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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不管發生什么事,只要素貞meimei愿意等我,就算是黃泉碧落,我也會找到素貞meimei,娶她為妻。” 李兆廷一臉堅定,全無長大后的油滑,便是天香聽他說的這般信誓旦旦,都忍不住想要相信他,何況一直與李兆廷保持著同樣心情的馮素貞。 內心百感交集的天香,深深吸了一口氣,狠狠閉了閉雙眼,再睜開,眼里只剩決絕:“本宮以公主之身,命你牢記今日之言,若來年你忘記此誓,另娶他人,本宮就是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千刀萬剮,絕不留情!” 說過這輩子要與你斷干凈,就是要斷干凈!今日之令,便當做送你新婚的第一份賀禮。 剩下的,我會慢慢補上,只求你,這輩子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第九章 坐上李府馬車回到李家,天香不耐煩一眾人對自己眾星捧月般的小心翼翼,而且有自己在場,李如良和馮少卿也聊得不自在,于是天香讓馮素貞聊完后再找自己。 在說到等馮素貞期間,自己就在李家隨便逛逛時,天香眼尖的看到身形修長保養得當的李侍郎有一瞬僵硬,她心里立刻通透起來,不過想到李如良日后也無什么蹦跶的機會,李兆廷也算是對國忠心耿耿,于是體貼的表示,就在李家藏書閣看看書算了。 馮素貞很驚訝天香的敏感,但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含笑著表示將盡快去找天香陪她玩兒。 天香似笑非笑的將客廳一群人看了一遍,才跟著婢子去藏書閣。 想到重生后的目標,天香就算心里一萬個懊惱,還是將目光放在了手上的《詩經》上。為什么會選《詩經》呢?天香就地而坐,隨意翻開一頁看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為什么?大概是因為前世的馮素貞的書房從未有過此本書,在自己不知她是女子時,書房里是治國經略、司法策論、歷史地理,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可她是女子,全然不好風花雪月、男歡女愛。 是不是因為娶了自己,當了一個萬般不情愿的駙馬,所以把自己的心鎖死了,隔絕了一切再也不可能擁有的花前月下…… 天香想起自己為馮紹民動心后的那些日子。每一夜,都是在殷殷期盼中等著那風華絕代之人走進公主府,卻又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作為一天的終結。這樣的日子,不停的重復著,可是只要她面帶疏離的微笑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就能將滿腔的委屈不甘統統忘記,內心只有欣喜、只有快樂。 看啊,自己就是這么容易滿足,可卻也從來沒有想過,那人為何從始至終對自己冷漠如初?自己為了她,改變了暴躁的性格,改掉了朝三暮四的陋習,而且再也不隨便出宮闖禍,那么,她到底為什么不愿親近自己? 在得知答案后,天香覺得全世界都在嘲笑自己,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只是因為對方是女子,同自己一樣的身份,卻被迫穿著猩紅的朝服,做著男子的事,還要每天面對來至公主的壓力,多么荒唐可笑。 “說起來,自己還差了她一個道歉。”天香摩擦著書本上的字跡,雙目有些失焦。 一聲書本落地的聲響讓天香警覺的站了起來,并出聲問道:“誰在那兒?” 話音剛落,一把帶著森冷光影的劍到了天香面前。 “是你。” “劍哥哥?”天香不用看清來者面目,只感受劍氣,就能知道對方是誰。 劍尖因天香不假思索冒出的詞,又往前去了半哩,“你怎么知道我?” 天香有些氣自己不過腦的行為,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在對方劍氣越來越冷的狀況下,天香只能賭一把,她可不想就這么命喪劍下。 “啊?你姓劍嗎?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唔,百家姓有‘劍’這個姓呀?” 一劍飄紅略微收回了一點劍,斜長的雙眼冰冷的看著天香,就像一條毒蛇,等待著時機捕獲獵物。 就算是前世第一次見面,天香也未被一劍飄紅如此看過,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天香小心的捏住劍尖,將其轉移一邊,裝作懵懂無知的模樣,說:“哥哥,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好不好,我怕。” 一劍飄紅雖然武功已出師,但歷練江湖時日較短,他看著面前小小的女孩,心里也覺得對方不會認識自己。帶著一份不知從何而來的柔軟,一劍飄紅收起了劍,沒有遵守門規——“見者,殺之”,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了天香。 不知門規的天香見一劍飄紅收起了劍,松了一口氣,同時又對見到的第二個有所虧欠之人產生了興趣。 “哥哥,你是姓劍嗎?我以后都喊你劍哥哥好嗎?”天香努力忽視這個名字中帶著的nongnong嘲笑意味,“活潑可愛”的笑著面對冷若冰霜的殺手。 一劍飄紅本來是不想理會她,但他見著那軟糯的小女孩,一直硬如石的心就會有碎痕出現,他抿了抿薄如紙的唇,低聲說:“我不姓劍,我叫一劍飄紅。” “一劍飄紅?哇,好帥氣的名字!哥哥,那我喊你一哥哥?嗯,不好聽……飄哥哥,紅哥哥,飄紅哥哥,一劍哥哥……哎呀,都不好聽呢……”天香故作苦惱的抱著自己的臉頰,等著一劍飄紅主動說起。 果然,一劍飄紅在聽到天香說了一串名字出來時,濃黑的眉就皺了起來,然后用毫無情感的聲音說道:“劍哥哥……無所謂,反正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