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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暴雨將至,城市上空,烏云壓頂,透著微光的暗沉濃云格外壓抑,活像是連綿不絕的陰霾。天空之下,紅綠燈燈柱矗立在交叉路口之間,盡職盡責地閃著信號。在它身旁,有叁叁兩兩的行人緊緊握著傘柄,腳步虛浮。好幾個行人手中的雨傘被吹成了奇怪的形狀,傘骨扭曲,無法再起抵御大雨的作用。 天色漸暗,如一塊巨大的布罩霎那攏住人間。大雨傾盆而下,將來不及避雨的路人淋了個透心涼。 身穿藍色連衣裙的林懷靖正是這些路人中的一員。被淋成落湯雞后,她索性豁了出去,攥著傘柄,奔跑起來。她自那往日燈紅酒綠的馬路往前跑了百米,一個緊急拐彎,拐進一條小巷。那兒顯然不是她的目的地,她就持續跑著,直到她望見一處寬闊的廣場。 該廣場是這座城中最出名的商業街之一,南闊北窄,呈叁角形,地面由黑白碎石砌成的條狀波浪裝飾而成,廣場兩側許多有著百年歷史的建筑毗鄰而立,相接形成兩道靚麗風景線。 林懷靖著急忙慌地揣著裙角跑入左側建筑群中的一棟米色方形建筑前的長廊。 有屋檐遮頂,她才顧得上打量自己。她的目光下移,只見渾身濕漉漉,手上那把傘的傘骨尖端凝聚了顆顆水珠,不住地往下淌水。身上那條藍色連衣裙的大裙擺緊貼著她的大腿,因被雨水浸透,格外沉重,很不舒服。 林懷靖嘆息一聲,身影沒入上拱下方的窄門。 她循著略顯破舊的樓梯上二樓,卻在樓梯拐彎處停下,那里藏著間賣鞋的小鋪子。鋪子的老板姓張,年近六十,仍然保有一頭黑發,身形也不見半分佝僂。平日里,張婆婆總喜歡將發絲盤起,神采奕奕,任誰都無法一眼看出她的真實年紀。 自租下這里的店鋪后,張婆婆就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她每每上下樓,張婆婆總要問候她兩句,順便送點東西給她吃。今天鋪子并沒有開張,否則張婆婆定會探出頭來朝她招手。 林懷靖繼續上樓梯,猛然想起婆婆家住竹環,那里屬低洼地區,臺風來了容易被水浸。而且婆婆還是獨居,頓時有些擔心老人家的安全。 她想著,走到一扇貼了許多俏皮貼紙的玻璃門前。她把尚在滴水的雨傘掛到傘架上,腳上穿的那雙鞋子在門前鋪的褐色紙板上來回蹭了兩叁下,才伸手去推門。隨著她的力度加大,門被推開,懸掛在門上的紫色風鈴輕輕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音。 室內,一只通體雪白的布偶貓靈敏地動了動耳朵,它前腳發力,蹬著窗沿跳到旁邊的布藝沙發上,再借著軟綿綿的靠墊蹦到地上。緊接著,它長長的胡須微微顫動,不過半秒鐘,它躥了出去。 原來,它是發現主人回來了。 林懷靖被布偶貓擋在門口,貓咪繞著她轉圈圈,腦袋在她腳踝處一拱一拱的,拱得她走不了路。林懷靖只好換來臨時兼職的小店員,說:“快,幫我把鈴鐺帶走。” 店員是個還在讀大學二年級的小姑娘,家中也有養貓。她尋到一根逗貓棒,輕而易舉地吸引了鈴鐺的注意力,把鈴鐺引到一邊玩耍去了。 林懷靖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正值夏天,室內的冷氣開得很足,她又淋過雨,這會的切身感受就是如同處于冰天雪地之中,直凍得她瑟瑟發抖。 林懷靖吸吸鼻子,走到收銀長桌后,在下面的夾層里摸索之前備放的T恤短褲。找衣服的過程中,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第六個噴嚏呼之欲出的時候,她終于是摸到熟悉的觸感,把衣服抽了出去,連忙到洗手間換下身上的濕衣服。 待她出來,差不多到店員的下班時間。 林懷靖看了眼手機上推送的天氣資訊,囑咐道,“小云,現在不好打車,你待會去坐公交車吧。對了,在車站等車的時候小心點。臺風天容易掉雜物,你別顧著玩手機。” 店員小云湊到她跟前,笑著說,“好了好了,靖jiejie,你真嘮叨。” 林懷靖瞥她一眼,說:“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你最好。”小云朝她眨眼睛,“明天請你喝奶茶。” 林懷靖擺擺手,“臺風一吹,你明天還不知道能不能來呢。” 聞言,小云掏出手機看一眼,點點頭,“確實,這個臺風真邪門,繞到南島還能再繞回來,來一個托馬斯回旋,這么臨門一腳,真是措手不及。” 林懷靖搖搖頭,被她俏皮的話逗笑。 小云說:“靖jiejie,現在回不去離島了,你今晚打算待在這睡?” 就在半小時前,市政府剛剛宣布離島和本島之間的跨海大橋已經全面關閉。 林懷靖肯定道,“是啊,不然我飛回去嗎?” 小云“嘖”了一聲,關切道,“要不我留下陪你吧,這里怪恐怖的,怎么說都有點年頭了。” 林懷靖怎么可能把她留下,這種天氣,肯定還是待在家里比較安全,她說:“你可別,臺風天要加工資的。而且這有什么恐怖的,還有鈴鐺陪我呢。” “小氣。”小云撇撇嘴,從抽屜里取出自己的包包,對她說,“那我走了啊。” “注意安全。” “好。” 又是一陣風鈴響動,談話聲戛然而止。 小云走后,這間溫馨的小書屋里只剩一人一貓。 林懷靖環顧四周一番,走到這室內唯一一扇窗戶邊上。這棟建筑原建于上個世紀,因而窗臺的設計風格走的復古路線。窗臺整體形狀呈上圓下方,外邊原先有兩扇木制護窗板,后在一次翻新中被撤掉,撤掉護窗板后,玻璃窗外加裝了淺綠色護欄,而玻璃窗與護欄之間的空間則用以擺放花草。 她往外望去,只見潑盆大雨幾乎要淹沒這座城市。 鈴鐺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窗臺本是它用來曬太陽賞風景的地方,如今兩扇玻璃窗封得死死的,都以膠帶貼出米字型,并且沾水貼上保鮮膜,也怪不得它會無聊得四處喵喵叫了。 林懷靖聽到貓叫聲,彎下腰來,四指微屈,在它柔軟的毛發里撓了撓。鈴鐺當即舒服地哼哼,漂亮的白色尾巴在地上掃了兩下。 她把鈴鐺抱起來,遠離玻璃窗。 傍晚六點左右,林懷靖推出存在角落里的滿滿一箱方便面,順便用電熱水壺燒了點開水。 等待水開時,她給張婆婆打了個電話,得知張婆婆已經撤離到避險中心,她才放心下來。張婆婆慣是個話癆,尤其是跟林懷靖講話時,那是話癆中的話癆。林懷靖陪著她東聊一句西聊一句,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待她想起要泡泡面時,水已經涼了。 林懷靖不得已多燒了一次。 她慢條斯理地等水開,期間找出一部電影邊看了起來。豈料,這電影情節有些無聊,把她看得直打呵欠,差點沒看睡著。幸好水開之后,水壺發出了提示音,將她叫醒。 林懷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茶水間里的插頭壞了,她不得不把電熱水壺放在離窗子不遠的小矮幾上加熱,她踱步過去,余光不經意地一瞥,隱約看見樓下有一人站立。 她將信將疑,雨勢這么大,哪還會有人傻站著被雨淋? 受到好奇心的驅使,她暫且擱置電熱水壺,邁動腳步。 越靠近窗子,林懷靖看得越清楚。借著街燈,她望見嘩嘩落下的雨幕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正對著她所在的建筑,一半湮沒在夜色里,一半暴露在明光之下。 像是受到了某種感應一般,那人猛然抬頭,他的眼眸映著街燈的光亮,竟有些駭人。 她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臉,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