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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素貞不會去京城,你們不要說了。明日一早我會和東方勝回京,你們也收拾好,跟我一起走。”天香說完,拉起馮素貞的手就回了屋。 “公主……”劉長贏還想勸勸天香。 “算了長贏兄,我看公主是下定了決心。”孫清樂拉住劉長贏。 劉長贏在原地踏了兩步,爾后想起什么,道:“馮素貞……這個名字好耳熟……哦,對了,應(yīng)該就是她了!” “你認(rèn)識馮小姐?”孫清樂好奇的問。 “你沒聽過‘天下第一美女’馮素貞的名字嗎?”劉長贏問孫清樂。 孫清樂微微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未曾聽聞。” “唉,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想當(dāng)年我還因馮小姐的才名,起過向太上皇賜婚的念頭。哦,馮素貞是兆廷兒時的玩伴,兩家還定下過娃娃親。” “是嗎?那后來怎么沒成親?” “后來……說來話長,很多事我到現(xiàn)在都沒弄清楚,包括馮小姐怎么從妙州到了這始安縣的鎮(zhèn)上,包括勢必要找到駙馬的公主怎么因馮素貞停留在了這里。” 孫清樂默然。 一邊靜靜聽完他們說話的岳素看了一眼還燃著燈火的屋,在心里下了個決定。 無論世道多么艱難,他這一生,將只為馮素貞守候。 東方勝派人來接天香,他自己在去京城的官道上等著。天香雖然不理解,卻也沒有多費心思去猜測,她自己都沒理清楚自己的事,哪有閑工夫管別人? 岳素要留下,天香不感到意外,相反還很欣慰。如今馮素貞沒有武功,官琯雖有,但多一個人照看著馮素貞,不知何時才會回來的天香,心里也放心一點。 “公主。” 天香回頭看向從屋里追出來的馮素貞,對她淺淺一笑道:“我會回來的,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馮素貞點了點頭,大步繞過了天香,走向望著她出神的孫清樂和劉長贏,行云流水的對他們行了拱手禮,問道:“素貞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兩位大人,不知兩位大人可有時間?” 孫清樂和劉長贏對視一眼,不知馮素貞有什么問題,“姑娘請問。” “敢問二位大人,找一相似之人假扮駙馬一事,皇上可知情?” “此等大事,我們必然要告知皇上,哪敢僭越?” “朝中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不多,李兆廷也知。”說完,孫清樂想起李兆廷和馮素貞的關(guān)系,有些尷尬。 馮素貞未因李兆廷有停留,繼續(xù)問道:“一個人的性情是無法被模仿的,何況是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時間一久,被人察覺,你們又準(zhǔn)備如何面對各方質(zhì)疑?” “我們會以駙馬多年不參與政事,無法掌握如今的朝政為由,讓‘馮紹民’掛以虛職,上朝不議政。至于被人看出破綻,一個消失五年的人,經(jīng)歷過什么,無人知曉,性情會有些許變化,全在情理之中。” “度過這次危機之后,你們準(zhǔn)備如何處置這冒名頂替之人?” “馮素貞……”天香似乎明白馮素貞想做什么,雙手抓住馮素貞的胳膊,不希望她繼續(xù)問下去。 馮素貞對天香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轉(zhuǎn)過頭看向?qū)O清樂。 “馮姑娘,這個請你放心。只要不有損國家安危,損害皇家顏面,最后能順利安撫下各方,如何去留,皆可按照你的意思辦。” 馮素貞正要說話,官琯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她,“素貞jiejie,你忘記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嗎?” 臉上的神采黯淡了些,馮素貞回身看向官琯,低下頭,“沒忘。” “你沒忘,為何還要去?” “有些事,總需要有人去做。” “即使有可能重新承擔(dān)那份無力承擔(dān)的痛苦?” 馮素貞抬起眼,目光澄凈,“人走過世間一遭,是要留下些什么的,才不枉白來一趟。” “天香jiejie,她不清楚,你清楚。你真要她再次去面對那些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嗎?” 天香緊緊抓住馮素貞,馮素貞覺得自己手臂都快被抓青了,“馮素貞,你不要去,我不允許你去!” “公主,你愛駙馬嗎?”馮素貞問道。 不明緣由的,天香遲疑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 “你愛駙馬,是因為他始終走在人間正道上,縱使世間污濁,天地局促,他卻永遠保持著高潔品性,永遠將國家放置在最高位置,對嗎?” 恍然憶起前世,對她的每一次心動,除去她本人的少年英氣、風(fēng)姿瀟灑,便是日后所展出的卓爾不群與憂國憂民。今生,她更將其做到極致,明知始安縣一役,自己兇多吉少,且身后有皇上虎視眈眈,仍然為救自己而去,本可以抽身而歸,又為捕獲對方首領(lǐng)堅持留下,于是,也將自己留在了這里。 現(xiàn)在,失去一半記憶的她,再次要為一個負她良多的皇室,赴湯蹈火、披荊斬棘。 “不值得,馮素貞,這一切不值得你去做。”天香邊搖著頭邊說,她已經(jīng)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難道下一次,真要她拿命去拼? “天香,你說過,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馮素貞溫柔的看著天香,一直的尊稱也換成了平等稱呼。 每一句真心話,是自己對她無保留的愛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