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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杯熱水,嗓子才算舒服了點,天香奇怪的問道:“桃兒呢?怎么就你一人?莊嬤嬤呢?本公主不醒,你們是不是就不把本公主放眼里了?” 回答她的是杏兒的一跪,“撲通”一聲,要不是身上穿的夠厚,天香肯定會懷疑就這一下,杏兒的雙膝指定要青紫很長時間。 “有話好好說,你跪什么?”天香驚了一下,望著杏兒。 杏兒還是不肯說話,抽抽搭搭的聲音從低垂的腦袋下傳出,沒一會兒,幾滴淚水落在了地上,印出幾個深色印記。 “你要急死我啊?你是犯了錯,還是怎么著了?你不說,還要本公主猜嗎?”天香要不是身體沒力,早起身將杏兒一把抓起來了,哪用現(xiàn)在這樣抓心撓肝的。 “公主,您不要問了,明日、明日您去皇宮就知道了。”杏兒極力壓制著聲音的顫抖,才能讓自己把一句話說完。 天香的心忽然跳亂了一拍,她打起精神,換了個問題:“玉清公主呢?我之前還見著她在我府上。” “玉清公主為了救您,花了三日功夫,說是這兩日您就會醒來,她便在府上休息等您的,可是……”杏兒差點說漏嘴,頓了一下繼續(xù)道,“她剛走沒一個時辰,您就醒來了,杏兒還未來得及安排人守著您。” “她走的這般急忙?沒有留下什么字什么話嗎?” “說了,玉清公主讓我們告訴您,‘來時來得,去時去得,留的留不得,留不得留的’,杏兒不懂是什么意思,玉清公主也未解釋,就走了。” 天香咂摸了兩下,也沒懂什么意思,便問道:“桃兒呢?還有莊嬤嬤呢?都去哪兒呢?” “桃兒在前院,莊嬤嬤去宮里了。”杏兒擦著眼角的淚,回答。 “莊嬤嬤去宮里做什么?” “去……”杏兒又住了口。 天香不好的預感再次加深,她掀開錦被,便要下床。 “公主,您要去哪?”杏兒著急的問道。 天香冷著臉說:“你既然什么都不說,本公主現(xiàn)在便去皇宮找父皇問個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讓本公主府里亂七八糟。” 杏兒往前一撲,抓住天香的腳,哭道:“公主,您剛醒,您就再休息一晚去皇宮吧!” “你覺得你們這樣瞞著本公主,本公主還有心情好好休息嗎?”天香不理會杏兒,把杯子往一邊地上扔去,砸的個四分五裂。 “公主?”知道公主已醒的桃兒趕了來,清脆的碎裂聲讓桃兒驚駭?shù)脑陂T口頓住了腳。 天香冷眼望著桃兒,“你肯來了。” 桃兒臉上的淚被冷風吹干的,但雙眼的紅腫騙不了天香,此時天香一問,桃兒心里虛著,就地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桃兒,本公主對你們?nèi)缬Hmeimei一樣,你們就是這么回報本公主的?” 桃兒渾身一震,偷眼望向哭的抽噎起來的杏兒,慌著道:“公主,不是、不是我們有意瞞著您,實在是怕您知道過于傷心。您身體本來就不好,又躺了那么久,我們只是想您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由皇上告訴您真相。” “早知道、晚知道總是要知道,你們是本宮的人,就應該事事以本宮為先!該怎么判斷,也該由本宮做主!若是什么都由你們來安排,本宮豈不是你們的傀儡?”天香怒道。 杏兒、桃兒連連告罪,混合著哭泣,讓天香頭疼的厲害。 “桃兒,你說不說?”天香突然大聲道。 桃兒立時伏的更低一些,駭怕之下,張口就道:“駙馬戰(zhàn)死沙場,是莊嬤嬤讓我們不要告訴您,她先去皇宮和皇上商量……” 后面的話,天香一字未聽進,腦海中只盤旋著一句“駙馬戰(zhàn)死沙場”、“駙馬戰(zhàn)死沙場”、“駙馬戰(zhàn)死沙場”…… “駙馬戰(zhàn)死沙場?”喃喃自語,天香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xiàn)了幻聽,那個不可一世之人,總是像把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會戰(zhàn)死沙場? “其實、其實也不算是戰(zhàn)死沙場……”桃兒抽抽噎噎的說道,“我聽宮里來報,說是駙馬當時已經(jīng)將最后一批賊人逼到了懸崖,只等對方將領投降,押解回京了,只是、只是誰也沒想到……”桃兒說到這里泣不成聲。 杏兒見桃兒說不下去,便接口道:“駙馬當時已身受重傷,但對方將領說投降需駙馬親自過去拿降書,駙馬不顧東方將軍的阻攔便獨自過去了,豈知被對方拉著一起跳下了懸崖……東方將軍派人在崖底找了十天也未找到……崖底是湍急的江水,就算駙馬當時未死,但身上帶傷又掉進水中,還有賊人在,生存希望……”杏兒說到這里也無法繼續(xù)說下去。 天香晃動了一下身子,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穩(wěn)住身形。 “公主!”杏兒連忙爬起來扶住天香。 “備轎……”本就蒼白的臉,如今不見一絲血色。 “公主明日再去……” “備轎!”天香怒吼。 桃兒連忙起身,衣服皺成一團也沒空整理,疾步去吩咐人準備轎子。 杏兒見天香心意已決,便去取來衣物,一一替天香穿戴好。 雙手顫抖著,杏兒系了幾次也未能將天香脖子下面的繩帶打出一個完美的結,天香雙眼空洞,盯著某一處,絲毫沒在意自己站在原地因為一個結等了半晌。 等桃兒趕回來稟告天香轎子已備好,天香不顧杏兒還在為一個結著急,轉(zhuǎn)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