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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庭望向孫清樂,指著他道:“你竟一直有其他謀算?當初和長贏一齊去查黃河石雕,是你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趁機去找河東王?” “微臣多謝皇上信任,多謝劉丞相信任,不然孫某真找不到借口出京,更不可能去晉城找河東王。”孫清樂朝東方昊陽拜了拜,又朝靠坐著柱子的劉韜拜了拜,“為了河東王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微臣需要清理一下宣政殿,還望皇上體諒。這是我們大成國的事,就不好讓外人看熱鬧了。” 隨著孫清樂的話音一落,士兵開始將地上的麗句人,無論生死皆往外拖。等殿門前只剩軟倒在地的一片官員時,孫清樂雙手負于身后,抬頭望向站在臺階之上無動于衷的帝王。 “孫學士,你知道為什么朕要將百官全部招到宣政殿來嗎?”東方昊陽出聲問道。 “大概是因為宣政殿外空間夠大,足以容納萬人,方便皇上將這些個亂臣賊子甕中捉鱉吧。”孫清樂漠不關心的回答。 “對,也不對。”東方昊陽笑道,“除了宣政殿夠廣闊以外,你看看,四周都有墻有門。” ======================================================================= 將公主府的善后工作全部交給岳素,馮素貞吞下官琯給的傷藥,一刻不停的牽了馬同官琯往外走。因為官琯說,要解除天譴,非得去玉清湖不可,那湖的傳說半真半假,卻是大成國的龍脈所在,有強大的靈氣作為掩飾,解除天譴更為有效。 剛出公主府大門,馮素貞便見到梅竹懷中抱著孩兒,向她這邊跑來。 “姐……駙馬!”見到馮素貞身邊還有一人,梅竹不認識,便換了個不會出錯的稱呼。 “梅竹!你怎么在這里?”馮素貞忙上前詢問。 梅竹瞅了一眼站在大門口沒動的錦衣女子一眼,低聲說:“是皇上放我出來的,皇上還給我了一張圣旨,讓我去天牢帶走相公,離開京城。我想在臨走之前見你一面,所以先來的公主府。” “皇上怎么愿意放過你們?”馮素貞對皇上的態度有些摸不著頭腦。 梅竹垂下頭,摸了摸懷中熟睡的孩兒的臉,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他沒有來見我,只讓人帶著圣旨來通傳了一聲。” 馮素貞左右想不明白,又惦記著宮里,對梅竹道:“既然皇上愿意放你們走,事不宜遲,你趕緊去救張兄。” “這一別就不知何時再見了……”梅竹雙眼里全是不舍。 伸手撩去梅竹臉頰旁散亂的發絲,馮素貞輕笑:“爹在始安縣,若有緣,我們在那兒見。” 揚起一抹最為燦爛的笑,梅竹用力點了點頭。 還有再見的機會,山高水遠,也是要去見小姐一面的。 望著梅竹遠去的背影,馮素貞翻身上馬,一切都快結束了,她們一定會有重聚的時候。 站在深黑色的湖邊,從打馬直闖宮門,到無人來捉拿她們,馮素貞心知天香那邊定然情況緊急,不然怎會縱容她們這般放肆? “素貞jiejie,你準備好了嗎?雖然現在入了夏,這湖水還是冰冷的很。”官琯側臉對馮素貞笑道。 馮素貞伸手脫去外袍,邊脫邊道:“只要能恢復武功,這點冷又算的上什么。” “麗句的玉清湖啊,其實就是個名字,為了蹭大成的氣運,”官琯也開始脫著外衫,“就那么彈丸之地,數百年來都臣服與大成,卻偏偏各個都想入主中原,蚍蜉撼大樹,可憐的讓人想發笑。” 馮素貞頓了一下,問道:“上官唐再打大成的主意?” “哪一任國君沒有打過呢?只是誰又真成功了?白白浪費那么多人的性命。”官琯脫得很快,直視著面前微微翻滾著波浪的湖面,往湖中慢慢走去。 馮素貞見官琯□□的朝湖中而去,加快了脫衣速度,把疑問先拋諸腦后。 “jiejie,你還記得我教你的口訣嗎?如水后便開始念著吧。”官琯回頭對馮素貞說道,看見對方胴體的一瞬,忍不住笑道,“紹民哥哥,你身材真好,我又不想把你還給天香jiejie了。” 對天香,馮素貞偶爾尚能插諢打科,時而弄得對方羞澀逃避。而面對天香以外的人,馮素貞總覺束手束腳,不過還好,她這么多年,碰見的口無遮攔之人,除了天香也就官琯,不至于讓她時時羞惱。 一直跟隨著官琯走到湖中心,馮素貞驚奇的發覺,自己的雙腳在走過一路柔軟泥濘的土地后,便踩在了實地上,可是這湖水深度絕非沒有一人高。 湖水如官琯所說,十分冰涼。水面剛剛好浸過鎖骨,露出一點肩頭,有風吹過,也不知是水里的身體更冷些,還是水面上的肌膚更覺得冷一些。 “jiejie,從現在開始閉上眼,無論聽見什么、發覺到什么,都不可以睜開眼,不然你再也無法記起一切,還有可能丟失的更多。”官琯認真的叮囑,一改先前的調笑之意。 沒有多問,馮素貞點了點頭,順從的閉上了眼。 耳邊傳來長長的吟哦,是馮素貞從未聽過的一種音調語言。時而好似雨霧紛紛,灑在葉面;時而好似少女輕撫琴弦,滿懷情絲。柔媚過后聲音騰空而起,飄忽不定又蜿蜒曲折,欲發欲收,已不像來至人間。 隨著連綿不斷的吟哦之聲,馮素貞感受到了水流的變化。圍繞著周身的水,像活了起來,婉轉流連的徘徊在她身體周邊,似乎想要靠近,又似乎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