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想不出標題)
來到密歇根湖畔,這里有不少人正在散步,溫見月遠眺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無比安寧。周圍有人說話的聲音靠近,她不自覺心里一緊,又想起來這是在國外,沒人認識他們,才緩緩放下心來。 溫堯看看她:“剛才那個男同學,以后離他遠點。” “為什么?” “看著心思不正。” 哪兒不正了,明明是你自己不爽好吧?溫見月腹誹,撇撇嘴:“你不講道理。” 溫堯沒理她。 小心眼。 一朝姐妹變兄弟挺猝不及防的,她覺得此事可能還有更多受害者,不禁為加藤純身邊的朋友擔憂起來。 走著走著溫見月覺得有些不自在,看看周圍的景色,正巧是上次她和李翊散步路過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見到李子衡和那個女人的地方。 今天正是大年初一,有很多人出門游玩,會不會又遇到那一家叁口?她的警惕性直接拉滿,瞄了瞄周圍的人,沒有發現疑似身影,但并沒有松一口氣。拉著他的手好像也變得guntang起來,這種隨時可能被知道他們真實關系的人看見的恐懼感差點讓她松開了手。 此時,消息通知鈴聲恰好響起,她裝作很自然地去拿包里的手機,兩人的手分開。其實沒什么重要的事,但她還是低著頭隨便回著消息,沒敢看他。 溫堯心情頗好地欣賞著湖邊景色,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前面傳來稚嫩的吵鬧聲,有兩個小孩子打鬧著向他們走來,推推搡搡地從他們中間穿過,追上來的父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孩子們跑慢點。 溫見月心里一動,有個困擾了她很久的疑問就那么脫口而出:“爸爸,這么多年你有和媽聯系過嗎?” 溫堯一怔,看見她眼神還停留在那個四口之家遠去的背影上,以為她觸景生情才有此問,回答道:“沒有。” 語氣、語速、語調都沒有問題,要不是溫見月知道,從這自然無比的回答還真看不出他在撒謊,要是哪天他想騙自己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溫見月“哦”了一聲,沒說話。她想起來一段時間前和陳鳶的那番對話,當時她幾乎是無比肯定般地說:“我之前見過你。”不然解釋不了她為什么會對陳鳶的身影眼熟。 “確實,”陳鳶承認,“就在A大,你可能忘了,去年那天我遠遠地看過你一眼,你爸也在。” 溫見月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不確定陳鳶到底看到了什么,盡管在外面她一直和溫堯保持距離,但偶爾戀人之間無意識的親密落在別人眼中就顯得十分奇怪。 陳鳶笑了一下:“當天我就收到了他發來的郵件,很不客氣,讓我離你遠點。” 溫見月懵了。郵件?他們居然有對方的聯系方式?那這些年他們有聯系過嗎?說了什么?為什么他要騙她不知道陳鳶的消息?腦海里瞬間閃過千萬種想法,最后卻什么都不剩。指甲嵌進手心,微弱的疼痛感提醒著她冷靜些。 看著木著一張臉的溫見月,其實她和自己長得并不大像,陳鳶微微蹙眉:“我知道你大概心里還恨著我,一晃二十年過去了,現在就算想補償你,恐怕你心里也覺得隔應吧?” “你想說什么?” “是我對不起你,你這些年受過的傷害我彌補不了其中萬一,而且也無濟于事,所以……” “你想說,就這樣算了?” 陳鳶一愣。 “你想說,因為現在你做什么都沒有意義所以勸我想開點是嗎?”溫見月冷冷地看著她,“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兩清?” 陳鳶是個喜歡掌握主動權的人,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也不過是自以為了解她,以此來減輕心中那微不足道的負罪感罷了。遲來的補償毫無意義,而溫見月也不可能就此釋懷,兩難之下,她不過是想就此翻篇,一刀兩斷。 這讓溫見月憤怒,她憑什么能這么輕飄飄地一笑而過?就因為刀子沒有捅在她身上她不覺得疼嗎?她的心是什么做的呢?當初可以拋下親生女兒一走了之,時隔多年又想把這事輕易揭過,溫見月想不通,一個人為何能如此無情。 更令溫見月無奈的是,她不想糾纏,可更厭惡陳鳶這副輕松的模樣,而且她發現她拿陳鳶還真的沒有辦法,進退兩難。 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之結。 陳鳶沉默,她感到心累,轉身走了,再也沒有出門游玩的心情。 她想,她還是討厭血緣這種東西,割不開,舍不掉,擺脫不了,萬分麻煩。可人和人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吧?有人對此嫌惡不已,有人對此萬分珍惜。 她偏頭看看身邊的人,嘆了口氣。 “嘆什么氣?”他問。 “沒什么。”可能他說沒有,是怕自己會多心吧,說了有估計又是一大堆麻煩,沒關系,她心里知道就好,她替自己原諒了他,“就是在想你什么時候回國。” “我不急,可你還要上課。” 溫見月頓時一副苦瓜臉:“我太難了。”又搖搖頭:“算了,先不說這個,你就再留幾天唄,當做來旅游算了,再說頻繁坐飛機時差倒來倒去的對身體不好。” “我還沒那么脆弱。” “是是是。”溫見月點頭,一副關愛中老年人身體健康的眼神。 溫堯黑了臉。 眼看到了中午,兩個人找了家餐廳吃飯,溫堯多年習慣吃中餐,西餐實在是吃不慣,最后來了一句:“這里就沒有中餐廳嗎?” “有,但很多都不地道,或許咱們可以去吃火鍋?” “麻辣和冷東西要少吃,小心得腸胃病。” 又來了又來了,果然甜品和火鍋對他來說毫無吸引力。她馬上轉移話題:“咱還是去逛街吧。” 到了商業街,看到那么多人,她有些汗顏,又開始莫名心虛起來。溫堯看她時不時四處張望,又看看沒什么可疑的人,疑惑地問:“你在找什么?” “啊,沒有。”她搖搖頭,趕緊把注意力收回來。 任她再怎么安慰自己芝加哥不是叁室兩廳,兩個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但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玄妙,運氣不好她就是能隨時偶遇。 可半年來好不容易見他一次,她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干脆破罐子破摔,懶得管了。看見了又怎樣,他們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 糾結完后一切仿佛都豁然開朗,她就認真仔細地給溫堯挑了一條圍巾,很襯他的風格,付款的時候溫堯照例嫌棄了一句:“連手機支付都沒有。” 溫見月表示習慣就好。 “可我已經有圍巾了,也是入冬前買的。” “你嫌多啊?”溫見月瞅瞅他,把他脖子上的那條脫了下來,“這條給我了,你就缺圍巾了。” 看她一個人圍著兩條風格迥異的圍巾分外滑稽,溫堯哭笑不得。 溫見月生怕他反悔,拉著他就走:“哎呀,芝加哥好玩的地方多著呢,快走吧,別浪費時間。” 他們的手重新緊握,再不可分。 === 醫院空調壞了凍死我了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