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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路以卿對此并不清楚,她見方大夫那躍躍欲試的模樣也是無語,想了想也只提醒了一句:“方大夫,阿爹的傷勢不輕,你要嘗試也無不可,可那蛆蟲至少要準備些干凈的。” 方大夫聞言立刻擺擺手:“知道的,知道的,郎君且放心。” 路以卿知道細菌病毒,方大夫也明白污穢邪氣,總歸為了嘗試也不可能拿來就用。而除此之外的醫學領域就不是路以卿的能力范圍了,所以她也沒再多說什么,只盼著方大夫足夠靠譜,能夠從她這只言片語中真的找到一條治好便宜親爹的路。 其后幾日方大夫一直為此做著準備,被沈望舒寄予厚望的長安名醫也請了幾個過來。可惜一見路家主的模樣,多半都是搖頭治不了,好些的也不過是施針用藥穩定住病情。 倒不一定是那些名醫醫術不好手段不行,只是他們早已聲名在外,并不想背負起治死人的罵名,因而不敢大膽嘗試罷了——別說蛆蟲食腐、縫合傷口這些聽一聽就奇葩的手段了,就連最基本的剜rou清創他們也是提都不敢提一句。基本就是保守治療,治不治得好就聽天由命。 沈望舒為此著急得不行,最后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將希望重新放回方大夫身上了。 **************************************************************************** 忙忙碌碌,三日時間轉瞬即過。 路家主的傷勢在這幾日好歹沒再惡化,方大夫的準備也已經做了個七七八八,不過紙條上約好的時間卻是到了。路以卿早打算赴約,和沈望舒商量過后,一人赴約就變成了兩人同去。 約定的地點是一家名叫茗香居的茶樓,和前次一樣。只這茶樓名字起得雅致,位置卻有些偏僻,在長安城里并不出名。還是沈望舒特地使人查過,這才知道確實有這么家茶樓。 兩人這回出門小心許多,帶了幾個護衛,跟在馬車后一路前行。 馬車里,兩人聽著外間馬蹄踏踏,沈望舒這才與路以卿說起了自己的打算:“阿卿,對方約的只是你,我貿然同去,只怕對方不肯現身,或者見了面也不肯多說什么。所以一會兒到了茶樓,我便不與你在一起了,我在隔壁雅間等你可好?” 路以卿聽到這話懵了一下,倒也沒有反駁沈望舒的話,只是眉頭微蹙:“約定的只是茶樓,你若去定雅間,怎么知道是在隔壁?” 沈望舒便笑了笑,帶著些狡黠:“有錢,自然是用有錢的辦法。” 辦法很簡單,沈望舒先是查過那茶樓的主人,確定對方沒問題后,便將茗香居的雅間基本都包下了。唯獨留下的那一間便是留給對方用的,而她自然是想去左邊隔壁就去左邊隔壁,想去右邊隔壁就去右邊隔壁。甚至提前布置之下,想要偷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路以卿聽完有些無語,找茬反問:“你就不怕打草驚蛇,亦或者對方壓根不去雅間?” 沈望舒神情輕松,卻莫名篤定:“不會。” 只這兩字,多余她也不解釋,以至于路以卿都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會打草驚蛇,還是不會不去雅間。不過路以卿覺得應該是后者吧,那般隱秘的約她,總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談事。至于打草驚蛇,路以卿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對方既然一而再的約她,想必是有非見她不可的理由。 兩人又簡單商量了兩句,馬車倒是行得極快,不知不覺就到了茗香居門口。路以卿被打發著直接下了車,沈望舒則是謹慎的隨車去了側旁馬廄,然后才從另一個方向進了茶樓。 路以卿身后帶著兩個護衛,一進茶樓便有小二迎了上來。 她目光先在茶樓里一掃,便見滿堂的茶客,高臺上還有人彈琴奏曲,看著倒是個尋常的地方。而后才對小二道:“我與人約在這里見面,不知可有人提前招呼?” 小二聞言迅速將她上下掃視了一遍,這才笑吟吟開口:“貴客可是姓路?” 路以卿心道果然,矜持的點點頭,又問道:“那人可是先來了?” 小二聽了卻搖頭,賠笑道:“是郎君先到。不過雅間已經定了,郎君可隨小人先來。” 說著話,小二便領著路以卿去了二樓雅間。預定的雅間位置極好,坐在窗邊可將大堂里的場景一覽無余,另一邊又是臨水,開窗望去風景獨好。 臨近門前路以卿左右掃了一眼,猜測沈望舒一會兒會在哪邊等她? 念頭一閃而過,路以卿已是推門進了雅間。身后兩個護衛本是要在門外守著的,可路以卿想了想還是將人打發了——為著安全起見,她倒沒將人打發多遠,去了隔壁門口守著罷了。 小二見這場景張了張嘴,護衛順手塞了塊碎銀過去,他也就乖乖閉嘴退下了。 路以卿沒理會這些,進門之后先將這古色古香的茶樓雅間打量了一遍。其實雅間里的東西也很簡單,桌椅茶具而已,只是布置得頗為雅致,讓人看了不覺舒心。 等路以卿將這雅間打量一遍,來到桌旁坐下時,便聽到隔壁隱約傳來了開門聲。她凝神仔細聽了聽,確定沈望舒進了左邊雅間,心里不知為何安定不少。 又等了片刻,小二送來了新茶,收到打賞后殷情的替路以卿斟上了茶水才離開。 路以卿望著眼前清透的茶水并沒有碰,一心等著約定的人來——她其實算是踩著點來的,本以為對方會先到,沈望舒也是因此才避開不與她同行。結果對方不僅沒有先到,她在雅間里左等右等還等不來人,直等到茶水都涼了,她幾乎以為這回要換對方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