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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妃正要回答,卻突見馮素貞面上神色,不知為何便無法脫口而出那肯定之言。 她自小就被教導(dǎo)著,為某一日服侍皇室貴族而努力學(xué)習(xí)生存之道。只是她都過了少女最美好的年華,皇室中的貴人們依然沒有要接她進宮的意思。而那個逍遙王爺在山中游玩無意間碰見采茶的自己,相見的第一眼就對自己表現(xiàn)出了濃厚的興趣。于是作為替補的金月朵,在組織有意無意的忽視下,慢慢接近著比自己大上十?dāng)?shù)歲的王爺,不知不覺中將一顆心也交到了對方手中。 東方侯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猜到,金月朵當(dāng)初會愛上他,是因為他就差一步將她救出泥潭,不用趟宮中的渾水。只可惜,最后她這個替代品,依然走上了既定的道路,拋棄了海誓山盟的愛人,選擇了早已安排好的人生。 為了當(dāng)初的“救命之恩”,菊妃是一定會幫東方侯活下來的,而那份愛,會讓她想盡辦法讓他少受些罪。 “是,我愿意為了王爺,做任何事。”金月朵將心里的一切雜質(zhì)剔除,現(xiàn)在的她是一個單純?yōu)榱诵膼勰腥说呐恕?/br> 馮素貞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的菊妃才是真正能合作的模樣。 “其實要救王爺非常容易。王爺想要造反之事,也只是在千里之外的蜀地進行,并未對皇上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威脅,且王爺有悔過之心,主動向皇上坦白罪行,故而能被留下一命。” “除了王爺活下來,我不想王爺被流放到窮山惡水之地,他金貴之軀,怎么能忍受那般折磨?這不是讓他生不如死嗎?” “想讓王爺留在京城是不可能的,換個地方作為流放之地還可以想想辦法。” “我祖籍在徽州,讓王爺去徽州吧。” “‘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農(nóng)田和莊園’,如此水秀山靈之地難怪能養(yǎng)出娘娘這般鐘靈毓秀之人。只是這處地方,皇上恐怕不會讓王爺去。” “還請駙馬賜教。” “賜教不敢當(dāng),只需娘娘做一件事便可。” 心急萬分之事在對方說來像吃碗飯般輕易,菊妃發(fā)怔了須臾,才輕緩著問道:“做什么?” 馮素貞抬起眼,正視著菊妃,嘴角掛著溫和的微笑:“拔除欲仙幫。” “什么?我只是一個小小女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和欲仙幫對抗?駙馬莫拿我取笑了。”菊妃震驚到夸張的笑起來。 馮素貞卻從容淡定的將雙手背于身后,緩緩向菊妃說道:“娘娘應(yīng)當(dāng)知道欲仙幫不是我國本土宗教,那所謂的‘不老仙丹’其實是強行提起人短暫的精神之物,不止沒有任何延年益壽的功效,恐怕還有害人的物質(zhì)。皇上現(xiàn)在因為相信國師,所以才任他囂張跋扈,若皇上哪一日發(fā)現(xiàn)欲仙幫的真實面目,那么作為舉薦欲仙幫成為護國之教的娘娘王爺,總歸逃不過一死。而已有造反之罪在身的王爺,怕是一死都難逃罪責(zé)。” 菊妃打了個冷顫,她萬沒想到面前的文弱書生樣的駙馬,所知之事竟然深到這般地步!而那未言明的話語下,還藏著什么,她更是無法猜透。 “還請駙馬直言。”最終,菊妃沒有否認半個字,算是默認了馮素貞所言。 “微臣所知之事有限,娘娘不必太過害怕。若娘娘信得過微臣,可將能說之事告之微臣,好讓微臣想出個萬全之策,成全娘娘所愿。” 面對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對手,菊妃哪敢全盤托出?這人實在過于聰慧,就算自己只透露一星半點,保不齊這人就能猜到全部內(nèi)容。 馮素貞在夕陽余暉散盡后,不再等菊妃回答,她耗費時間過長,現(xiàn)在是一定要去見天香了,任何事也無法絆住她。 “我、我考慮幾日,到時候會派人給你送信。” “靜候佳音。”馮素貞說完,拔腿就走,一直靜止的衣擺揚起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 憑借幼時的記憶,馮素貞在偌大的后宮東轉(zhuǎn)西走,總算到了天香在皇宮中的宮殿——天香殿。 大成國,唯一一個拿自己名字作為宮殿名的公主、唯一一個封號和本名一致的殿下、也是唯一一個能按自己心意活著的天之驕子。 幼時的記憶在腦海中噴涌而來,被保存的極好的“天香殿”還如十幾年前一樣嶄新有活力,好似兩人中間相隔的十一年從未存在。 “天香……馮素貞回來了。”馮素貞在對幼時的天香說,曾答應(yīng)進宮陪著她的自己,在十幾年后終于又到了這座宮殿,履行自己的承諾。 第79章 杏兒和桃兒在天香前腳進宮,后腳就被皇上從宮外的公主府宣了進來,照顧天香。 兩人一見馮素貞進來,立刻淚眼婆娑的迎上去,疊聲詢問公主這一趟出門,不止消瘦不少,身上也帶著傷,如今更是昏迷不醒,是不是作為駙馬的馮紹民沒有對公主盡心盡力? 莊嬤嬤雖然也是心生埋怨的,但她畢竟是德高望重的嬤嬤,斥退兩個哭紅了眼的小丫頭,引著馮素貞到天香床前。 睡在高床軟枕中的少女,面上帶著憂愁,即使宮殿中燈火輝煌,照射的如同白晝,少女依舊如同在黑暗的角落,避不開不了驚惶。 馮素貞坐到床沿上,輕輕撫在天香面頰,細膩如脂的肌膚,讓人手指流連忘返。 “駙馬,御醫(yī)來過三波,都查不出公主為何不醒。您知不知道公主這是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