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帽子戲法
“一定要這樣嗎?”溫堯嚴肅地問。 “對。”溫見月也嚴肅地回答,還緊緊地抱住他的胳膊。 溫堯抬頭看看那高聳入云的摩天輪,眼皮跳了跳,轉身指著另一邊道:“我看那個也不錯……” 溫見月看著他指著的旋轉木馬,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咬著后槽牙堅決拒絕:“不行,之前說好的。” 溫堯頓時后悔之前心一軟就抱著僥幸心理答應了她。 溫見月就拉著他到了入口處排隊。 “我……”他剛要開口。 “別說話,”溫見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后面都有人排隊了。” 溫堯沒有辦法,只好作罷。 溫見月嘴角微微一翹,眉眼彎彎,活像只詭計得逞了的小狐貍。 她當然得意,這是她鬧了他半個多小時才把他拉來的。 得知自己要去大洋彼岸交流學習一年以后,其實她并沒有多大感覺。直到一周前,負責老師告訴他們要盡快準備護照,填寫DS160,準備材料預約面簽。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要走了。 一萬多公里的距離,十叁個小時的時差,叁百多個日夜,她還不知道該如何熬過。 至少,珍惜現在吧。 今日多云,溫度適宜,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天氣。正逢周末,雖然這家新開不久的游樂園人多,但是他們來的早,一進入口就往最里面鉆,從地偏人少的項目開始,錯峰游玩。 排隊的人不多,他們很快上了座艙。后面的人很有眼力見,看見他們一男一女就默認是情侶,排下一班去了。 溫見月心里有點奇怪,再看看他們倆今天的打扮,了然。 溫堯換下了平的一身黑色正裝,穿上了淺色的休閑服,看起來比平日里隨和,也更顯年輕。 而溫見月前段時間特意去燙了個波浪卷,今天又給自己化了個略顯成熟的妝,一身黑衣黑褲讓她感覺自己就是這所游樂園最酷的女孩。 溫堯其實很想問一句她不熱嗎,但他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一只手緊緊攥著座椅邊上的扶手,指關節由于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眉心微蹙,身體緊繃。眼神漂浮,落在前方的虛空處。 溫見月看到他這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心里一樂,握住他另一只手,柔聲安撫道:“沒事,也就二十分鐘,很快的。” “嗯。”他有氣無力地答。 溫見月有些想笑,但怕當面嘲笑他恐高會打擊他在她面前本就不多而且正日益減少的威信,于是干脆扭頭看向窗外。 隨著座艙的逐漸升高,溫見月能看到園區的全貌和其他的高空項目,同時,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他反握住,而且力氣越來越大。 她沒辦法,只好輕輕地吻了一下他,權當作安慰。沒想到他直接抓住她的雙臂,兇狠地吻了回去。 長長的法式深吻后還不夠,非得用牙齒和舌頭一點點、一遍遍搜刮著她的口和唇,連口紅都不放過。明明沒上床,她卻有種從里到外都被他吃的干干凈凈的錯覺。 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時,溫堯才放過她,皺著眉給她擦著唇邊的殘存的口紅。那幽幽的眼神頓時又讓她有了一種他才是被占便宜的那個人的感覺,這是什么奇怪的錯覺? 而此刻他們也快到了地面,溫見月這才反應過來,這回不僅沒記錄下他的黑歷史,還反倒被他占了便宜,血虧。 出了艙門她沒好意思和溫堯講話,因為她感覺周圍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都怪怪的。想想也是,一對情侶在無人打擾的密閉空間里會做些什么?大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溫見月摸摸嘴角,懷疑他沒給擦干凈,于是去了洗手間補妝。一出來就指著遠處一個高大建筑說:“我們去玩那個。” 溫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心里咯噔一下。 “沒關系的,就跟海盜船一樣,看起來也不是很高嘛。” 看起來…… 而且那圓盤還帶自轉的…… 他莫名想到了滾筒洗衣機…… 總之他拒絕。 “不行,你得補償我,就這個。”溫見月堅定道。 “什么補償?”溫堯有些疑惑。 “就那天在車上……”溫見月臉一紅,“那條裙子已經穿不了了。” “那我再給你買一條就行了。” “不行,那可是限量版,限量版啊,還是和另一個大牌子的聯名款,全城都找不到一個能和我撞衫的人。”溫見月信口胡謅,反正這是她和朋友逛街時順手買的,他不知道,她想怎么編就怎么編咯。 溫堯不太懂這些,他甚至都不記得那件裙子是什么樣了,但那天她美妙的裸體他倒是記得很清楚。 他忽然有些愧疚,那件裙子應該是她特別喜歡的吧,自己居然毫不在意。類比一下自己的書要是被她隨手扔了,那他應該會更生氣吧。 這么一想溫堯心里更加過意不去,干脆就由著她拉著自己走了。 溫見月風風火火帶他上了,被當成鐘擺似的甩來甩去的失重感和圓盤自轉時慣性產生的離心力讓他們腦袋發暈,耳邊呼嘯的風吹打著耳膜。 直到玩完出來時,他們還感覺到有些頭重腳輕。 “你沒事吧?”溫見月頗為擔憂地問。 “沒。”他擺擺手。 兩眼一閉,萬事大吉,心里把它想成大型秋千,甚至還能對它做個受力分析。 溫見月看他確實還行,也就放下心來。 兩人買了點小吃,坐在長椅上順便恢復一下,溫見月看著遠處的過山車,微微出神。 小時候溫堯從來沒帶她坐過這個,當時她也沒多想,覺得旋轉木馬、碰碰車什么的也不錯。后來和同學朋友一起坐過山車,也漸漸不再糾結這個了。 她低聲說:“爸爸,要不我們……” “不行。”溫堯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準沒好事,于是斬釘截鐵地拒絕。 “可你從來都沒陪我玩過……” “換個別的。” “沒事的,以毒攻毒,說不定你以后就不恐高了。” “我覺得不行。” “男人怎么能說自己不行?” “……” “我說行就行,再說了你得補償我。” “哪里又來的補償?” 她靠近了小聲說:“你說臟話。” “我沒有。” 她瞪他一眼,“還是那天車上,你還讓我再說一遍,變態。” 溫堯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他也小聲說:“那能叫臟話嗎?那叫情趣!” 再說了,男人變態有什么錯? 溫見月一看,這打感情牌、激將法和威脅都沒有,干脆來記猛藥——哭。 以前這招沒什么用,現在卻很好用。 她一想到最近看過的虐戀小說,感覺立馬來了。 溫堯看她眼眶一紅,豆大的淚珠接著就掉了下來。他心里頓時一緊,頭也隱隱作痛。 他是最見不得她哭的,一哭準沒轍,這時天大的不情愿也只能往后放放了。 沒想到僅僅是因為過山車就給她造成這么大的影響,由此可見在女兒小時候他還是做的不夠啊,溫堯又深深地陷入自我譴責中。 本著對她那份久遠的歉疚和“男人不能不行”的刺激,他抱著她又哄又親,最后還是跟著她去了。 這次,當過山車爬過緩緩的上坡,再突然墜下近乎九十度的下坡時,他才真正體會到了生命受到了威脅的感覺。 等他的身體出來時,他的靈魂仿佛還在過山車軌道上徘徊,直到被她的笑聲招回來。 溫見月在服務臺看到了工作人員抓拍到的過山車沖下來時他們的表情。 她閉著眼,笑得很開心。他也閉著眼,面部表情十分扭曲,五官都快擠到一起去了,特別是緊咬著牙時鼓起來的腮幫子,溫見月覺得簡直妙極了。 雖然照片洗出來有些貴,但溫見月怎么可能放過他這珍貴的黑歷史資料,拿到手后還不忘再補一刀:“爸爸,你還是很帥的。嗯,真的。” 溫堯經過身心的雙重折磨,表示自己已經徹底佛系了。 他們去找餐廳吃午飯,可走著走著溫見月才意識到不對勁。 她的右大腿似乎是被磕著了,很疼。估計是坐過山車左右亂轉時不小心撞到了堅硬的座椅。 “怎么了?”溫堯看她手揉著腿,呲牙咧嘴的。 “不小心撞到了,還挺疼的。”她有些郁悶,這就是得意忘形的后果嗎? 溫堯拉她在長椅上坐下,伸手替她按摩著。 “還能走嗎?” “可以是可以……” “你看你,說了不聽還非要去,去了也不小心點……”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無奈。 她被摸得舒服,對他的嘮叨也就受著了。 溫熱有力的手掌在她腿側滑過,替她活血化瘀,隔著一層衣料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熱度……不過好像越來越不對勁…… 直到兩腿之間傳來熟悉的粘膩感,她才反應過來,頓時狠狠地鄙視自己,身體居然這么敏感,只是被他摸摸就起了反應。看著他心無旁騖的樣子,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饑渴…… 溫見月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正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她迅速地撇開眼,有些汗顏,心虛地說:“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說完迅速站了起來,拉著他就走。 再不走,餓的可就不只是她的肚子了。 === 更┆多┆書┇籍:w oo 1 8 .v i p (W oo 1 8 . vi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