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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天香心覺不妙。 馮素貞站起身,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鶴麾,對天香道:“不管和不和離,圣旨已下,明日我將帶兵去始安縣,若有命回來,我便與你簽和離書,若沒命回來……”馮素貞望著天香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天香驚怒,伸開雙手攔住馮素貞的去路,“你都要與我和離了,還去找迷轂花做什么?我讓父皇隨便派個將軍去就好了?。 ?/br> “天香,我輸不起,無論你對我的心意是真是假,我都輸不起你。”馮素貞手指靈活的將脖子間的繩子系好,望著天香眼里只剩執著。 “我……你、你現在要去哪里?” “皇上還欠我一句話,不然我心里始終不安。” “我跟你一塊去!”天香想著,自己阻止不了馮素貞,那么一定要求父皇不要讓馮素貞帶兵出征。 “這個場合不適合你?!瘪T素貞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不行!我是不會讓你去的!”天香更為堅決的說道。 馮素貞看著天香,雙目瑩瑩,忽地一笑,上前點了天香的睡xue,抱住天香緩緩倒下的身體,輕聲道:“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天香,愿你余生無我,依然歲月無憂?!?/br> 第117章 空曠的寢殿,熏香寥寥,卻也掩蓋不住滿室頹敗的氣息。 皇上揮退左右,讓一身緋色官袍的馮素貞坐在床邊,一勺一勺的將碗中的藥喂到嘴里,直到一滴不剩,也沒有人先開口。 瓷碗放在托盤中,磕碰之下發出清脆的聲響,讓人略感不適。 咳了幾聲之后,皇上望著面容恬靜的馮素貞,沙啞的開口問她:“民兒,你明日即將起兵出征,朕卻下不了龍床,送不了你,你可會怨朕?” 馮素貞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垂著眼瞼望著繡著張牙舞爪飛龍的錦被,輕聲道:“不會。紹民為的是自己的妻,為的是天下萬民,不敢心生埋怨?!?/br> 滿意的望著自己親自挑選的乘龍快婿,皇上又嘆了口氣,面對馮素貞疑惑的目光,皇上道:“你這一走就不知何時能回,也不知能不能剿清交梓的水匪,能不能找到救治天香的良藥……” 馮素貞的眼在燈火的跳躍之下,閃動了一下,她道:“紹民作為丞相,卻任性的要求帶兵遠征,而朝中不可一日無相,還請父皇另擇一相輔佐太子?!?/br> “你有這種想法,朕深感欣慰。朕之前未與你談論過這件事,便是怕你與朕心生罅隙,現朕知你想法,也就安心了。不過,朕只會讓人暫代你丞相之職,待你凱旋,官復原職,你大可放心?!?/br> “紹民放心。” 皇上看著低眉順眼的馮素貞,眼里盡是惋惜,“好不容易香兒醒來,你就要走,你們夫妻這一年來,聚少離多,也是苦了你們。”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紹民求得,不過是余生攜手,白頭到老罷了?!?/br> 像是為印證馮素貞所言是否真實,皇上費力的用著渾濁的眼盯著馮素貞看了良久,久到馮素貞忍不住進入到正題,她來面見皇上的目的。 “父皇,紹民之前在刑部時曾翻閱到一件奇怪的案件,因當時身上公務繁多,未能向父皇請教,現在突然想起,還想問問父皇此案件?!?/br> 皇上不知馮素貞要問的是何事,收回眼神,靠在軟墊床頭,輕輕“嗯”了一聲,示意馮素貞可以問。 “妙州知府馮少卿一案。” 皇上眼皮一跳,又狀似不在意的問道:“怎么對這個案子感興趣了?” “父皇知道,紹民也是妙州人士,因年少好游,故而得知馮知府一家滅門慘案時,是在當年被妙州好事者傳的面目全非之下得知。后來進入刑部,翻看往日卷宗,才知馮知府看守在大理寺,雖是經由父皇下旨,但數年未審理此案,紹民不知緣由,曾去探望過幾次馮知府,方得知馮知府已然癡傻,無法說明當年情況?!?/br> “是啊,朕就是因馮少卿神志不清,如論如何問,都問不個所以然來,而他又無在世親人,朕怕放他在外面又遭暗殺,便看守在大理寺。朕偶爾會派御醫前去給他診治,望他能清醒過來,告知朕,是何人膽敢謀殺朕的臣子!” 馮素貞平靜的看著皇上說完急速氣喘,等皇上氣息平穩下來,她才道:“紹民曾懷疑過欲仙幫,捉拿國師時也曾為此事審問過,國師當時也已承認是欲仙幫所做?!?/br> 皇上猛地抬眼看向馮素貞,聲音拔高了些問道:“你問過他?他還說了些什么?” “父皇放心,國師還未說出背后指使者,便五臟六腑俱裂身亡??赡苁怯腥瞬幌胨f出更多真相,早早給他下了毒,一個死人才是最令人放心的。” 聽到國師沒能說出更多真相,皇上放軟了身體,無力的說道:“那真是可惜了,不過起碼是找到了真兇,不枉馮少卿在大理寺受苦這么久?!?/br> “是的,馮府的仇,算是報了一半?!?/br> 聽馮素貞說來,皇上再次看向連眼神都岑寂的可怕的馮素貞,問道:“你還想報另一半仇?你還要追究下去?” “紹民明日即將離開京城,不知何日回來,也不知是否有命回來,所以想在臨行前,將心中的疑惑一一解決,以免心神不寧,誤了公主病情。” 年邁的皇上聽到天香的名字,眼神陰沉下來,看向馮素貞問道:“那你還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