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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們兩個能說說昨夜,發生什么事了嗎?”皇上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雙渾濁的眼看不出喜怒。 天香瞧了一眼紋絲未動的馮素貞,對皇上嬌嗔:“父皇,您把我們從府里喊過來就為了人家屋里的事嗎?您也太、太……” “太什么?朕看你太不懂規矩!”皇上聲音較大,但語氣中并無太多責怪,“大半夜的,做什么把駙馬趕出房門?這天寒地凍的,萬一駙馬染上了風寒怎么辦?你要將大喜的日子變成大……哼,朕看,就是朕平時太縱容你,讓你沒點公主的自覺。” 天香吐了吐舌頭,一個勁的點頭,對皇上道:“是是,都是香兒的錯,那您讓駙馬起身啊,她都跪好久了。”不管外界如何編排自己,天香都能受著,唯獨不能讓馮素貞受丁點委屈,就是自己的父皇也不行。 “哼,駙馬,你可知錯?”皇上語氣嚴厲的問面無異色的馮素貞,就算心里萬般委屈也能保持該有的風儀,這個駙馬果然是招對了。 馮素貞雙手抱拳,面向地上,如冰泉一般的嗓音緩而和的回道:“紹民知錯。” “誒?父皇,不是香兒的錯嗎?您怎么反而責怪起駙馬了?” “駙馬,你講給香兒聽。”皇上說完,又端起茶杯,愜意的喝著香甜的菊花茶。 馮素貞轉了個方向,面朝天香跪著,天香忙道:“你要說就站起來說,我可不要你跪我。” “嗯。”皇上輕哼了一聲,同意馮素貞起來。 “謝皇上。”馮素貞叩謝,站起身后對天香作了一揖才道,“紹民身為公主殿下的駙馬,新婚當夜卻未履行駙馬的職責,此乃一錯;紹民與公主殿下禮成后是為夫妻,妻以夫為綱,紹民卻因懼畏公主出房而逃,此乃二錯……” “懼畏”我?天香有些好奇,明明昨晚這家伙兇巴巴的,還強、強……哪里談得上懼畏?還有,她是怎么能夠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編出兩條錯的?看她那樣,不會還有第三條吧?天香著實驚異。 “而第三錯,”馮素貞在天香詫異的目光中緩緩說道,“紹民既然已錯兩回,萬不該讓此事傳揚出去,讓他人恥笑。” “香兒,你可明白了?”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問一臉敬佩狀的天香。 天香對馮素貞的臨場發揮贊嘆不已,難怪前世她總能在自己面前游刃有余的各種推脫進公主府,在一國之君的龍威下都能云淡風輕,何況面對自己? “香兒?” “啊……香兒明白了,香兒以后和駙馬行事會謹慎,不會再把家丑外揚了。”天香連忙應道,“家丑”,嘿,天香心里生出一絲竊喜。 “明白就好。駙馬是狀元之才,你以后有不懂的要多問問駙馬。駙馬也是,香兒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要當面指出,不可因為香兒是公主,就對她百般遷就,朕還指著香兒真能當個女丞相。” 也不知這句話皇上是無心之言,還是有意為之,馮素貞眼皮一跳,對天香頻頻側目。天香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因為她知道,如果真要出一個女丞相,那個人只可能是身邊之人,這天下無人能擔之。 “父皇若相信香兒,不如現在就讓香兒身穿官服去上朝啊,比在家里等著駙馬下朝跟著學有意思多了。”想想馮素貞上輩子,總是一身大紅官袍,胸口金色的大蟒兇狠的像要破體而出,配上馮素貞一身冰凌氣息,威風凜凜的猶如天神降臨,叫人生不出一絲反抗之意。如若自己也能那般威風,搞一個官當當,也不是不可以,天香暢想著自己身穿官服的樣子,是不是可以和馮素貞媲美。 “胡鬧,就你現在不著五六的樣子,朕可不敢讓你上朝丟皇家的顏面。”皇上本板著臉說著,隨后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朕不敢用你,但是可以讓你皇兄用你。” 馮素貞的神經緊繃起來,知道皇上叫她們二人來的真正目的要說出來了。 “香兒啊,你皇兄在外太久了,該回宮了,不然玩野了心,會忘記自己的身份。” 天香莫名先看了一眼面色嚴肅的馮素貞,才好奇的看向皇上,問道:“太子老兄不是被父皇您全國通緝了嗎?東方勝那家伙跟條餓狗似的緊追著不放,他想回來也回不來啊。” “民兒,”皇上突然對馮素貞換了稱呼,沒有回答天香的疑問,“你心里應該明白朕的用意。太子身上有污點,朕要他回宮的時候,干干凈凈,讓所有人承認他是朕唯一的繼承人!” “是,紹民領命。” “為方便你行事,朕封你為刑部侍郎,賜你尚方寶劍一把。”隨著皇上話語落下,王公公恭敬的雙手捧著一把華麗的寶劍從門外走了進來。 馮素貞一撩衣擺跪在地上,接過寶劍,大聲說道:“兒臣,定不辱使命!” “此次行動,朕希望無人知曉,所以朕會放你三個月的假,你務必在三個月內將太子帶回宮。” “是,兒臣明白。” “父皇,香兒呢?香兒也要去!”天香想起來,這不是讓馮素貞去民間微服私訪嗎?三個月,鬼知道馮素貞又會遇見何事,自己必須跟著她才行。 “你給朕乖乖呆在公主府里。” “父皇,公主一個人在公主府里呆著,您讓外人怎么看嘛?新婚之后就不見駙馬了,這不是挺奇怪的一件事嗎?”天香打定主意,若父皇堅決不改口,她就偷偷溜出去,肯定得跟著馮素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