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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見著宴會已經過去一大半,宋森還沒有暫時離場的意思,再往后,說不準宋翩躚都要回去休息了。 白蓉咬咬牙,道:“思遠,你帶小衡去打個招呼?!?/br> 至少,讓宋翩躚見到席衡,知道他今天為她而來了。 白蓉深知女孩都吃這套,她好好叮囑席衡,一定要讓宋翩躚看出他對她的情意,不求今晚有什么實質進展,但也不能白來啊。 席衡微微蹙了蹙眉,白蓉再次道:“知道了嗎?好好表現?!?/br> 符思遠道:“你不跟我們一起?” 白蓉眉眼黯然了下:“我的身份……不合適。” 這瞬間,一家三口心頭里浮起的,都是他們被宋雪痕趕出來的那幕。 白蓉的身份上不了臺面,所以她不敢再出現在重規矩的宋家人面前,生怕壞了兒子給人家的印象。 看著母親,席衡內心更堅定了,要讓宋翩躚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到時宋雪痕算什么,他的父母,一定能堂堂正正邁過宋家的門檻! 他懷著這樣的心思,隨符思遠走到宋森和宋翩躚面前,符思遠恭謹地和宋森打招呼: “宋先生,我是席家的符思遠,席薇是我妻子,這是我的兒子,席衡?!?/br> 他這話說得含糊,仿佛席衡是席薇親生的般,可謂是煞費苦心了。 席衡緊隨在后,彬彬有禮道: “宋先生。” 緊接著,他面對宋翩躚,聲音溫柔: “翩躚,恭喜你找到家人?!?/br> 在這個宋家人盡數坐鎮的場合,宋森的面前,席衡也不敢刺激宋翩躚,他拿出了最溫和迷人的笑容,和最輕緩的語氣,料想宋翩躚會接下這份祝福。 可誰知,在他說完后,宋翩躚的神情就變了。 宋森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是他多么細致入微,而是宋翩躚搭在他臂彎上的手驟然收緊。 一晚上表現都極佳的女兒驟然失態,宋森自然不會覺得是宋翩躚的問題,他安撫地拍了拍女兒的手,不悅地看向面前的年輕人。 宋森做了這么多年的人上人,一身威勢豈是席衡能接住的,只一個審視的眼神,席衡差點就站不穩了。 席衡脊背上冒出緊張的熱汗,面上還算平穩,他勉強露出笑道: “我今晚,只是來祝賀宋小姐的?!?/br> 他不敢再叫那聲“翩躚”,以示自己和宋翩躚的親密。 宋森卻沒把這個年輕人放在眼里,憑他看人的老辣眼光,短短的打量,他便看出了這個人底氣之虛浮,實在不值一看。 宋森直接問女兒:“翩躚,你認識他?” 宋翩躚保持儀態,聲音卻透著驚疑和茫然:“是……但他不該出現在這里?!?/br> 她看向宋森:“父親,我沒有給他發邀請函?!?/br> “我的邀請函,是給席薇女士的親女兒席子華的,他不該出現在這里才對——包括這位符先生,我不認識他。” 符思遠起初還不敢插話,但聽到宋翩躚最后一句,他急了: “我和席薇是夫妻,席子華是我女兒,邀請她和邀請我是一樣的?!?/br> “我們好心來祝賀宋小姐,宋小姐卻用這種理由婉拒我們的好意,著實傷了我們兩家的情誼,難道這就是宋小姐的處世之道嗎?” 符思遠習慣把自己擺到對的一方,把對方擺到錯的一方,等他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一番后才反應過來,他面前的兩個人不是他能指責的。 他的冷汗噌的一下沁了出來。 宋森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無波無動,很是漠然。 “在我的宴上指責我的女兒,你還是頭一個?!?/br> 女兒的手還沒放松,但仍倔強保持著完美的儀態,宋家的體面。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滿是茫然和依賴,讓宋森感覺自己是女兒最強有力的依靠,該負起做父親的責任來。 宋森有多心疼女兒,對符思遠就多厭惡。而他口口聲聲說女兒沒有處世之道,不就是暗指她沒家教嗎? 自己女兒流落在外多年,能有人教導嗎?這句話勾起宋森當初的悔恨,更讓他覺得符思遠著實可恨。 此時的風波已經引起眾人注意,不少人虛虛地在周圍繞成個圈,嘴上不敢多加議論,但目光都投射過來。 宋森順勢而為,他環視一圈,聲音洪重: “好讓大家知道?!彼焓贮c了點面前的符思遠,“我宋家,永不歡迎這位符先生?!?/br> 滿堂寂靜。 隨即,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符思遠腦袋一陣暈眩,羞憤欲死,心下直燎火。 “宋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 白蓉也顧不上躲在一邊了,忙過來和符思遠站在一起:“宋先生,我們做錯了什么,您要對著大家說出這種話?” 她問得激動,身體不斷戰栗。這不是因為氣憤,而是恐懼。 宋森為什么跟大家說?他在表達什么? 這話從宋雪痕口中說出來,和從宋森口中說出來,分量可完全不一樣—— 宋森代表著宋家! 而在宋家的帶頭下,號召下,又有多少人會為了跟宋家示好,也把自家列入拒絕往來戶? 席衡攥緊拳頭,死死盯住宋翩躚,雙眼因憤怒變得通紅。 “你就是這樣對我嗎?我只是想來見見你,你為什么要這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