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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聞, 確實有汽油燃燒的味道。 余詩行來不及去想其中原委, 把被子和毯子打濕, 披在身上,又把捂在口鼻處的手帕過一道冷水,匍匐前進到陽臺邊。 陽臺門被上鎖, 只有窗子可以連接外部,但是看外面樹葉的動向,這里明顯是順風,一旦窗子打開,瞬間燒的連灰都不剩。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 整個房子是木質結構,做工減料的沒有用防火涂層, 余詩行把身體貼在胃燃燒的墻壁上,能聽到墻體里面?zhèn)鱽砜┲┲ǖ穆曇簦袷悄撤N東西要破墻而出。 余詩行瘋了:“我現(xiàn)在打電話舉報偷工減料好不好!” 余詩行行至另一個窗口,這里已經(jīng)看不出是順風或者逆風, 她悶聲道:“其他人出去了嗎?” 黃景罕見的露出一絲輕松的笑容:“老師不用擔心我們。“ 余詩行把心放進肚子里, 她想要護在學生面前, 但其實和學生相比,她才是脆的那個。 行至另一個窗口前, 上面的玻璃有珠網(wǎng)絲的裂紋, 一碰就會碎,余詩行此刻也顧不上從二樓跳下去會斷幾根骨頭,但還沒等她去敲碎了玻璃, 又聽到一聲熟悉的叫喊:“余詩行!” 這聲音特別耳熟,比何姝林的聲音還要耳熟,想到聲音的主人,那他媽不是自己么。 在燃燒的房屋中,余詩行腹部劇痛,如同有某個東西要活活的撕開血rou,她肯定這絕對不是生孩子的正常步驟,隨即一個光球彈到地上,啪嗒啪嗒的化成一個手指長的人形。 在火光中站立著一個小小的姑娘,雪白的頭發(fā),純黑色的眼睛,長相酷似何姝林,但發(fā)出的聲音卻是余詩行的,白白嫩嫩的小臉被火烤的通紅,撲哧撲哧的奔到余詩行懷里。 “mama~”小人發(fā)出稚嫩的童音,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中尤為清晰。 余詩行:“……”未婚先孕?連個打胎的機會都不給我。 手肘擊碎窗子,把小人放在口袋里,黃景先一步下去,伸出雙手,“我接著老師。” 余詩行不敢放松,倏然在視線中看到了何姝林,大喜:“林林!” 在一片漆黑的民宿背面,何姝林白的發(fā)光,是最耀眼的存在,“余詩行,我接著你,別怕。” 余詩行閉上眼睛,縱身一躍,撲到了冰涼的懷抱中。 “嘶……好冷”余詩行只覺得全身上下被何姝林觸碰到的地方都寒涼到骨子里,她還沒問出原因,眼前的人就重新?lián)砹松蟻怼?/br> 余詩行心驚膽戰(zhàn),“你怎么了?” 對方的聲音溫柔繾綣,“寶貝,我好冷,讓我抱一抱好不好? ” 余詩行全身繃直,她幾乎沒有聽何姝林這樣稱呼過自己,對方冰涼的爪子撫摸在余詩行的脊背上,如同某種惡心的爬行動物在游蕩。 “我好冷,為什么她能那么暖和,而我只能生活在下水道,被她的光環(huán)全部掩蓋呢?”女人發(fā)出尖細刺耳的聲音。 余詩行恍然,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何姝林!是曾經(jīng)不停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那個女人—— 已經(jīng)太晚了,女人一只手牢牢固定住余詩行,體溫快速流失,隨之而來的是快要把血管凍成冰渣的寒。 “為什么何姝林能得到你呢?!為什么我什么都沒有?!你真是個小美人,怪不得何姝林把你護的好好的。”刺耳的聲音在余詩行耳邊來回飄浮,明明長得和何姝林一模一樣,表情卻是何姝林不會露出來的貪婪。 余詩行頭開始變得沉重,眼前發(fā)黑,黃景昏倒在路邊,整個世界中似乎只有自己和眼前這個人的存在,睫毛上掛上冰霜,皮膚被凍得通紅,如同被困在停尸柜里。 口袋里的小人被嚇得不敢動,小小的手捂住嘴巴,無聲的啜泣,就在瀕臨凍死之時,只見遠方飛來一只遮天蔽日的大白鳥,華美的羽毛閃著細碎的光芒。 余詩行聽到了耳邊的慘叫聲,隨后是木質建筑倒塌的巨響,全身上下的冷氣被抽離,變成了如溫泉水淌過的舒服。 “林林……”余詩行蜷縮著身體,想要留住這得來不易的溫暖,她感覺到有東西輕輕拂過臉頰,隨后整個人都扔到了一處柔軟的地方,鼻息間全是清爽的薄荷香味。 周邊有風吹過,懷中的白頭發(fā)小人憂心的戳著她的臉頰,然后用自己的小臉磨蹭著余詩行的嘴唇。 “老師!”黃景見余詩行躺倒在一處草地上,趕緊搖醒她,“沒事了,沒事了,快醒醒。” 余詩行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火災,但這卻是最兇險的一次,第一次是面對獸人,她知道學校就在附近,自己雖然會受傷,但是生命不會受到威脅,事實也正如她所料,何姝林及時出現(xiàn),現(xiàn)在只是體驗了一把瀕死的絕望感。 余詩行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但是有個小怪物一直在啃她的手,“……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從草地上坐起來,在一邊上,一只毛發(fā)被燒焦的白貓生無可戀地攤開肚皮,白絨絨變成了黑絨絨,湛藍色的眼中淚汪汪。 黃景:“哭啥,老師差點被燒死還沒哭,你就是毛都沒了,我還是愛你。” 葉白:“…………”嗚哇! 余詩行注意到周遭圍觀的村民,他們看神女的表情就像在看某種珍稀動物,“ 您沒事吧?” 余詩行語氣不善:“若我真的有事,就不會完完整整的躺在這里。” 黃景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口口聲聲尊敬神女,但是神女居住的地方著火,卻沒有一個人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