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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臥房內依然穿戴整齊的馮素貞,若有所思的撐著下巴,緩緩說道:“原來劉大人與先帝還有這一層關系……如此說來,除了劉大人,先帝和劉太師都是清楚的,那么劉夫人為何會自盡呢?” “你……駙馬猜測過,可能是因為劉長贏那小子不聽話,不肯離開京城,劉夫人水月兒就以死相逼。也因為劉夫人的過世,劉韜再次辭了官,帶著一家老小回了鄉。” “先帝對劉夫人也算有情了。”馮素貞輕嘆了一聲。 聽馮素貞這話,天香癟了癟嘴,但沒有說什么。 “公主,方才當著劉大人的面,我有些話不便說,”馮素貞正色道,“我們回京快有半年了,我與劉太師在朝堂上見面次數不算少,可劉太師從未與我正面相對過。如今,上官國君一來,劉太師便帶著兆廷前來拜訪,其中蹊蹺,讓我不得不多想。” “你懷疑太師什么?”天香想起上一世,劉韜先自盡,其后水月兒才跟著而去,今生水月兒先去了,到留下了劉韜在世,她實在想不通一個三番四次辭官回鄉的老頭,能有什么不良居心? 馮素貞搖了搖頭,慚愧的說:“我還沒想到,只是覺得邏輯上不通。” “你要不要見一個人?是駙馬走之前留在京城的一個朋友,我覺得你想不通的事可以問問他。” “既然是駙馬的人,我就不見了吧。”馮素貞淡淡的說。 “你可以見的!我可以替駙馬做決定,她一定也希望你能見見這人!”天香急切的說道。 馮素貞面上并無太多表情,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雙手抱住溫熱的杯子,道:“天色不早了,公主方才也喝了不少酒,還是先回房休息吧。” “不是,”天香著急的往馮素貞身邊挪了兩個位置,“我還沒有跟你說完呢!那個人是殺手門的,叫一劍飄紅,你知道這個名字嗎?殺手榜上排名第一的殺手!劍哥哥是我認得干哥哥,他一直幫駙馬做事,這么多年來,我也沒見過劍哥哥,你若是想問京城的狀況,找劍哥哥問肯定沒錯的!” “公主真是平易近人,無謂尊卑,江湖草莽都能認為哥哥。” “誒?”天香覺得這句話應該是在夸贊自己,但怎么聽起來無法使人高興呢? “公主想見哪位哥哥或者哪位弟弟,都可以去見,我只是假扮駙馬而已,不會限制公主的自由,公主大可放心。” “誒???” 馮素貞站起身,往窗外看去,背身說道:“公主,素貞有些不勝酒力,需要休息了,還請公主海涵。” 身后傳來“咻咻”的風聲,馮素貞回身看去,卻見原本坐在桌前的天香,已經脫去外衣,蓋著被子,坐在床上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無辜的看著她。 “公主,你這是……” “你不是說不勝酒力嗎?我晚上照顧你啊。” 馮素貞抿著唇看著天香,好一會兒后,無奈的說道:“公主,不可。” “為什么?如今你是我的駙馬,我要和駙馬一起睡,有何不可?” “有違道德!”馮素貞突然厲聲說道。 天香駭了一下,細細琢磨了一遍,也覺得自己說的有問題,為了讓馮素貞消氣,被子中的手在自己腿上狠狠擰了一把,眼淚花子就在眼中轉起了圈,楚楚可憐的望著馮素貞說:“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你不要生我的氣……” 頭疼的揉著額角,面對直白的心意,她無法無動于衷,但要她在別人的位置上去接受一份不屬于自己的情感,她自問做不到心安理得,起碼在公主府上,她做不到。 “公主,我曾問過你,你對駙馬可付出過真心,你說有,那么現在呢?在你對我袒露心意時,你對駙馬又是什么樣的情感?” 天香覺得自己很難,她很想去把官琯抓過來,讓官琯來回答馮素貞的問題,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天香只能硬著頭皮道:“不管你信不信,在我心里,你們兩人如同一人,誰都是我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馮素貞,也是馮紹民。天香最開始愛上的是面冷心熱的馮紹民,可當她知道自己的駙馬是“天下第一美女”的馮素貞時,她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就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真相,一如既往的愛著那個心系天下之人。所以,無論是馮素貞抑或馮紹民,在天香心里是缺一不可的,他們是同時存在,也是獨立個體。 只是,別說不知情的馮素貞不能理解天香的心情,就算恢復記憶的馮素貞也不一定能明白天香這種復雜的情感。 “人是做不到端平兩碗水的,感情更是不可能做到平均分配。”馮素貞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公主,原先我并不相信我與駙馬會長相相似,而這半年以來,卻無人質疑我的身份,包括上官國君。” 天香的心猛地跳動起來,她覺得自己應該打斷馮素貞的話,可是她找不出言語來阻止馮素貞,只能靜靜地聽著馮素貞說完。 “其實我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可是我……”咬了咬下嘴唇,馮素貞難堪的別過臉,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公主,我想我可能是無法回應你了。” 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起來,天香沖到馮素貞面前,抓住她冰涼的手,幾乎是哀求的說道:“不是的,你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很快,很快阿琯就能給你真正的答案了!馮素貞,你信我,真的很快了!你等等我好嗎?不要這么快就下結論,不要質疑我對你的感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