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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標致的好孩子。”皇太后滿意的點點頭,隨后招了招手“過來哀家仔細瞧瞧。” 新進宮的嬪妃中,穆瀟瀟和張美人位分最高,因此跪在前面,皇太后如此一說,兩人對視一眼,便一起上了前。 穆落落在遠處站著,抬頭看向皇太后,只一眼,便可確認,確如蘇清婉所言,皇太后是鳳家人。第一次來參拜時不曾留心,如今細看,皇太后腕上所帶的玉鐲,著實是鳳家內造。 蘇清婉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悄眼朝穆落落看去,后者表情略有些悲傷。 “都是大家戶的孩子,細皮嫩rou的。”皇太后一手拉著穆瀟瀟,一手拉著張美人“你是哪家的孩子?” “回皇太后,妾身是幽州張家。”張美人回道。 “可是與德妃一家?”皇太后瞇了瞇眼,仔細打量。 “正是。”張美人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悅,逃過了皇太后的眼睛,卻落入坐的離皇太后最近的安賢妃眼中。 大張氏沉穩,小張氏驕橫,本以為二者一心,會是難纏的主,安賢妃垂下眼簾,輕輕擺弄手里的帕子,如今二者不和,大張氏與蘇淑妃互敬互尊,小張氏又居于蘇淑妃偏殿,想來也不會掀起什么風浪。 “既是一家人,就要相親相愛。”皇太后邊說邊把張美人得手和穆瀟瀟的手疊放在一起“你們都要相親相愛。” “謹遵太后娘娘教誨。” “哀家年紀大了,以后的例拜,若是哀家精神好些,就出來與你們說笑說笑,若是精神差些,你們就在外面簡單的行行禮也就罷了。”皇太后在穆瀟瀟手背上拍了拍,朝兩人微微一笑“在哀家這康壽宮,也不必太拘著。” 張美人在從皇太后身邊退下時,暗暗踩了穆瀟瀟的裙擺。所幸穆瀟瀟入宮前,沒少受穆落落訓練,才不至于御前失儀。想來,她是在為位分一事惱火,穆瀟瀟迎著張美人狠狠瞪過來的一眼,溫順的笑了笑。 “陛下登基,守孝一年,選秀一次,近五年又勤于朝政,如今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也該到了開枝散葉的時候了。”宋貴妃笑著說“想來近些年,還會有別的meimei入宮。” “可不是呢。”張德妃放下茶杯“陛下子嗣少,還希望諸位meimei能夠和和氣氣,為陛下多多繁育子嗣。” “牢記貴妃娘娘,德妃娘娘教誨。” “好了。”皇太后擺了擺手“哀家乏了,你們也別再哀家宮里拘著了,都各自散了吧。” “是,妾等告退。” · 離了壽康宮,參拜各宮娘娘均是看個人安排,將個人路程遠近和關系親疏考慮在內,也就鮮少有一道同行的了。 “落落。”穆瀟瀟瞧著四下無人,側頭輕輕說道“你有沒有覺得皇太后有些面熟?上次參拜沒敢看,如今細看,竟覺得皇太后尊容頗似一故人。” “像誰?”穆落落明知故問。 “有些像…”穆瀟瀟怯怯的看了穆落落一眼“逝去的嫡母。” “這個念頭這句話,爛在肚子里,于你而言,知道的越少越好。”穆落落抬手輕輕點了點穆瀟瀟的額頭“你只要負責明面上的風光無限,并抓牢皇帝的心,剩下的,交給我。我對尹姨娘許下的承諾,必定兌現。” “meimei給jiejie請安。”沒等穆瀟瀟再說些什么,便有一人湊了過來。 “奴婢參見鄭寶林。”穆落落先行見禮,以便告知穆瀟瀟來者身份。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見外。”穆瀟瀟笑著虛扶一把“meimei這是要去哪位娘娘宮里?” “meimei的院落與jiejie臨近,想來也是順路的,不如一道如何?”鄭寶林一口一個jiejie叫的親近。 鄭寶林是荊州刺史之女,比穆瀟瀟還年長一歲,卻不得不依著位分喚一聲jiejie。這鄭寶林倒是個機靈的,穆瀟瀟禁足時,躲得遠遠的,如今見著穆瀟瀟得勢,又見穆瀟瀟似乎頗得四妃青睞,想著與她一道,能輕松些。 “也好。”穆瀟瀟畢竟涉世未深,也不知道鄭寶林在想些什么。 “那我們先去哪里?”鄭寶林看向穆瀟瀟,后者目光卻瞟向穆落落。 “賢妃娘娘協理六宮,想來有些規矩還是要說的。”穆落落回道,穆瀟瀟進宮以來,除了兩次例拜,便不曾沒見過安賢妃,如今禁足已解,少不得去聽訓。 穆瀟瀟想了一瞬,心下明了,自然也無異議,便看向鄭寶林。 “走罷。”鄭寶林瞥了穆落落一眼,精明如她,不難猜出穆落落便是穆瀟瀟的主心骨。 · “妾身給賢妃娘娘請安,賢妃娘娘萬福。” “起來罷。”安賢妃瞥了一眼階下二人,心下納罕,自己這紫華宮雖說也有些僻遠,但從壽康宮過來,終歸是要路過德妃的福臨宮,所以通常情況下,住在自己宮殿這個方向上的妃嬪都是先拜了德妃再來拜自己,如今這二人的時間,算來是直接到了自己宮里,何故如此“賜座。” “謝賢妃娘娘。”鄭寶林坐下了,穆瀟瀟卻是跪下了。 安賢妃抬眸看著穆瀟瀟,沒有說話。 “妾身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做錯了事,承蒙淑妃娘娘管教,禁足一月反省,因此不曾來聽賢妃娘娘教誨,如今還希望賢妃娘娘不吝賜教。”穆瀟瀟說完,行大禮。 安賢妃恍然,果然是個機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