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喝酒?”謝蘊昭眉心一跳,忽地露出一個微笑,“多久之前?” 孟彧說:“約莫兩刻鐘前。現(xiàn)在他應該還在?!?/br> “好,多謝孟師兄提醒。我去找他?!?/br> 孟彧看著謝師妹忽然甜美得不正常的笑容,還有那沖天而起的火紅劍光,莫名打了個寒顫:這是怎么了? 長空風急,流云過身。謝蘊昭捏著傳音符;上面還記錄著兩刻鐘前的對話。 [師兄,你現(xiàn)在空不空?我有一招新劍法,想找你試試。] [抱歉師妹,我現(xiàn)在脫不開身。] [你最近忙什么?問你,你總是說忙忙忙的。] [我在天樞閉關(guān)。] 兩刻鐘前,后山的海棠谷? 謝蘊昭揉了揉手腕,對空氣微笑:師兄,我們只能打一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來啦~ 那神馬,我要解釋一下,沒有洗白柳清靈蔣青蘿他們的意思,包括掌門啊啥的,他們有一些閃光點,但是也有很討厭的地方,喜歡或者討厭都隨意哈~ 比如蔣青蘿對應在現(xiàn)實里就是我很敬而遠之的存在。 但我不會因為討厭or喜歡就寫非黑即白 * 感謝在20200320 16:45:57~20200321 22:44: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兔子不愛胡蘿卜、。。。。。。、18739566、橙子超好吃、牛美麗有魅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yoyo 121瓶;兔子不愛胡蘿卜 50瓶;糖醋竹蓀 30瓶;默默 20瓶;沉溺、29607768、作者哭著求我往他菊花 10瓶;23413502、芒果、今年十七明年十六、拾十、連翹、儒非魚 5瓶;yo可醬 3瓶;世界第一小可愛 2瓶;yoyoyo瑜、琉簫、無一女女、尼古拉斯大青蛙、韓語不過級不改名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5章 海棠花濃 秾麗正宜新著雨, 嬌嬈全在欲開時。 海棠谷在辰極島北側(cè),靠近玉衡峰。在隆起的山間巧妙地凹下一點山谷,將明媚陽光灑入, 一年年就化為了新綠嬌紅。 謝蘊昭以往從這里經(jīng)過, 卻從沒在海棠花開欲燃時踏入。她落在谷口時, 正一陣清風拂過,送來幾點緋紅。 山谷不大, 卻被遍開的海棠花樹造成了天然的迷宮。鳥鳴藏在花枝背后, 有一種“咕——咕——”的聲音不知道是哪種鳥。 不僅有紅的海棠, 還有粉白的;枝干有的妖嬈,有的清雅, 橫斜如舞, 用累累花瓣變成一場看不清的夢。 花林里沒有石桌或者石凳, 更沒有人影。唯有鳥蟲鳴叫和山林風聲,卻更襯托出谷中的幽靜。謝蘊昭想了想, 沒有出聲, 只邁開步伐,慢悠悠地在林中穿梭。 不多時,她鼻尖微微一動。夾在淡淡花草香氣中的, 是一股帶著寒意的酒香。 繞過前面亭亭玉立的新樹,接著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株異常高大的古木。深棕的樹干隱隱有玉的質(zhì)地,半嵌在山谷崖壁上,將層層疊疊的繁花傾灑為凝固的霞云, 比谷中任何一棵海棠花都更絢麗奪目。 花云下有石桌和石凳。石料粗糙,截面嶄新, 旁邊還有凹進去一大塊的崖壁,無聲地控訴著某人的暴行。 那位“某人”就趴在石桌面上, 一動不動,只有呼吸起伏。月白法袍垂落如云,襯得滿背長發(fā)愈發(fā)烏黑柔亮。簡直可以打洗發(fā)水廣告了。 一只酒壺扔在地面,眼看是喝完了。 謝蘊昭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微微彎腰。她自己的影子擋住了陽光,在他閉目沉睡的臉上投下一道光與影的分界線——正落在他眉心的紅痕上。沒有了陽光,他的臉白得過分;烏黑的長眉微微擰著,嘴唇也抿得很緊。即便閉著眼,眉目也是俊麗的,尤其是長長的、羽絲般的睫毛。 真睡著了? 謝蘊昭摩拳擦掌,悄悄憋住一口氣,氣沉丹田—— “哇……” 他睜開了眼。 謝蘊昭一聲“哇”還沒能揚起到調(diào)上,被他睜眼一看,就直接從半空跌落得粉碎,沒了后文。 沒嚇成。謝蘊昭有點悻悻,瞇了眼瞧他,陰陽怪氣:“醒了?給你十秒鐘,有沒有什么話講?” 剛剛醒來的青年眼中似還留著一絲迷惘。他略略支起身,眉毛依舊擰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就好像在仔細辨認一個陌生人——或者一個許久未見以至于分不清真假的幻影。 他低低說:“師妹。” 笑意忽如春花明麗,肆意綻放。他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頰——但手掌又分明和肌膚隔了一層,不曾真正落下。只有幾縷發(fā)絲觸碰到了他的指尖。 “少來懷柔或者撒嬌?!敝x蘊昭抓著他的手腕拉下去,哼笑幾聲,“忙?脫不開身?天樞閉關(guān)?你還真是挺忙的,在海棠谷里逍遙自在,喝酒喝到睡著了?!?/br> 他垂眸看了看她的手。屬于女性的纖細卻飽滿的手指,穩(wěn)穩(wěn)地扣在他的手腕上;持續(xù)的溫暖。 “五年前的梅花和新雪釀造的冷香酒,近來才啟封??诟芯d軟,冷香撲鼻,轉(zhuǎn)日我給師妹送去?!彼?,輕輕拉下她的手,很溫柔地說,“你才和光,正是努力修行的時候。去吧。” 這人出什么毛病了?謝蘊昭感到匪夷所思,但她可不打算由著他發(fā)些奇奇怪怪的瘋。 所以她只是冷笑一聲,后退兩步,右手一翻便握住一把火紅長劍:“說的是。天樞謝蘊昭,法修,特向天樞劍修衛(wèi)枕流請教!” 衛(wèi)枕流一怔,卻見金紅流光劃過,驚起一陣花雨紛紛。劍光和花雨背后,是她含了薄怒的面容;但那一絲怒氣卻像潤澤的雨霧,反而化開了她藏在眉目間的艷色——清艷絕倫、不可方物。 劍修側(cè)身避過。七星龍淵不出,他行止間也仍有高妙劍意;早聽說他已經(jīng)修到人劍合一的境界,看來確有其事。 “躲什么?盡管出招就是。” 兩道白影,一道劍光,還有被劍風卷起灑了漫天的花雨;一道接一道的攻擊,無數(shù)氣流涌動,聚合間隱然引動日光。 海棠谷中的溫度悄悄增加了一些,本就燦爛的陽光更是耀眼無匹。 衛(wèi)枕流側(cè)開避過一劍,真心實意夸道:“看來過不了多久,師妹就能初步掌握日月劍法?!?/br> “想必師兄是在反諷。”他的師妹微微笑著,眼眸卻比霞光更明亮,“否則,為何連飛劍都不用?師兄心里,原來一直暗暗瞧不起我么?” 青年面色微沉,不假思索:“我何曾……” “那就出劍!” 嗡—— 劍光分化,一為二,二為三,三為九。轉(zhuǎn)眼之間,她竟然已經(jīng)又將劍法更往前推了一步! 當! 金光生出,伴有隱約龍鳴;七星閃爍間,一道燦爛無雙的劍光橫掃而過,剎那將九道火紅劍光都逼退一丈遠的距離。 衛(wèi)枕流反手執(zhí)劍,面上笑意不再,而變成了一種十分奇異的神情。他站在原地,淡淡說:“師妹,你最好還是現(xiàn)在速速離去。” 見他像是終于動怒,謝蘊昭反而燦爛一笑,也不多說,右手一招拿回飛劍,左手雙指并攏沿著劍身一捋—— 無數(shù)海棠花木忽地暴漲,猛地朝劍修攻去! 劍修臉色益發(fā)地陰沉。他不閃不躲,執(zhí)劍一點;銳利金氣破開條條青木,將一眾花蕾打得零落委頓,好似是他心中那點發(fā)不出來的悶火。 但沒想到,下一刻——一朵朵艷麗火焰沿著木枝攀升而來,好像樹木開出一樹火焰之花。劍修隨手點出的一縷金氣被火焰吞沒,熔為點點金光。 衛(wèi)枕流看一眼,神色越發(fā)緊繃,像著力壓制著什么,只淡淡道:“做得好。” 第一招用木系攻擊,是為引出金系劍氣,因為金克木;但木法只是佯攻,只待金氣一出,就用火法克制。假如二人同為和光境界,也許她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然而…… 衛(wèi)枕流左手執(zhí)劍,右手指尖一點;幾道涓涓細流迎上去,看似脆弱不堪一擊,卻施施然地纏繞住燃燒的花木。不過片刻,就讓烈烈燃燒的火焰黯淡下去。 噠—— 這是足尖點在木頭上的聲音。 在水流纏上火木的剎那,女修已經(jīng)一踏樹干飄飛而來,徑直一劍劈下! “孩子犯病老不好,多半是欠揍欠的?!敝x蘊昭臉上笑瞇瞇,“衛(wèi)枕流,今天不是我把你揍一頓,就是你把我揍一頓,沒有第三個結(jié)果!” 劍刃相擊的剎那,他在瑯然脆響中抬頭,眼中的陰影像鳥的影子掠過。 “師妹,你為什么生氣?” 聲音中好像壓著什么東西——什么情緒。 “這話問得奇怪。要是我無緣無故不理你,找借口躲著你,還一副什么都不說的憋悶樣子,你難道不生氣?” 劍刃滑動,水火相撞。一連串叮叮當當?shù)穆曇?,與其說是金戈拼斗,不如說更像風鈴清脆搖響。 衛(wèi)枕流不置可否。他始終防守,修為也壓制到和光境的程度,在不斷墜落的花雨中避讓。 “回去吧?!彼袂橹械钠娈愒醋员砻娴牡?,還有淡漠背后潛伏的熾熱激烈的東西。他顧自說:“師妹,再晚一些的話……就來不及了?!?/br> 噌啷—— 女修輕輕向后飄落,長發(fā)揚起,好像一匹美麗的錦緞。她面上那份薄怒已經(jīng)消失,只唇角還勾著,聲音輕柔平穩(wěn):“好吧,如果你堅持?!?/br> 她捉住劍柄,轉(zhuǎn)身便走,干脆至極,看不出半分剛剛的不依不饒。 衛(wèi)枕流下意識抬了抬手,又重新垂下。七星龍淵散為細細光點,沒入他的身軀。 他注視著那道背影。她走在平靜綺麗的海棠谷中,但他眼里映照的世界卻有尸山血海、哭叫和尖嘯。不適合她。對她而言最好的距離,就是…… 嗡——! “——我果然更生氣了你這個神經(jīng)病師兄??!” 女修的身影倏然逼近眼前,那雙如飛花逐水般的眼眸中真切地映著花雨,還有他自己的影子。 太阿劍狠狠釘入山壁。 衛(wèi)枕流垂著手,任由她揪住自己的衣領(lǐng)。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痛快我也非常理解,但你別跟熊孩子一樣鬧別扭行不行!”謝蘊昭磨牙。 青年比她高大半頭,現(xiàn)在就隨著她的用力微微彎腰。他貼近她的面容,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diào)反問:“師妹知道?” “猜也猜到了——你不就是在生我的氣么!”謝蘊昭拽著他的衣領(lǐng),把那整齊華貴的面料捏得皺巴巴,怒道,“你不就喜歡柳清靈,生氣我打了她的臉么!你直說啊,直說了大不了以后我都不去惹你的心上人了!陰陽怪氣給誰看啊——有??!” 不錯,這就是謝蘊昭的結(jié)論。她來時掐指一算,發(fā)現(xiàn)師兄的不對勁正是從她打敗了柳清靈那一天開始的,再聯(lián)想原著的劇情,還有師兄和孟師兄不和的事件——真相只有一個,師兄先是因為心上人而跟孟彧決裂,再因為她這個師妹打敗了他的心上人,而心中十分不樂意,故意晾著她呢。哦對,說不定還猜到了柳清靈看上了石無患那個渣男,正悄悄黯然神傷呢。 重色輕友,有異性沒人性,有心上人沒師妹——古人誠不我欺!謝蘊昭憤憤不平。要不是打不過神游境,她是真想使勁揍他幾拳,要是他還執(zhí)迷不悟,他們就分道揚鑣! 衛(wèi)枕流的眉毛明明白白擰在一起了。他緩緩問:“柳清靈?” “難道不是?”謝蘊昭覺得他還在陰陽怪氣,于是更生氣,罵道,“你有?。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