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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馮素貞,另外三人如臨大敵,在馮素貞疑惑的表情下,幾人快速用眼神完成了交流,由天香出面詢問他們為何事而來。 “你們怎么知道本宮在此處?”天香端著公主的架勢,與他們一籬相隔,站在院內首先質問道。 劉長贏與天香更為熟悉,先笑道:“公主,你應該心知肚明,不管是太上皇抑或皇上,都不會放心讓你一人在民間行走。” 這點,天香毋庸置疑,數次的劫后逢生,讓她早已明白只要自己在大成國的土地上,就不會是一個完全的自由之身,總會有那么幾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保護也好、傷害也罷,她是無法擺脫掉的。 “本宮離開皇宮數載,早已不管朝中之事,你們費盡千辛萬苦來找本宮,怕是會讓你們失望而歸了。” 劉長贏和孫清樂相視一眼,隨后一同撩起長袍跪在天香面前,拱手高過頭頂,劉長贏聲音里不復方才的笑意,嚴肅道:“公主,太上皇病危。” 其實從決定離開京城的那天起,天香就想過若是自己知道父皇病重,即將殯天,自己可會放下心中的怨念,回去見父皇最后一面?然而,當事情真發生在眼前時,天香根本無需多考慮,當即決定回京看望父皇。 無論他做過什么事,傷害過多少人,對自己,他從來都是最完美的父親啊! 天香的匆匆歸來,讓馮素貞幾人頗為詫異。天香心里七上八下,簡單的將父皇病重之事告知三人,岳素隨他去留,跟著自己回京可以、留下亦可以。 隨身之物原本就不多,天香拿著一個小小的包裹,只看了一眼馮素貞,就往外走。 馮素貞終究有些不甘心——你撩撥了我沉寂多年的心湖,就這樣心安理得的帶著我的忐忑不安離開嗎? “公主!”馮素貞沖到門口喊住天香疾行的腳步。 天香不解的回望馮素貞。 “你……”馮素貞不知道如何開口。 “什么事?”天香將內心的焦急強制壓下,輕聲慢語的問著。 興許是天香的態度讓馮素貞放下心,于是話也能更輕易的問出口:“你還會回來嗎?” “會,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天香揚起笑臉,馮素貞能問出這樣的話,讓天香打心底的高興。 馮素貞輕嘆了口氣,緩緩走向天香,伸手拂去她肩上并不存在的塵土,柔聲道:“不管如何,記得保重身體。” 這一去,誰都知道將會面臨的永別,卻又無力阻止的人事變遷。人生的遺憾在于此,人生的魅力也在于此,因為沒有永遠,才會珍惜當下。 天香紅著眼,點了點頭。馮素貞似乎想抱抱天香,卻將在肩頭停留的手收了回去。 “你等著我,等我回來,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天香吸了吸鼻子,看著馮素貞,既脆弱又可憐。 馮素貞沒有回答,而是道:“別讓他們等久了,路上注意安全。” 天香泄氣的癟了癟嘴,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馮素貞,轉身朝一直等著自己的二人走去。 “走吧。”天香對身姿郎朗的二人道。 可是孫清樂和劉長贏步子未動,直勾勾的看著馮素貞。 天香暗道不好,還以為夜深,他們該看不清馮素貞的面容,便大意了些,若是…… “公主,那位姑娘是?”孫清樂忍不住問道。 天香假意怒道:“孫清樂,幾年沒見,你怎么變成好色之徒了?見著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了是吧?” 孫清樂聞言,哭笑不得,“冤枉啊公主,下官只是見那姑娘面熟的緊……” “什么面熟,本公主看是個漂亮姑娘你都覺得面熟吧!” “公主,我也覺得那位姑娘有些面熟。”劉長贏開口也道。 天香一跺腳,氣哼哼的說道:“劉長贏,你可是有夫人的,你信不信本公主回去就告訴張馨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哎呀,我的公主殿下姑奶奶,您那只眼睛看著我沾花惹草了?我和那位姑娘中間可隔著一道門啊!”劉長贏連忙大喊。 天香急著讓這兩人將注意力轉移,才不管是否誣陷他們,“男人的那套把戲,本公主行走天下,可是看過不少,你們兩個,男人本性,可別嚇壞本公主的摯友!” “公主,你……”劉長贏無奈的搖搖頭,對孫清樂道,“我們兩這下是跳進湖里都洗不清了,還是快走吧。” 孫清樂又看了兩眼馮素貞,問劉長贏:“劉兄,你不覺得那姑娘真的很像駙馬嗎?” 劉長贏還未說話,天香就先打斷了他們,“像什么像!黑燈瞎火的,你們的眼睛是被開過光嗎?還能在夜里看清一個人的長相?快走快走,本公主急著回京城!” “公主,你先聽我說完。”孫清樂聲音沉穩,幾年未見,他褪去了年少的青澀,變得穩重而自持,光聽他聲音,就能讓急躁的心情平復下來。 天香覺得孫清樂這模樣十分眼熟,于是奇異的安靜下來,等著孫清樂繼續說。 孫清樂又看了兩眼逆光而立的白衣女子,強制將狂跳的心臟安撫下來,對天香道:“公主,其實我們此次前來,除了找到你告訴你太上皇病重以外,再就是問常駐此地的來馳將軍,可有駙馬的消息。國中所有人都知道,來馳將軍駐守始安縣是為了找駙馬,可是前兩天來馳將軍卻上了奏折,請求與東方勝一起戍守西北邊境,就有人猜測,是否是因為駙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