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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廢物!”鄭柔大聲咒罵道,等轉頭看到床上的鄭鳴鴻,又淚流不已。 常泓轉向了小廝問道:“城里的大夫都請了么?” 那小廝趕忙道:“都請了。”頓了頓又道,“不對,還有懷和堂的李大夫。” “那就趕緊去啊!”鄭柔喝道。 小廝急聲道:“早上李大夫就被刺史府的人請走了,說是府上的公子身體不適。” 刺史府可不同于別的地方。要是在尋常百姓家,還能將人搶回來,但是這司馬家——鄭柔的眼中涌起了一陣狂熱,她暗想,連司馬家都請的大夫,想來醫術不凡。她瞪著常泓,催促道:“郎君,這回只能你去了。鴻哥兒他還年輕,根本不能出事啊!” 常泓與司馬休的關系并不是很好,平日里能免于打交道那就少打交道。聽到人被司馬休請走,他心中就有股不詳的預感。果然,鄭柔聽見了就讓他過去了。他皺了皺眉,有些為難道:“司馬家未必肯放人。” “我不管!”鄭柔執拗道,她擦了擦眼淚道,“我就鴻哥兒一個弟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你要是不去,那我自己往司馬家走上一趟,反正我得把那李大夫給帶過來。” 鄭柔的脾氣,常泓還是十分清楚的,他嘆了一口氣道:“你就在鄭家吧,我走一趟便是。” 懷和堂的李大夫是被司馬景之以刺史府的名義請走的,可真正要請李大夫的是殷星搖。 “meimei,星搖是要做什么啊?”司馬景之搖著扇子,哪有生病的樣子。 司馬蘊也不曉得,她搖了搖頭。 司馬景之又小聲道:“星搖是不是有什么病,不好同我們說,便讓請了李大夫啊?” 司馬蘊眼皮子狠狠一跳,被她抱在懷中的小貂兒險些被她揪下了一撮毛。她橫了司馬景之一眼,惱怒道:“你別胡說八道。”司馬景之哀嘆了一口氣,他朝著那緊閉的房門望去,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低著頭,情緒漸漸沮喪下來,他道:“星搖若是出事了,怎么辦啊?我們是不是得提前去外頭請大夫。” 司馬蘊聽司馬景之念叨得心頭火氣,她推了推司馬景之,剛想讓他閉嘴,就聽見吱呀一聲響,門打開了。李大夫和殷星搖從屋中走了出來。李大夫還對殷星搖拱了拱手道:“李某受益良多,多謝殷姑娘指點。” “我送李大夫回去吧。”司馬景之眸子轉了轉。 司馬蘊沒有理會她,而是怔怔地望著殷星搖。等到那兩人離開后,她才快速走到了殷星搖的身側,一把握著她的手,略帶幾分激動道:“當初我在外頭遇到了你,你身負重傷,是不是到現在還沒有調理好?你需要什么東西?” “嗯?”殷星搖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望著司馬蘊,沉思了片刻道,“需要一株上了年份的血靈芝。” 司馬蘊立馬愉悅起來,她滿口應道:“好。” 常泓不知道司馬景之已經將人送走了,他入了刺史府,自然直接去見司馬休。他繞了一大圈,最后才說到李大夫的事情。司馬休一愣,完全不知道司馬景之生病的事情,他瞇著眼睛沉思了一陣,招來小廝一問,才知道李大夫已經被司馬景之送回去了。 常泓舒了一口氣,不打算在司馬家多停留,一拱手便打算告辭。 “常都尉,留步。”司馬休忽然間開口喊住了常泓。 常泓轉身,不解地望著司馬休。 司馬休沉聲道:“聽說常家欲對雪園之人下手?” 常泓心中一驚,他淡淡道:“誤傳而已。” 司馬休點了點頭,又道:“若是這般才好。”他望著常泓,又繼續道,“圣上一路南巡,聽說已經到了泰山,不久后便到揚州了。在尋常日子,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可一旦捅到天子跟前,便不一樣了。” 常泓明白司馬休這是出言警告了。他原本也不想惹事,可是家中那幾位,想著都頭疼。他倒是希望鄭鳴鴻在床上多躺一陣子了。他朝著司馬休拱了拱手道:“多方叨擾,在下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辭了。” 司馬休望著常泓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懷和堂中,李大夫才回去,就被鄭家的人請走了,他也沒有推拒,反而認真地給鄭鳴鴻把脈。 他本來也不會巫蠱類的治法,但是聽了殷星搖的話之后,他便有了眉目。也沒跟鄭家的人說什么,拿著紙筆刷刷刷寫下一副方子,草藥是尋常見的,但是藥量極大。 他瞇著眼道:“這還是得會懷和堂搗藥配藥,調制丸子,到時候你們鄭家命人來取便可。” 這會兒有人能夠治鄭鳴鴻,鄭家人恨不得把他供著,哪能不同意? 第51章 【江南】朝露 鄭家本禁止那些人賣給懷和堂藥材,可現在老老實實地將藥材送上,還恨不得多送一些過去。李大夫那邊也著手替鄭鳴鴻治病,只不過鄭鳴鴻的身體雖有好轉,可沒辦法完全好透。鄭家的人本急上心頭,想要找李大夫問話,最后被常泓給攔了下來。對常泓來說,現在的鄭鳴鴻正好,既無生命之憂,也不用擔心他外出鬧事。至于鄭鳴鴻原先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都被鄭家人趕出去了。要不是約著喝酒,哪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雪園中。 近一旬的時間,直到這一日才算是圓滿功成。如謝扶疏計劃的那般,將毒素逼到了雙腿上。但是因殷星搖送來的藥物,情況比她預想的要好上幾分。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將金針全部收齊,再轉頭看榻上昏睡的昭陽,面色略顯蒼白,不知夢到了什么,眉頭緊蹙著,滿是不安。這段時間她吃了太多苦了,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謝扶疏撫了撫她的眉頭,眸中多了幾分憐惜,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似是要抒盡心中的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