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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敲開帶著銅環的大門,很快,有人開了門。 門打開的瞬間,映入眼簾的,就是滿院子的青翠欲滴的樹木,以及姹紫嫣紅的明媚花朵。 另外一邊開出了一片空地,里面架著豆角秧,地上結著辣椒,茄子,還種了一排排大蔥,有的大蔥,甚至開了花,吸引了一些蜜蜂,足以可見,屋子主人細心的打理。 路過花園和菜園,一個個屋子緊鑼密鼓的挨在一起,門是朱紅色的,窗框也是一般無二的顏色,鮮艷而又明亮。 讓她們似乎有一種穿越到民國時期的感覺。 傅清圓一邊走一邊道:“進了屋子,老人問你什么,照實說就是了,她精神和情緒不太穩定,就算是打你罵你,你也不要和她犟,躲著忍著就是了。” 精神不穩定? 她那位外婆,怎么了? 走進屋子,轉向里間。 舒林郁瞬間對著土炕上,一個拿著針線的老人輕聲道:“小姨,你看誰來看你來了!” 床上的老太太紋絲未動,一只手,拿著一只繡繃,另一邊,手下飛速的穿針引線。 舒林郁看了蘇彎彎一眼,擺擺頭,示意她向前。 蘇彎彎踏前幾步,輕輕走到了老太太面前,柔聲呼喚道:“外婆…” 老人正在繡著一只蝴蝶,年級這般大了,可眼睛還是這么清亮,她繡的蝴蝶色彩斑斕,栩栩如生,可能是因為絲線的緣故吧,隱隱的,還帶著光澤。 她沒有理會蘇彎彎,專心的繡著蝴蝶。 此刻,或許她不應該被人打擾。 蘇彎彎小心翼翼的接近,聲音放柔,放輕道:“那,我坐在這里看你繡蝴蝶,好不好啊?” 她沒有拒絕,蘇彎彎便試探性的坐在了她的身旁,很快,一只蝴蝶繡完了。 老太太又起了一針,忽的轉頭道:“林郁,把你meimei帶走,再不練琴,你爸就該說她了。” 此言一出,瞬間所有人都驚住了。 meimei,練琴… 她說的,不是舒林馨又是哪個? “小姨,你仔細看看,她是誰…”舒林郁的聲音,都在顫抖。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仿佛回到了從前,可是小姨還在,他還在,可是林馨卻… “馨馨,你乖,小姨那柜子下面有冰糖黃桃,你拿去和你哥分了吧!”沈老太太忽的又說了一句,瞬間,舒林郁的臉色黑了。 為什么要把蘇彎彎認成林馨?! 為什么不認成寧吉安,偏偏認成林馨? 他剛要說什么,傅清圓瞬間拉了拉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激動。 和一個精神不對的老人較什么勁兒啊! 蘇彎彎再接再厲的說:“我很喜歡你的蝴蝶,可是,我想要晚上的蝴蝶,你可以用黑布為我繡一對兒晚上的蝴蝶嗎?” 老太太回眸,不解的看著她:“為什么要是晚上的蝴蝶?” “因為,晚上有月亮,我叫彎彎,就是因為我喜歡月亮,才取了這個名字。” “彎彎…”老太太呢喃著這個名字:“彎彎…” “彎彎的月亮…” “對啊,有首歌您沒聽過嗎?遙遠的夜空,有一個彎彎的月亮…”蘇彎彎忽的唱起歌來,老太太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她。 良久,竟跟著她輕聲哼唱了起來。 手下的活計也不做了,就這么怔怔的看著蘇彎彎。 一老一小,兩個人的歌聲,空靈與沙啞,交雜在一起,竟有著說不出的意境。 傅清圓拉著舒林郁離開了,可他卻撥開了她的手,他輕聲道:“你們去看我媽吧,我再看看。” 兩姐妹都住在西邊的院子,屋子里有床,也有熱暖氣,但是沈流溪更喜歡火炕。 今天他們更是托照顧的阿姨,暫時先分開兩人。 舒林郁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看到蘇彎彎會是什么狀態,之前曾經提過一次,冷毅然和寧吉安有個私生女,后來母親只是長嘆一聲,他便沒敢把蘇彎彎回了冷家的事,告訴沈河溪。 一曲終了,老人摸了摸蘇彎彎的臉。 蒼老的手掌硬邦邦,卻意外很火熱,落在了她臉上,讓蘇彎彎有些愣住了。 老人真的精神失常嗎?她看起來,似乎很正常… “馨馨,小姨教你刺繡吧…” “小姨…”舒林郁握緊了拳頭。 “您記錯啦,我是彎彎哦。”蘇彎彎輕聲啟口,老太太眼中,帶著迷惘。 “彎彎,笑容彎彎,月牙彎彎,都是這個彎彎。” “真的是我弄錯了?” “你是彎彎?不是馨馨?”老人張口閉口都是馨馨,想必,就是那位舒林馨吧。 她一定很愧疚,所以精神失常了,還念叨著舒林馨。 “嗯,是彎彎。”老人沒再說什么,卻把繡棚拿起來給了蘇彎彎看:“再繡一只,你來…” “我?” 蘇彎彎瞬間指了指自己,她哪會啊? “你來吧,可以的,先畫花樣。”就這樣,蘇彎彎陪著老人一起,鉆研了很久的刺繡之術。 她實在不算靈巧,即使是按照已經在白布上畫好的圖一點點去繡,可也是繡的彎彎曲曲的,明明是看好了位置繡的,可是還是有些凌亂。 “不能平繡,你要打個結,像這樣…”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眼不花手不抖,瞬間就打了一個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