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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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投資買入紫陽實業,股價一路水漲船高。梁簡看到消息之后給陸韌打了個電話,說紫陽的董事長也去找過他爸爸。陸韌覺得有些蹊蹺,和公司的顧問聊了聊。明面上看,紫陽是個發展勢頭非常迅猛的公司,又是新興產業,短時間內吸引大量資金再正常不過,所以到底有沒有貓膩一時間下不了結論。陸韌正猶豫,忽然聽消息說某國外政府投資公司空降。這種國外政府投資公司向來保守,又往往能獲取比普通投資人更多更深的內部消息。陸韌松了一口氣,打電話跟唐盛明報備。 轉眼已是中秋,陸爸爸看在唐宛的面子上破格讓陸韌回家過中秋。陸太太自從知道陸韌和那個姓蘇的鬼混過后更看不慣他,但唐宛的面子她不能不給。于是,這天早上天還沒亮,陸家別墅就忙碌起來。平常人排隊也買不上的月餅有酒樓一早就給送了過來,還另付了幾箱生鮮。陸太太因為月餅里面的餡兒配得不合口味,一大早就站在廚房里罵人。到了中午,園丁過來把花園重新布置了一番,搬來盆栽、假山、屏風,硬生生要從這種西式庭院里折騰出一些中秋的氣息來。下午兩點一過,陸韌就帶著唐宛來了。 兩個人一踏進大門,陸太太就像看不見陸韌似的往唐宛身邊去,挽起她的手往家里走,少不了對她從頭到腳的夸贊。陸韌樂得清凈,環顧四周,覺得這地方還像以前一樣陌生,和自己并無多少關系。他一抬頭又看見那個門廊,恍惚間一個穿月白裙子的姑娘帶著自己的弟弟們出來了。 他定睛一看,只是兩個園丁抬了一張紅木茶桌到院子里。心里涼了下來。 她怎么又會在這里呢。 正想著,父親從屋里出來,上次婚禮之后,陸韌就只和他通過電話,沒有見面。父親看著好像臃腫了一圈,臉上多了些老態。他示意陸韌趕快進屋。他照做了。 “小韌,商業銀行的高行長那邊拿定了沒有?” “嗯。明天就去簽字。” 陸爸爸湊過來,在他胸膛敲了一敲:“這件事我本來不想麻煩你老丈人的,欠他這么一個大人情,不是明擺著叫他壓我一頭嗎?” 陸韌說:“我其實也去打通了些關系。在她爸去之前我就已經見過高長康了,也談好了。” 陸爸爸驚訝地看著他:“怎么不早說?” “嗯?” 陸爸爸壓低了聲音:“沒事。今晚他來,你還是記得看他面子。” 陸韌一面應著一面跟著他進屋了。客廳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重新裝潢過,打通了和儲物間的那面墻,重新做了一個玄關,讓光線能更好地從外面透進來。 他和唐宛在陸太太新買的法式長沙發上坐下,有些拘謹。新婚之夜之后他就沒再碰過她。兩個人不要說表現不親昵了,說是只見過幾面的熟人也行。 可是唐宛是他的妻子。 在客廳坐下,陸爸爸談了些生意上的事情,趁陸太太去沏茶的時候隨口提了提陸臻。他說陸臻她媽再婚了,他看她也大了,就把閑置的房產給她收拾好了,讓她住到開學。她已經高中畢業,成天不學好,只勉勉強強在倫敦考了個大學,十月返校。 唐宛順口問:“今天怎么不叫她過來?” 唐宛從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爸爸雖然也在外面有過些花花草草,但她mama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家里就少了很多糾紛。對于這種幸福人家長大的孩子,有些事情她覺得理所應當,在陸韌家里卻是很稀缺的。 比如,一家人這個概念。 陸韌其實覺得過不過中秋無所謂。他很早就出國留學了,不管是寄宿家庭還是后來的狐朋狗友,中秋不過就是吃個月餅草草了事。母親還在家的時候,陸韌還記得她會一清早就去商店買月餅,常年見不著的外公也會來家里做客。外公來的時候,母親就特別開心,總是做一大桌子菜,陸韌就坐在外公腿上大吃特吃。 陸爸爸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解釋,又怕陸太太很快就會回來,只輕描淡寫地說:“她和你趙阿姨總喜歡吵架。兩個人一天到晚都吵,哪管你過不過節。” 唐宛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稍坐了一會兒,陸家別墅的門口就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供貨商、房產經理、酒莊老板、飯店主管,更不要說工廠里上上下下的人。往年的禮物送給陸太太和叁個小孩的多,今年竟然有人送來新生兒的長命鎖,說是給陸韌和唐宛的,叫他哭笑不得。 忙到晚上,終于迎來貴客。派去接唐宛的父母的車回來了。陸太太招呼一大家子人圍坐在花園里,早已經驅好蟲,掛好蚊帳。 酒菜都已備齊,陸太太和唐宛mama寒暄了一會兒,就招呼人出來擺飯。唐盛明喜歡喝酒,陸爸爸就陪他喝,不過一會兒,飯還沒擺完,兩個人就都醉醺醺的了。 唐宛mama看不起陸太太,和她沒有什么話說,只顧和唐宛問長問短。陸韌和她更沒有話說,只默默聽兩個爸爸談天說地,殷勤夾菜敬酒。陸太太沒想到陸韌竟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又想今天忙活了一天,到頭來連個夸贊她的人也沒有,覺得沒趣。正巧陸爸爸和唐盛明吹噓自己養了個紫砂彌勒,要陸太太到屋里去找了拿出來給唐盛明瞧,她筷子一撂,說了句氣話。 陸爸爸有些生氣,高聲說:“讓你去找樣東西,難為你了?” 陸太太十幾年來沒在家里這么不受待見過,說:“你要找自己找去。” 陸韌沒有半分勸架的意思,但怕在唐盛明面前吵起來不好看,招手讓旁邊的傭人過來。 陸太太看見他竟然在家里招呼傭人,更來氣了:“誰家客人使喚傭人不經過主人同意?” 這句把傭人嚇得住了腳。陸爸爸見狀,只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招呼傭人回去,拉了陸太太的手,讓她不要再鬧。 陸韌以為這頓飯又能相安無事地吃下去了,陸太太卻不知從哪里又找出些生氣的由頭來,沒好氣地說:“你兩個兒子該睡覺了,我不吃了,你們繼續。” “我兩個兒子?我就這一個兒子。” 陸爸爸顯然是生氣了。在唐盛明面前提這種事,碰到了他的底線。哪家人愿意把女兒嫁給私生子?這次輪到陸太太臉上難堪。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沒臉繼續鬧下去,又氣又惱,無處發作。 陸爸爸轉向陸韌:“好孩子,你趙阿姨不懂事。由她去。” 陸韌點點頭,要敷衍過去,卻聽父親淡淡說:“小韌,你知道半年前我為什么非要你帶個女朋友回來嗎?” 他沒答話,父親繼續說:“你和小宛要是能生個女兒,長得像你mama,我也就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陸韌以為他在開玩笑。家里發跡那年他在外面養小老婆,母親帶著陸韌去公司找他簽離婚協議書,他當著眾人撕掉文件羞辱她,又逼她離家出走,現在裝什么? “我已經十多年沒見過她了。你說這些有用嗎。”陸韌冷冷地說。 “我也想讓你見。”陸爸爸倒在椅背上,嘆了口氣,“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 陸爸爸點了根煙,慢悠悠地抽了起來。 “你mama和我認識的時候還是上中學的年紀。她什么都比我好,學習好,人也漂亮,我呢,從小習慣了調皮搗蛋,被老師安排到她旁邊當同桌。一來二去就有了感情。但是十幾歲的人懂個什么感情?是我耽誤了你mama。” 他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尷尬地笑了笑,讓人把月餅和茶端上來。陸太太臉色不好看,自顧自地回屋里去了。陸韌默默地喝茶,唐宛在桌底將手伸過來,覆在他手上,手心柔軟溫熱。他沒有抽開。 商業銀行大樓冷氣開得過低,陸韌進門的時候打了個寒顫。走進貴賓會客廳的時候,柜臺的小姑娘只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呆住了。陸韌身材高瘦,穿一套暗格紋羊毛精織便衣西裝,形狀挺括,一絲不茍。那雙眼睛長而深邃,瞳孔比旁人更淺些,總使他流露出一種冷淡而略顯陰沉的神情。這種神情對于女性來說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特別是在這樣一個穿著定制西裝、戴著百達翡麗的年輕人身上。 助手向她解釋,這是昆月集團來和他們簽貸款合同的代表陸先生。前臺姑娘以為是個糟老頭,本來不打算親自帶他進去的,現在鬼使神差地領著他們進了會議廳。 會議廳在大樓的最高層,俯瞰整個城市。時間還早,陽光不刺眼,正斜斜從落地玻璃窗灑落進來,角落里,一個秘書模樣的女孩正收拾早會留下來的文件。 她沒想到下一個會議這么早就開始了,往門口望了望。陸韌和她對視的瞬間,感到有什么東西在心里忽地又燃燒了起來。他沒有往前走,害怕自己再往前一步又會發現這一切只是個錯覺。然而這次他并沒看錯。 是她。 曼殊從頭到腳像是換了一個人,原本蓬松卷曲的一頭棕色長發染黑了,只剩臉頰邊的幾縷碎發還不規矩地卷翹著,其余的都服帖地挽在腦后。她衣著低調,白色絲綢襯衫,黑色修身短裙,眼角的痣原本嫵媚多情,此時看起來只是她精巧臉蛋上的一點恰到好處的點綴。 前臺姑娘讓曼殊去通知今天簽合同的張經理過來。她漫不經心地答應著,低了頭,忙忙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從側門出去了。 “她來你們這里工作多久了?”陸韌問。 “蘇秘書嗎?她應該是八月入職的吧。您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 陸韌坐下來,盡量不去猜想在這里遇到她的種種原因。負責合同的經理很快就過來了。陸韌和助手又過了一遍細節,確認沒有什么問題之后簽了字。 這只是形式。助手又拿出一迭文件,上面是十幾家投資方在蒼穹的投資情況,寫得極其含糊,但他卻把話說得很清楚。張經理按高行長的指示又要求蒼穹做了一些調整,不外乎是數目上的博弈。陸韌雖然年輕,但已經在投資公司混了這么久,哪些承諾做得哪些做不得,他還是清楚的。對方要再開口,陸韌只說:“這一部分是我私人承擔的,這是我的誠意。再多我拿不出來,希望你和高行長可以理解。” 對方便沒有再開口。 一行人走出會議室,張經理提議可以到樓下的茶餐廳用午餐。公事雖然談完了,但陸韌這樣背靠大樹的人脈,沒有誰不想結交。 陸韌看時間還早,正要婉拒,張經理卻轉頭對前臺的姑娘說:“讓蘇秘書提前下去定好飯。” 她的名字在他心上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浪花。 他怕陸韌還不答應,一邊引著他踏進電梯,一邊說:“我們銀行的貴賓午餐是老字號了,肯定比外面的合您口味。怎么樣?” 陸韌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有海浪翻涌:“你們這里的蘇秘書以前在我那里工作。吃完飯把她送到我公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