淡,卻也架不住數量如此之多,竟是都蓋住了穆落落身上的桂花香。 斗草鬧夠了的小丫鬟們三三兩兩的聚在溪邊,原本規(guī)規(guī)矩矩的洗漱,不成想不消片刻便成了相互潑水。 “人人那個都道長安好,俺卻偏說鄆州妙…”嘉靈不知何時爬到了樹上,兩條腿一前一后的晃著,口里唱著家鄉(xiāng)小調。 她一開口,其他的小丫鬟也得了樂子,你方唱罷我登場,一時間,桃園里歡笑連連。 · 直到午時三刻,蘇穆二人方才回宮。 隔日,蘇清婉賞了桃園所有的丫鬟一人一盒胭脂,她們這方才曉得昨日自己到底有多么放肆,一時間惶惶然。 嘉靈奉旨來上清宮伺候,更名為黑曜,跟在堇青身邊聽訓。 第55章 風云起 “娘娘,阮婕妤來給您請安了。”堇青輕輕叩門,在門外說道。 “讓她進來罷。”蘇清婉放下手中狼毫,揚聲道,而后低聲向穆落落道“怎么好端端的這個時候來請安。” “許是有什么旁的事情。”穆落落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走到蘇清婉身后。 “給淑妃娘娘請安,淑妃娘娘萬福。”阮婕妤福身見禮,穆落落少不得隨著一道行禮。 “jiejie今日怎得有空來我這里?”蘇清婉請阮婕妤在榻上坐了,堇青奉了茶上來。 “閑來無事,想著這宮里,大概也就能和娘娘說說話了,便貿然前來打擾。”阮婕妤輕輕一笑,而后擺擺手,示意紫蘇上前“這是前些時日調的安神香,也不知娘娘近些日子夜間是否得以安寢。” “身子養(yǎng)的差不多了,夜間倒也睡的安穩(wěn)。”蘇清婉邊說邊瞥了穆落落一眼,有她在便能心安,還有什么夜不能寐的緣由呢。 本是低著頭的穆落落感受到蘇清婉的目光,不由得抬頭,迎著那人的視線微微一笑。 阮婕妤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微笑著瞧著兩人目光繾綣,可當真是讓人羨慕。 “前幾日,班婕妤來尋我。”阮婕妤放下茶盅,緩緩開口。 “為的是端木美人的事罷。”蘇清婉收回目光,一臉平靜。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阮婕妤輕輕一笑。 “班婕妤此人如碧潭,實在令人捉摸不透。”蘇清婉微微低頭,看著茶盞中的清茶“唯一能起波瀾的便是為著端木美人,倒是不難猜。” “也是。”阮婕妤細想確實是此理,索性也不再賣關子“她來尋我,原是為著湯泉行宮一事,說是前些時日去紫華宮例拜,恰逢側宮小丫鬟出來倒香灰,里頭有未燃盡的信紙。班婕妤對此事一直存疑,此番便多留了心思,也是老天眷顧,那殘信上寫的隱約有湯泉字眼,便想著此事是否與舒美人有關。” “事發(fā)之后,我倒是與落落探討過此事,舒氏嫌疑不可謂沒有,只是不知趙昭容緣何聽舒氏吩咐。”蘇清婉道“只是,這殘信發(fā)現的時間,未免有些巧妙,而班婕妤又緣何找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