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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在想什么?” “朕啊,朕在想,人到底有沒有重生呢?” “皇上怎么又在想這件事?” 皇上淡淡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接過金月朵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溫度適宜的菊花茶,然后對她說:“你把衣服解開,讓朕再看看那顆痣。” 金月朵雖然羞澀,仍然緩慢的脫去衣衫,將光滑潔白的背部露給皇上。在那毫無瑕疵的后背正中間,有一顆猩紅如血的綠豆大的紅痣,像似雪地中的一朵臘梅,妖艷的一如他見了數(shù)十年的那顆。 皇上顫顫巍巍的撫摸了上去,眼眶微紅。就是這顆痣,讓他堅持己見,力排眾議,欺瞞孩子,偷摸將這人納入后宮,除了一個稱號,什么都沒給。這顆痣,在儀惠妃身上也有,這么隱晦的地方,除了身為夫君的皇上,無人知曉。若不是東方侯帶其入宮,后又被其他瑣事叫走,而這金月朵失足落水,讓皇上無意中窺見這顆紅痣,時至今日,皇上也不會奪自己弟弟所愛,只為一己私欲。 滿腹傷痛的天香本想回府,突然想起另一個更久未見的人,急忙住了腳,調(diào)頭朝另一方向而去。 急切的拍打好似被封印上的大門,良久之后,大門才被人從里打開,開門的還是身穿白色里衣的太子殿下。 “太子老兄?”天香看著清瘦的無精打采的太子,輕聲的叫了一聲。 太子見是天香,呆了片刻才扯了一個小小的笑容,說:“原來是皇妹啊。” “你、你多久沒出門了?” “嗯,不記得了。”太子揉了揉額角,后知后覺的說道,“哎,好冷啊。” 一聽,天香趕緊拉著太子進(jìn)了暖和的屋子,關(guān)上門,阻擋寒氣繼續(xù)涌入。進(jìn)了太子的東宮,滿目望去,全是木片片,還有半成品的木鳥、木馬、木驢等等。 “太子老兄,你不出門全是在玩這些東西嗎?”天香氣急敗壞的問道。 太子自發(fā)的坐到一堆木頭里,拿起工具又對著半成品的木頭敲敲打打,說道:“我不是玩,我是在做研究。如果我的木鳥能飛,母后也能活過來了。” 天香忍住淚意,問道:“母后和這木鳥有什么關(guān)系?你的木鳥只是一塊木頭。” “木鳥是木頭,所以它能飛的話不就是活過來了嗎?既然木鳥能活過來,母后當(dāng)然也能活過來了。”太子說的理所當(dāng)然。 “你是太子,你沉迷于讓木頭活過來,那天下萬民怎么辦?誰管他們的死活?” “不是有父皇嘛。” “父皇總有老去的一天!” “那還有你啊,之前你不是找出了好多jian細(xì)嘛,我聽到朝廷上下對你的評價很高,連劉丞相都夸你了。” 天香大怒,“你是太子!我不是!這天下只能交由你管理,你到底明不明白?” 太子見天香生氣模樣,只能先放下手中的活,討好的朝天香笑著說:“皇妹,昔日上官婉兒能做武則天的‘巾幗宰相’,你以后也可以做我的‘巾幗宰相’啊。” “你……”天香被氣急,一時竟無話可說,最后憤憤道,“皇妹才學(xué)不濟(jì),不足以當(dāng)你的‘巾幗宰相’,我看你不如替皇妹招個女駙馬,讓她給你當(dāng)‘巾幗宰相’好了!” “這樣啊……”太子斂眉,竟然真的在考慮此法是否妥當(dāng)。 天香氣的雙眼泛紅,丟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憤怒的離開。 “女駙馬啊……很好啊!”太子想通關(guān)節(jié),高興的拍掌,正要告訴天香此法甚好時,卻不見天香蹤影,頗為可惜。 這一年便以天香的苦痛作為終結(jié)。 第20章 第二十章 人們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其實不對,不對的是指后半句,禍不只是不單行,也不雙行,有時候更是三五成群的結(jié)伴而行。 當(dāng)一切想要避免的事,接踵踏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擊碎自信后,人就會跟條咸魚似的,再無夢想與追求,心如死水般混著日子,對于天香來說,現(xiàn)如今的她便是這樣的狀況。 春暖花開,陽光燦爛,咸魚狀的天香躺在園中的躺椅上,曬著太陽。一邊桃兒剝著瓜果喂著她,一邊被父皇派來教導(dǎo)她公主禮儀的莊嬤嬤站在一邊念著煩人的《公主守則》。 “莊嬤嬤,你不渴嗎?”天香有氣無力的問著念了一早上的嬤嬤。 莊嬤嬤站的筆直,面色不改的回答:“回公主,奴婢不渴。” “你不熱嗎?” “回公主,奴婢不熱。” “你不無聊嗎?” “回公主,奴婢不無聊。” “你……哎,算了,你就繼續(xù)站著吧。”天香放棄了跟莊嬤嬤對話,繼續(xù)自己的悠閑午后時光。 “公主。”桃兒突然喊道。 “什么事。” “公主,你不熱嗎?” “不熱啊,本公主穿的是春衫。” “公主,你不無聊嗎?” “嗯,還行。”天香想了想回答。 “公主,你不想出去玩嗎?” 天香狐疑的看向桃兒,奇怪的問她:“你怎么回事?有話好好說,干嘛這是。” 偷偷一笑,桃兒道:“公主,這都三月了,你自開春以來就沒出過公主府,不想騎著小黑大爺出去闖蕩江湖嗎?” 天香愣了一下,問道:“本公主有這么久沒有出門了嗎……仔細(xì)想想,好像是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