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若是有事,隨時遣人來蘇家尋我,縱使蘇家管不了,本宮也是皇帝親封的一品妃,想來也沒人壓的過我去。”蘇清婉在浴桶里轉(zhuǎn)了個身,雙手扒著桶沿,目光灼灼的看著穆落落。 “穆家不過小小茶商,那會有那么大的事情。”穆落落被蘇清婉過分認(rèn)真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在她唇上沾了一下“好了,洗好了便起身罷,仔細(xì)水冷了著涼。” “你的事,與我而言皆是大事。”蘇清婉起身“可要喚人換了熱水來,你也洗一洗?” “那到不必了,不和規(guī)矩。”穆落落迅速用浴巾圍住蘇清婉,然后小心的把她的頭發(fā)順出來,用絲綢包住,皇妃的青絲珍貴,須得好好打理。 蘇清婉定定的看了穆落落一會,竟也無言反駁,畢竟這里不是人皆心腹的上清宮,人多眼雜隔墻有耳,少不得要比在上清宮里更仔細(xì)些。 · 元月十五上午,穆落落一騎絕塵,率先回城。 下午,蘇清婉鸞駕入城,依禮,蘇家上下須得出門夾道,跪迎淑妃回府歸寧。 “臣領(lǐng)蘇家上下,恭迎淑妃娘娘!”蘇家二公子蘇懷瑜于人前首迎,長子蘇懷瑾之妻蘇楊氏扶蘇夫人緊隨其后。 “免禮平身。”蘇清婉見了母親自然歡喜,奈何禮數(shù)不可廢,少不得一一按了禮道行事。 一時進(jìn)了廳內(nèi),再度行禮,歸寧大禮算是全了,閑雜人等退去,蘇清婉也終得以和家人說些家長里短。 “母親!”蘇清婉撲進(jìn)蘇夫人懷里,熱淚盈眶“女兒不孝,難以侍奉母親左右。” “淑妃娘娘這是哪里話,娘娘在宮里安好,老婦這里便安好。”蘇夫人見了女兒,亦是喜不自勝,奈何眼淚也是止不住的淌。 “歸寧是喜事,母親和阿姊哭什么呢。”蘇懷瑜在旁笑道,卻冷不防的被也在抹眼淚的蘇清姝輕拍了一下。 “待你成親,便知這其中的滋味了。”蘇清婉被一臉莫名的蘇懷瑜逗笑,抬手拭去淚水“父親和兄長還沒回來嗎?” “初一那日有飛鴿傳信,說是即將班師回朝,想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皇城了,過些時日就回來了。”蘇懷瑜答道。 “我蘇家兒郎,不曾失意于陛下。”蘇清婉輕輕笑了笑,看著面前的蘇懷瑜“想我初入宮時,懷瑜尚未束發(fā),如今也快行冠禮了,眉宇間,亦是如兄長一般的英氣。” “大哥十六歲便跟隨爹爹上陣殺敵,而我已十八,卻不曾跟隨爹爹出征,實在是不能與大哥相提并論。”蘇懷瑜有些失落,聽聞蘇家兒郎,十五六歲出征的大有人在。 “此次出征過于突兀,交戰(zhàn)亦是速戰(zhàn)速決,于你而言沒有什么鍛煉的意義,所以父親不帶你去也是正常。”蘇清婉婉言安慰道“兄長那時,天下不太平,年少出征也是迫不得已,誰又不想日日笙歌歲歲安康呢。” “正是呢,出征前懷瑾還與我商議,想讓懷瑜早日成親,定一定這躁動的性子。”楊青柳抿嘴笑道。 “長嫂!”蘇懷瑜低低地叫了一聲,耳根一片通紅。 “可有誰家有適齡的姑娘?”蘇清婉頓時來了興致,回頭看向母親。 “云家幼女如今也有十六歲了,我瞧著樣貌才情品性都極好。”蘇夫人緩緩道。 “云家幼女,兒時我倒也曾見過,只是如此妙人,怎得沒去選秀?”蘇清婉納罕。 “淑妃娘娘有所不知,云家老太爺前年歿了,去年選秀之時,還在孝期。”蘇夫人邊說,邊瞥了蘇懷瑜一眼。 蘇清婉心領(lǐng)神會,不由得眉眼彎彎“想他云家,書香門第,與我將門之后實是不登對,我聽聞鳳家四公子尚未婚配,鳳云二氏聯(lián)姻,或許更配得上是才子佳人四字。” 蘇清姝正欲開口,卻被楊青柳拉住,后者輕輕搖頭,蘇清婉雖是不解,但仍舊老老實實的按兵不動。 沒人攔著的蘇懷瑜自然是著了蘇清婉的道“怎會不登對,大嫂亦是出自文人世家,難道與大哥不登對嗎?” 蘇清婉不言語,只一味的看著蘇懷瑜笑,蘇夫人也忍不住了,借著喝茶的機會壓制嘴角的笑意,一旁的楊青柳和蘇清姝早已是笑彎了腰。 此時蘇懷瑜才反應(yīng)過來,一時面紅耳赤,不知該說些什么。 “好了,既然是郎情妾意,門當(dāng)戶對,我自是不能說什么,等父親回來,托媒人上門求親便是了。”蘇清婉說完轉(zhuǎn)向蘇清姝“meimei也該學(xué)學(xué)如何相夫教子,做個好妻子了。” “淑妃娘娘提點的是。”蘇夫人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蘇清姝一眼。 蘇清姝被蘇夫人這一看,看的有些慌亂,忙不迭的躲到楊青柳身后去。 “你們先下去吧,我有幾句話想跟淑妃娘娘說。”蘇夫人擺擺手,被蘇清婉打趣的面紅耳赤的兄妹二人加上楊青柳,忙不迭的告退。 “不知母親有何吩咐?”蘇清婉見蘇夫人收斂了笑容,便也跟著端正了態(tài)度。 “清婉,穆家淑女選秀入宮,穆家大小姐亦是隨著入了宮,我知你二人心意相通,我蘇家亦是與穆家有過口頭婚約,也是我蘇家負(fù)了他穆家。”蘇夫人放下茶盞,神色有些復(fù)雜“可我希望你能記住,你首先是蘇家走出去的淑妃,其次才是她穆落落的蘇清婉,蘇家兒郎在外為國征戰(zhàn),你的肩上亦是承擔(dān)著蘇家的榮辱。” “女兒明白。”蘇清婉微微一笑,握住蘇夫人的手“母親放心,我與落落都不是莽撞無腦之人,我們面臨的是什么,該怎么做,我們自有分寸,更何況如今瀟瀟在宮里也是備受寵愛,他穆家與我蘇家一樣,我們都肩負(fù)著家族的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