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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撞進顧翎之一雙如夜間盛滿皎潔月光的湖水的眼,明晃晃的情意下,能窺見深藏在眼底的邀請。 感覺小家伙鼻端的呼吸重了幾分,顧翎之放過了那在嘴中都能感覺到的蠢蠢欲動的手指,雙臂纏上燕小世子的脖頸,把人往自己身前帶了帶。 第一次享受到勾引待遇的小世子,傻乎乎一樂微歪著腦袋叼住了顧翎之想要在他耳邊吹氣的唇。 在身體四處橫行霸道的手,帶著微涼的濕意,從小腹上滑過,手背蹭到腿根處的肌膚,讓顧翎之不自覺的顫了顫。 汗濕的額頭貼著小家伙胸口平復呼吸的顧翎之,清楚的感覺到一股燙人的熱意盤桓在腹間。 初春安王府內的玉蘭花開滿了荷花池邊的砌石小道,午膳時小世子把剔了刺的魚rou放到顧翎之碗里,埋頭繼續去清理面前盤中挑出來的厚厚的魚段,就聽身側傳來一聲輕微的干嘔。 轉頭去看,顧翎之皺著眉捂著嘴,忙問“怎么了,是不是魚不新鮮?” 顧翎之清了清嗓子搖頭“沒有,可能是著涼了吧” 看出端倪的安王妃瞇了瞇眼,經歷過一次這般狀況的安王爺更是想到什么似的,語氣很是開心的叫人去請御醫。 正堂里燕檀初很是緊張的等著閉眼號脈的太醫御首,短短幾息間手心都冒了層細汗。 老頭收手撫了一把胡子,笑瞇瞇的對著燕輕塵和楚如渙拱手道“世子妃身體無礙,而是有喜了,孕期已有近一月了” 一席話讓安老王爺和安王妃高興的咧開了嘴,尤其是盼娃娃的燕輕塵哈哈大笑了好一陣,卻是聽懵了小世子,這老頭說阿舒懷孕了,呆愣愣的看向已將手移至小腹上撫摸的顧翎之。 無比信任顧翎之的燕小世子實在是想不通,阿舒怎么就有孕了,那一臉的茫然和糾結看的顧翎之直想去揉一揉那就要皺在一起的小臉。 拿著安胎養身的方子,安王爺吩咐燕七去抓藥,轉身交代著御醫定時前來請脈,老父親又迫不及待的進宮去送好消息,順道回來時去將軍府炫耀一番。 燕輕塵走后,在楚如渙的示意下,顧翎之牽著已經呆住的小家伙一路來到忻如居內。 想破了頭也想不出為什么的小世子,郁悶的撓了撓頭,這才發現自己坐在母親屋內,面前安王妃和顧翎之都在一臉寵溺的看著他。 “初兒啊,母妃一直有一個秘密沒告訴你,翎之腹中的這個孩子,是你的血脈”楚如渙看著一臉驚愕的自家孩子,坦蕩蕩毫無負罪感的說著。 “成親前母親告訴我,你泡了十五年的藥浴改變了你的體質,你的血能讓我成為母親,我們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顧翎之心里有些過意不去的小聲給他解惑,想起自己有意套路劃破小木頭手指的事,更是沒有什么底氣。 明白了緣由的小世子想通了細枝末節,摸著顧翎之的手看著她問“那晚鞋面上的利物是你放的?” “嗯”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糯糯著嘴角,顧翎之輕輕的應了聲。 已經想明白是這摯愛的兩人合謀瞞著自己,燕檀初有些哭笑不得。 九個月里,顧翎之被安王府內的上下人等捧在手里,皇帝將宮里最有經驗的幾個穩婆都給送到了王府,琴棋書畫知道后也不再讓她往花未開跑,每日早早的就輪流的來府上陪著。 小世子更是自知曉那天起,便跟在顧翎之身邊寸步不離,走路要攙著臺階要扶著,沐浴要抱著吃飯要喂著。 是管也管不了,說他也不聽,讓顧翎之很是頭疼。 初冬剛過沒幾日,小世子正給躺在塌上午睡的顧翎之讀著新買來的話本小故事,翻頁間手被捉住了,就聽阿舒說“疼” 忙不迭的起身出門去喊侯在隔壁的穩婆,四個穩婆備好熱水和工具一起進屋合上了門,接到燕久通知的安王爺和安王妃也趕了過來,一齊在屋外焦急的等著。 “母親,是不是很痛啊”燕檀初顫著聲音忐忑的問。 “那可不是一般的痛,當年生你時,我可是哭了好一會兒呢”楚如渙給他肯定的答案,嘴上還不忘笑著調侃自己緩解小世子的緊張。 一聲洪亮的啼哭聲響徹在院中,小世子跑到門前作勢要進去,門便從里面打開,一個穩婆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將襁褓遞給燕檀初,誰知他看都沒看的繞過穩婆,一頭扎進房間,嘴上還帶著哽咽的喊著“阿舒,阿舒” 進了屋跪在床榻邊,抖著手去捋順顧翎之沾濕在眉梢的長發,湊上去一遍遍輕吻著她的臉頰“阿舒,辛苦了,還疼嗎?”說到疼這個字的時候,燕檀初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熱淚滴在顧翎之的下巴上,抬手擦掉小家伙臉上的淚痕,展顏一笑道“我們有孩子了,阿初” 安老王爺抱著小娃娃不愿松手,和安王妃進到屋內,對著顧翎之笑著說“翎之你辛苦了,一會兒廚房送過來的烏雞湯,可能不是那么好喝,那你也要喝完啊,補補身子” “是個男孩,翎之,跟你長得很像”楚如渙來到床邊俯身拍了拍顧翎之的手,笑著跟她形容嬰兒的摸樣。 “初兒,這孩子你打算取什么名字?”搖晃著臂彎里粉嘟嘟的奶娃娃,燕輕塵眼睛都沒從那小臉蛋上離開過,生怕嚇到他似的,說話聲音都比平日里小了許多。 燕小世子聞言深情注視著顧翎之,在那沒有血色的唇上落下一吻,才轉身望著那孩子說“名字早就想好了,就叫燕從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