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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吵了,讓丹藥長老試試。” 執劍長老一聲令下,瞬間鴉雀無聲。 丹藥長老越眾而出,走到白安安的身邊,道了一聲:“得罪了。” 白安安慢條斯理遞出手,讓丹藥長老查看。 片刻,丹藥長老起身,朝著白安安俯身下去,重重拜了一拜:“老朽先謝過姑娘救城主性命。” 白安安畢竟是突然冒出來的,不知師承來歷,難免令眾長老懷疑。即使有丹藥長老佐證,各位長老還是頗為憂慮。 “此事非同小可,還是等摸清這個少女身份再讓她替城主療傷最為穩妥。” “可是城主的身體也不知撐不撐得住……” 眾人猶疑,視線投向站在上首的執劍長老。 執劍長老厲目掃向白安安,沉聲道:“你可有把握。” 白安安歪歪扭扭坐在床上,手指繞著漆黑的發絲,百無聊賴道:“騙你我有什么好處?丹藥長老不是說了嘛,我就是玄陰血脈傳人。而且……”她手指一頓,坐直了身體,調笑道:“除了我,你們難道還有其他辦法嘛?最多死馬當活馬醫了。” 執劍長老:“……” 執劍長老深深看她一眼,閉了閉眼,忽然抬手鄭重朝著白安安行了一禮。 “老朽替城主謝白姑娘大恩。” 白安安抬眸過去,手指放開纏繞的發絲,雙手撐在軟綿綿的床鋪上,晃蕩了一下雙腿,這才扯著嘴角道:“等等,先別忙著謝,我可是有要求的。” 執劍長老對少女的難纏的性格多少有所耳聞,臉上沒有出現意外的表情,他沉聲道:“白姑娘想要什么?” 白安安眼珠子一轉:“這個,我還沒有想好。總之,如果我救了你們城主,那么我就是你們明心城的大恩人,對吧?” 長老們何曾見過臉皮如此厚的人,敢跟他們挾恩圖報,這個少女還是至今第一人。 不過少女雖然厚臉皮,但是說的話倒是說不出錯來。 執劍長老沉默片刻,點頭道:“白姑娘說的不錯。” “那就好,記住你今天這句話。”她微微一笑,覷了執劍長老等人一眼,“放心,我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不然你們城主都不會答應,對不對?” 執劍長老沉吟一會兒,朝著白安安拱了拱手:“還望白姑娘替城主治療。” 此刻自然是城主的性命最重要,至于其他的,還是等城主醒來再商議吧。如果這少女要對明心城不利,他們再商對策就是了。長老們嘀嘀咕咕,彼此互相交流一句,對此沒有異議。 白安安見他們同意了,也沒叫人出去。她拿出匕首,垂眸盯著雪白的利刃,深吸一口氣,眾目睽睽之下,一刀刺進心口處的位置。 她忍著痛,咬牙從乾坤袋中拿出玉瓶,這才猛然將胸口的匕首用力拔出。迅速并起手指,用靈力引導著心頭血從胸口流入玉瓶。 眾位長老修煉千年,不是沒經歷過世事的普通人,但還是被白安安的果決給驚呆了。 隨著時間流逝,她臉上的血色迅速褪的干干凈凈,連紅潤的嘴唇都跟著蒼白起來。白安安眼見玉瓶滿了,不由輕輕噓了一口氣。她手掌摁住胸口的傷口,虛弱對丹藥長老道:“接下來,麻煩長老了。” 丹藥長老連忙接過玉瓶,才剛剛拿穩,就見面前的少女閉眼昏了過去。 眾位長老還沉浸在少女面不改色給自己一刀的場景里沒有回過神來,看到少女暈倒,不由大驚失色:“白姑娘!” 執劍長老眸光復雜看了白安安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扶她到隔壁休息吧。” 白安安這一昏倒,就暈了三天三夜才醒來。取心頭血對身體損傷極大,即使是白安安也要休息好幾天才行。不過幸好這身體不算她的本體,就算損耗一些,倒無妨。 想到昏迷之前,那些長老們震驚的臉色,白安安就得意想笑。她扯起嘴角,不覺牽動傷口,嘴角的笑意登時變為苦笑。 不過還真疼呀,絕對不想再來一次了。 她躺在床上,輕輕喘了一口氣,驀然察覺到門口的動靜。有人推門進來了。白安安下意識閉上眼睛,聽到腳步聲一直到了她的床邊。 鼻尖一陣好聞的冷香縈繞不去,是穆天音來了。 穆天音坐在她的床邊,看到白安安蒼白的臉色,不由抬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她的視線在少女精致的五官上流連不去,最后落在形狀姣好,卻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上。 手指摁在唇珠上輕輕摩挲,目光溫柔如水。 這是干嘛,想要親她? 白安安眼睫顫抖了一下,想著要不要突然睜眼將穆天音嚇一跳。結果那邊看了半天,卻沒有下一步動作。白安安等的有些不耐煩,想干脆睜開眼睛問她到底親不親。 穆天音出神盯著她臉,半晌才輕輕嘆了一口氣:“本座昏迷的時候,夢見你了。” 白安安心中咦了一聲,打消了立刻睜眼嚇人的想法。 穆天音神色憂郁:“本座夢見你,一再欺騙本座,并對本座棄如敝履……” 白安安:“……” “你知道那個夢中,本座是如何絕望?”她手指溫柔地摩挲著白安安的臉頰,眼尾微微緋紅,嗓音低沉道,“與那個夢相比,此刻美好的,仿佛更像一個夢。以至于讓本座,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現實,哪個才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