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頁
罷了,她不跟小姑娘置氣。 小豹子勾著四只jiojio,咪嗚一聲,打斷了宋翩躚的思緒。 宋翩躚把它舉近點,揉了揉它耳朵根:“怎么跟只貓似的。” 另一端,剛剛邁入煉器室的郁儀耳根忽的有點癢。 她望了眼宋翩躚所在的方向,小小磨了磨牙,才在一堆煉器中坐下,拿起一塊玄星鐵梳理起來。 宋翩躚以為她在按玉符里的內(nèi)容辨認煉材,卻不知她已開始用魔氣進行煉器前的準備工作。 郁儀自幼跟在穹靈身旁,耳濡目染的,對煉器步驟駕輕就熟,但穹靈寵女兒,從未讓郁儀真正上過手,只偶爾給她些邊角料弄著玩。 此時郁儀將這塊玄星鐵梳理得差不多,便切下來一塊,循著從前做過的步驟,練練手。 她略顯生疏地動用魔氣,將玄星鐵融化在手心,再一點點改變玄星鐵的外形。 彎曲,凹凸,打磨,精細的cao作極為考驗郁儀對魔氣的掌握,能讓幾年未動用力量的郁儀迅速找回“手感”,熟悉重回金丹的自己,這也是她來煉器的另一個目的。 好在她是“重回金丹”,練了幾次后便愈發(fā)嫻熟,如今能恢復從前七八成掌控力,平日的術(shù)法自然不在話下。 曼枝催促她早日元嬰,如今也容不下她慢慢磨了,郁儀抿唇,思緒像蝴蝶似的,輕扇翅膀飛出很遠,差點又落到彼端的宋翩躚身上。 要專心,她吐出一口氣,緩緩闔上眼,往煉材中輸入細如蛛絲、綿延不絕的魔氣。 足足大半個時辰過去,郁儀方徐徐睜開眼。 她捏了個潔凈術(shù)、除去額角沁出的汗,輕喘幾聲,看向手中巴掌大的玄星鐵。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將這塊煉材打磨成了纖巧的蝴蝶型,蝶翅閃爍著幽藍神秘的光輝,優(yōu)雅靜謐的同時,掠奪著郁儀全部心神。 她雙手合起,將小蝴蝶捧在手心發(fā)了會兒呆。 在郁儀不知道的時候,她之前癢過的耳根悄悄紅了紅。 她將蝴蝶收回儲物鐲,脖頸一低,將臉埋進手中,發(fā)尾在身后輕輕裊蕩雀躍。 窗外雀鳥啁啾,好不得意。 宋翩躚啊。 “尹碧就這般走了?” 中午一起用著金玉樓的膳食時,陸漪驚訝得竹筷上的金玉豆腐都抖掉了,啪嗒落回盤子里。 待聽完宋翩躚的解釋后,她嘖嘖兩聲: “真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 宋翩躚悠然道:“以為什么?” 陸漪看著給郁儀夾糖醋里脊的宋翩躚,自己跟著后面也夾了塊掛滿芡汁的rou: “沒什么,就是之前還以為她是個小可憐。” “佛宗雖不在宗門排序里,但比起天宗也不差。”郁儀慢吞吞吃完糖醋里脊后淡淡說道。 她說完,猶豫了下,動了動竹筷,給宋翩躚夾了點清炒茭白。 陸漪咽著飯點點頭,然后把碗朝郁儀一伸。 ? “你干嘛?” 陸漪理所當然道:“給我也整點茭白。” “自己夾。” 陸漪疑惑了,還有點委屈:“大家都是姐妹,你怎么還差別對待的?” “……” 郁儀直咬后槽牙,竟然無法反駁。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直撓郁儀耳朵,她很快地往旁邊看了眼,正巧和宋翩躚盈著笑的眼對上。 “求人不如求己,我還是自己來吧。”陸漪很夸張地長嘆一聲,隨即就見面前兩個人跟被驚醒似的,突然“活”了過來,倒把她自己嚇了跳。 這兩個姐妹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陸漪覺得她們有小秘密了,自己被排擠在外了,這時候,她就格外懷念尹碧和曼枝。 這樣一說,她想起來:“不是只走了個尹碧,曼枝怎么也不在?” “應(yīng)是去外面了。”宋翩躚道。 “欸?”陸漪正經(jīng)起來,蹙眉道,“快喚她回來罷,今日天風城不太平。” “出了何事?” “我去拾叁街時,那處竟有魔修,且足足有六七人,偽裝成了一隊道修,定是準備參加天風會,好在與人打斗起來時漏了馬腳,被捉去了城主府。” 陸漪擱下碗,她回來后已經(jīng)把別院的人手約束好,狀況不明前,不讓他們輕易走動。 她原準備用完飯再與宋郁兩人說的,省得自家這沒幾兩rou的小姐妹一聽魔修出現(xiàn)連飯都吃不好,但眼下既然提起,索性說個明白: “零星的魔修常見,但魔修向來孤僻,這種成群出現(xiàn)的,千年來還是第一次。且都是元嬰化神——如今城中都傳言道,隔開不夜州與天風州的大陣有了漏洞,才讓魔修鉆了空子。” “估計城主要派人去大陣瞧一瞧了,這大陣已幾千年了,偌大一個迷陣,真不知要從何勘察起,只盼著能解決吧。” “對了,與魔修打起來的,是你們凌云宗的弟子。”陸漪神情微妙了瞬,“聽聞里頭受傷最重的,是宗主之女,曲希蓉。” 宋翩躚挑了挑眉:“竟是她?” 陸漪不是什么傻白甜,關(guān)于是誰在暗市散出了暗殺郁儀的訊息,她早有猜測,此時說起曲希蓉便不太自然,說幸災(zāi)樂禍還稱不上,但著實沒什么擔心的意思,整個人隱隱透著吃瓜的興奮: “可不就是她,臉被魔氣灼傷好大一塊,對了,旁邊還有個緊跟著她的女修一齊被波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