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雁有感應似的懵懂的注視余詩行，嘴角還有一小塊沒有擦去的香梨碎末，“老師？”

    余詩行沒有說話，她堅信自己開口便是虎狼之詞（？）

    郁雁戳了戳被啃了一個洞的布丁，又看了看表情怪異的余詩行，恍然，“我，我身上沒錢給你，要不拿我的淚水去抵錢，好不好呀？”

    說著郁雁雙眸中立刻積起淚光，那雙眸子像是剛從水里撈出的黑珍珠，淚水劃過眼角，立刻凝結成一顆寶石，變小了的郁雁哭出的寶石自然也很小，小米似的簌簌而下，立刻就聚成了一小攤。

    余詩行聽過太多關于美人魚的童話傳說，第一次親眼所見這神奇絕妙的一幕。

    郁雁還嫌哭出的寶石不夠多，手悄悄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尾巴，立刻淚如泉涌。

    余詩行反應過來后立刻攔住，手指戳著她小臉，“你怎么那么可愛？”

    郁雁眼角紅腫，如被□□了很久，仔細看去，還有細小的割傷。

    余詩行嘆氣：“不許哭了，我們還沒窮到要讓你養家糊口。”

    倏然白光微閃，余詩行腿上多了重量，郁雁變成了原來的體型，尾巴坐在余詩行的大腿上，雙手環抱著她肩膀，只穿了內衣的上身嚴絲合縫的貼在女人身上，“你好的都不像個人類。”

    余詩行安撫著少女的后背，“乖啦。”另外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滑向如玉的尾巴。

    教室的門“吱呀”被推開，掛著微笑的何姝林立刻面色冰冷，眉角抽抽，眼底一片冷凝，余詩行正以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摸著郁雁的身體，郁雁滿目嬌羞，舒服的尾巴尖都翹起，小聲撒嬌“不要，癢~”

    余詩行：“……”

    郁雁有所感應，立刻把桌子上的布丁一口吞下，重新變成小小的一只魚，尾巴一甩，蹦入魚缸，撲通一聲鉆入水底，在錯落的石子水藻中只露出一雙做了賊似的眼睛。

    余詩行用眼神感嘆：今天的小寶貝依舊那么可愛。

    郁雁：何姝林看你也很可愛。

    余詩行：算了吧。

    在何姝林灼灼的目光下，余詩行升出了一種偷情被發現的罪惡感，不過這種罪惡感也是暫時的，不然她也不會持續性的勾三搭四。

    何姝林：“繼續啊，怎么停了？”

    余詩行：jiejie我錯了。

    余詩行先開口為強，立刻轉移話題，“這附近沒有商店超市，如果能把小布丁和一些小零食出去賣，應該能給學校補貼不少收入。”

    何姝林坐在一張桌子上認真聽她說。

    余詩行：“知道幕山特殊教育學校沒有表面上那么窮困潦倒，但是大家生活的都不好，快到下雪天了，至少先給孩子們添置幾件衣服。”

    何姝林：“他們的皮毛，比人類社會中最昂貴的大衣都保暖。”

    余詩行能聽出何姝林語氣中的不在意，她袖子里的手握成拳，然后又松開，何姝林生活優越，因為本身非正常人類，混跡在這所學校中，本身卻無過多的責任感，對自己這個同事的關心都比對學生的關心要多。

    余詩行笑了，手覆蓋在何姝林的手背上，“賺些錢總是好的，校醫你說是不是？”她眨眼，自認為像極了朝廷中諂媚的宦官。

    何姝林感受著手背上那只手的溫度，微笑著點頭。

    “對了，我在你的辦公桌上看了一個飯盒，還很熱乎，給你。”

    何姝林從背后拿出一個造型精致的便當盒。

    余詩行：“我不要。”既然有了小花園可以源源不絕地供應食材，就沒有選擇吃著來路不明的食物。

    何姝林猜中所想：“你覺得飯盒來路不明才不碰？”

    “在你發現小花園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余詩行：“可……”

    何姝林打開飯盒，第一層沒有裝任何食物，而是一朵盛開鮮艷的紅玫瑰。

    她立刻便意識到，這盒飯和鮮花不是她自己可以決定收與不收，是絕對被動的一方，余詩行堅信即使自己處在一個全面封閉的密室中，那盒飯和花也會準時出現在自己面前。“好……我收下。”

    何姝林這才滿意的笑了，眉眼彎彎，比任何電影明星的笑容更能感染人心。

    余詩行心說：一個糟老頭子送我飯盒，和你何姝林有什么關系？

    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究，立刻就開始著手準備食材去學校周邊開個小鋪子，學校下課的早，大多都是學生們自己活動，余詩行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何姝林給她搞來了一張餐飲許可證，余詩行當天晚上熬夜就把小車子給動手做出來的，雖然簡陋，但是該有的一樣不少，光是一個可以自由調節火力大小的狐貍尾巴就能讓不少人類驚掉下巴。

    余詩行對準的目標客戶人群從來不是不見人影的周遭村民，而是……

    “老板，三份里脊，四個布丁，錢您拿好，剩下的錢別找，老板辛苦了，東西我拿著，您早點休息哈。”一個豎著黑發的男人雙手提著東西立刻就消失在了黑暗中，他的那兩只手指甲，在燈光下透著寒，此刻卻小心翼翼地提著塑料袋，不讓食物灑出分毫，樣子滑稽。

    余詩行把男人多給的五百塊錢和幾個硬幣收進小錢包，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老板還剩下多少？我全要。”一個長著狼耳朵和狼尾巴的男人迫切的把磚頭厚的百元大鈔放在小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