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芒的心不斷在下沉，明明她早就沒有心跳了，恍惚之間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還是一個有血有rou的人，那些喜怒哀樂都再真實不過。

    這一次不能放手，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了。

    她喜歡的東西會想方設(shè)法得到，喜歡的人也絕對不會讓她離開。

    自從那次決絕過后，她的心就有一個窟窿一直補不上，急需什么去填滿，而這缺少的部分就是她貪戀的部分。

    祝芒抱住她，就那樣緊緊把對方鎖在懷中，夏無芊也沒有掙扎，眼淚順著眼角就這樣流了下來，眼眶也紅了。

    她能感受到女人的用力，就像是要把她嵌入身體里一樣，死死鎖住不留空隙。

    這個擁抱沒什么溫度，更談不上什么柔情可言，就像一種固執(zhí)而無聲的請求。

    夏無芊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cè)，手心早就被冷汗浸濕了，任由淚水滴落到對方的肩膀之上，感受到了突然僵硬的軀體，自己腦子里面也亂成一團。

    深吸一口氣，鼻頭有些酸澀：“我以前以為會是世俗拋棄我們，不接納我們，最后卻一點也沒想到最先拋棄我們的是你，從來都是你。”

    從始至終，就只有她一個人入戲了……

    這一路走來跌跌撞撞，有笑過，也有哭過，她一直知道都很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啊——

    不幸與背叛。

    她還是那么孤獨的一個人……

    這些林林總總，讓心頭全然不是滋味。

    祝芒在她耳旁啞聲道：“我錯了……”

    夏無芊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我以前總在想，自己長得一般，脾氣也不是很好，更沒有什么特別的，你這樣堪稱完美的人，到底哪點看上了我？”

    比起虛無縹緲的答案，反倒是真相讓人面如死灰。投入得更多反而被傷得越慘，在愛情里面最應(yīng)該去研究透徹的就是自知之明。

    “祝芒……我傻傻都喜歡上了你，你對我說實話，不要繼續(xù)欺騙我了，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對我動心？”

    其實這個答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很重要了，她卻那么想要知道，大概是讓自己更決絕吧……

    祝芒深吸一口氣，聲音居然有些發(fā)顫：“我喜歡你，這輩子也只喜歡你一個人，這些都是實話，絕對沒有半點作假。我之前犯了很嚴(yán)重的錯誤，讓你失望了，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彌補，我喜歡你的心是真的，即使我騙了你，但我喜歡你的這一點根本不可能改變。”

    “離開你的這幾天，我沒有哪一天是過得開心的，即使見到祝冥，有能力與他一決高下也沒有讓我愉悅。我以前以為只要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奪回自己的身體，讓祝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才是我存在的意義。越到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給予我救贖的你比那些還要重要。”

    夏無芊感覺有一股涼氣從腳底蔓延，滲透到每一寸皮膚，喉嚨更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擒住：“你不要說了……”

    “無芊，讓我說完吧……”她印下了一個輕柔的吻在夏無芊的后面肩膀之上，那雙眼眸藏了極其復(fù)雜的情緒：“如果這些話不說出來，我都不會原諒自己。離開你過后，我很難過，我怕那些鬼怪會找你麻煩，更怕祝冥會找你麻煩，無論怎樣我都會保護你，這都是我自愿的。”

    “還有骨墜和潮汐，也要時刻待在身邊，秦璽現(xiàn)在不過是最普通的紅衣，如果遇到更厲害的，根本不能對付，這一帶沒有誰比我更適合保護你，況且…你……說過會對我好，不能不要我。”

    不要……

    真是可笑。

    也不尋思著最先不要的是誰……

    夏無芊心里面跌宕起伏，感受到對方高挺的鼻梁在自己發(fā)間蹭了蹭，眼前不禁恍惚起來。

    夏知楠讓她離祝芒遠(yuǎn)一點，最好斷了一切，再也不要有接觸。

    可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親密無間地靠在一起，太諷刺了。

    曾經(jīng)的山川如酒、曠世溫柔的她，最終還是變得……至死不休，或許不應(yīng)該是至死，而是——無止無休。

    “你先放開我吧。”

    祝芒手緊了緊：“我不要放開，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好。”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度……讓人上癮。

    四周安靜極了。

    夏無芊眼淚已經(jīng)快干涸，心尖仍然在顫抖，想要一拳揮上去的時候，祝芒恰好放開了她。

    被對方這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呼吸逐漸被抽離。

    祝芒的雙眼帶著期冀，染上了濃墨：“無芊，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先提前更新了吧，我白天有課

    第29章

    夏無芊深吸一口氣，臉龐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四處晃動，看起來竟有一種凋零的美。

    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自己從那種墜入深淵的窒息當(dāng)中脫離出來，如何才能擺脫現(xiàn)在這一種生活，如何才能有一個兩全其美的結(jié)果？

    她真的不明白……祝芒這樣一個把人拉入深淵的惡鬼，為什么還想著祈求得到原諒？

    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了，最后的結(jié)果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仍然糾纏不清。

    祝芒是真的愛她嗎？

    還是又在……逢場作戲？

    往后退了兩步，直視她，聲音平靜又冷漠：“你心中已經(jīng)有答案了，何必再問我呢？要是還有什么想說的就在這里說了吧，我還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