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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卻有種…像是破斧沉舟的堅定感。 就是人還是那個人,但卻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杏兒總感覺林淺姐的父親這次過來作客,不僅僅只是來看看她這么簡單。” “老人家與淺兒一兩年才能見一次面,神情氣色有變化也很正常。 淺兒是他的女兒,難得來一次不是探親難不成還能是什么? 杏兒你別亂想,我有些累了,我們先回屋吧,讓淺兒與父親好好呆一會。” “好的,小姐。” 杏兒不是一個較真的性子,方菲只是簡單數句就打消了她的疑慮,但在過了約摸二息,手中的書怎么也看不入眼后,方菲無聲的輕吐口氣,拒了杏兒陪同的提議,一人走出房間,朝著偏廳走去。 淺兒是她貼身丫環,這些年照顧她也是盡心盡力,難得長輩前來,沖禮數她也該去打聲招呼才是。 但就算心頭這般想著,卻在越靠近偏廳之后,方菲的腳步就越輕。 那般模樣完全不像方菲心頭所想的那樣行事,反倒像是偷偷的來行不光彩的事情竊聽~ *** “吱呀~” 房門被有些過于急迫的推開,以至于發出一聲略顯刺耳的聲響。 明明三十初頭,卻在長年累月的勞作后,看上去像是四旬出頭的林父穿著嶄新的褂子,原本正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此刻霍的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朝門側望去。 明朗朗的陽光順著大開的房門爭先恐后的照了進來,隱隱帶出淺淺的花香,梳著簡單的結鬟,一身湖綠衣裳的林淺正站在門口,許是來的有些急了,呼吸有些急,以至于那白皙的臉上隱隱浮上一抹暈紅,但就算只是這樣站著,過完年就十八的林淺亭亭玉立,自有氣質,會讓人忍不住就眼光停留。 雖說是自幼賣,到方府做著丫環,但因為是方菲的貼身丫環,吃穿用度一應也不差,所能見到的,所能學的也極多,這樣的林淺與著林父另外三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兒女是完全不一樣的。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但卻總感覺離得極遠,也極陌生。 “父親,今天怎么突然來看淺兒了?” 清清脆脆似帶著笑意的嗓音響了起來,林父方才從那種即驚愕又有些陌生的感觀中回過神來。 “想著許久末來,就來看看你。 你來的時候不用這么急,父親無事多等一會也不打緊。” 想著今日來的目的,林父無意識的用手擦了擦褂子,努力擠出笑來開口。 “父親難得來一次,淺兒既然知道了,怎么又好意思讓父親多等。 父親坐著吧,這時辰也過午時了,淺兒再去給您端些點心過來?” “不用,這些就夠了。” “那淺兒再替您倒杯茶?” “好。” 林淺把門關了起來,身姿婀娜的走到林父面前,微微垂著眼簾,端著茶水安靜的把林父杯中倒滿。 依言坐下的林父看看杯子,又看看林淺。 “父親,茶水已經倒好了,您看看溫度可好?” 水杯倒至九分滿,林淺,淺笑著把茶杯朝著林父處移了移。 隨著與著小姐待的時間越久,林淺關于以往的記憶就越淺,以至于很多時候她都會覺得那些記憶或許只是一場做得比較深沉的夢罷了。 但今日聽到林父到來,林淺腦中那些淺淡的記憶在一瞬間突然變得無比清晰起來,以至于她能記得這場林父到來后發生的所有一切。 但當真正見到林父,與著林父只是這樣的淺淺交談,林淺卻覺得那些忐忑不安卻奇異的退了去。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況且她早已經不是記憶里時的那般。 林父迅速的接過杯子,一口喝盡,也不待細品茶水的味道,直接開口: “這茶的溫度剛好,而且這茶水也很好喝,有著淡淡的清香。 淺兒,父親這次來,其實是…” “父親,是什么呢?” 林淺并末再上前替林父倒茶,在林父身邊的椅子上坐好,微微側頭,坐姿端正,帶著最恰到好處的疑惑。 這樣的林淺比著任何一次見面都要鮮明的提醒著,林淺著他的另外三個孩子是不一樣的。 或許在他當初做出把林淺賣,到方府時,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這個孩子就與另外三個孩子是不一樣的。 “父親?” 似乎在疑惑在林父的沉默,林淺又輕輕的問了一聲。 林父用力的呼了口氣,拳頭用力的握緊,黝黑的皮膚漲的微微發紅。 “淺兒,你最小的meimei在去年也成婚了,而你過完年都已經十八了,早已經過了成婚的年紀。 去年的收成不錯,我們把地里的莊稼都賣了,再加上你弟弟meimei湊了些,我已經湊到你的贖金,父親這次前來,是要給你贖回去,替你找個媒婆,尋個正經人家嫁了。 父親母親知道從小就對不住你,所以不能讓你這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從林淺幼時開始,林父就不是一個多話的性子,每次見面也只會翻來覆去重復的說著幾句話而已,這話很顯然已經在心頭反復咀嚼了很多次,以至于一氣呵成,毫無停頓。 像是為了說明他的認真,話落的林父就小心翼翼的從里衣的兜里里小心的往外掏出一個小布袋,慢慢打開卻見里面裝了細碎的銀塊,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