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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音愣了愣,垂眸盯著盤子里的烤魚,搖搖頭:“當然不是。” 她見白安安一邊咬著烤魚,一邊好奇盯著她,不由頓了頓才道:“最初我也手忙腳亂,這些事情,是遇見她才學會的……” 話語停在這里,沒有繼續下去。 白安安也很有眼色地沒有再問。穆天音明顯不想再說,她還逼迫她不成? 白安安開始修煉,識字便是必不可少的一門課程。這兒的字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朝代的,與她所學的漢字幾乎是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她拿出了初三期末時那股勁頭,咬牙跟著穆天音認字。 白安安在穆天音身邊呆了幾個月,整個身體rou眼可見地胖了起來。此刻,她伸出自己蘿卜一般白嫩的手指,似模似樣地指著書頁上奇形怪狀的字,一邊指,一邊念。 等她全部念完,抬頭看向穆天音,便見穆天音盯著她的臉,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白安安惴惴不安道:“我讀錯了嗎?” 穆天音視線落在對方rou乎乎的小臉上,搖搖頭,輕聲道:“沒有,你學的很好。” 白安安驟然松了口氣,繃緊的小臉松弛下來,“那就好,那就好。” 識字進度雖然喜人,但是穆天音教她背口訣時卻讓白安安犯難了。白安安蹙眉盯著青檀紙上的口訣,緊緊蹙起眉毛,這些字拆開她都認識,但是組成句子,她就完全不認識了。 穆天音雖然和藹可親,瞧著也不像是不耐煩的模樣,但是白安安卻覺得她實在不適合教導弟子,尤其還是她這種年幼的弟子。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給她啟蒙,能夠將句子掰開揉碎告訴她的老師。 穆天音念完口訣,溫聲道:“等你背完口訣,我再教你引氣入體。” 白安安哦了一聲,欲言又止。 穆天音道:“怎么了?” 白安安搖搖頭,嘴唇動了動,什么都沒說。她現在腦子里有十萬個為什么想要搖晃穆天音的肩膀問清楚了,但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這么問了,穆天音絕對會不耐煩的。 捫心自問,她自己就不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廢話特別多的小孩子。為了抱緊穆天音的大腿,不招人厭煩,她很有眼色地搖搖頭,表示她懂了。 穆天音雙眸沉沉看著她,看得白安安心頭惴惴,最后她輕輕嘆了一聲,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她離開書房。 白安安一出書房,就跑回自己房間,將那面自稱天機鏡的鏡子給翻了出來。 她不知道穆天音是否知道這面鏡子的古怪,還有如果她知道,又為什么要將它放在自己房間?畢竟這鏡子怎么瞧都不簡單。 而且鏡子里藏著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白安安想著總覺得怪怪的。于是平時就將鏡子塞在床底下,等想到的時候再翻出來。 這回兒她將小臉壓在地面上,手上拿著一根木桿子將床底下的天機鏡給扒拉出來。 她跪坐在地上,搖晃一下鏡子,將手上的青檀紙蓋在鏡子身上:“這上面的字你認識嗎?” 天機鏡起初還打算裝死,但是白安安堅持不懈,宛如魔音穿腦,讓他實在難以忍受:“你有完沒完?!”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妖女生來就是克他的!不管她幾歲!倒不如說,她變成這個小崽子的模樣反倒更加惹人討厭!以前的白安安還自持身份偶爾搭理他一下,現在的小崽子什么都不懂,時不時便將他扒拉出來問東問西,問一些弱智問題,讓他不勝其煩。 “你又有什么問題?早點問完了我要休息了!”天機鏡無可奈何,只能回答對方的問題。 白安安如愿得到答案,心滿意足,也不計較鏡子里藏著個大男人了,伸手將他擺在桌子上,拍了拍鏡身,狀似無意道:“你知道仙女jiejie是什么身份嗎?” 天機鏡愣了一下,登時警惕:“你問這個干什么?” 白安安手肘支撐著下巴,雙手托腮,好奇地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我就是好奇。她到底什么身份,又為什么要收養我。” 收養她,卻不將她當做女兒和徒弟。所以她圖什么呢? 她眼珠子一轉,看向天機鏡:“我長得是不是像某個人?” “那個人和仙女jiejie關系匪淺,也許還是她的……”她遲疑了一下,想到修仙世界該用什么詞來形容情侶,沉吟一陣才道,“也許還是她的道侶?” 天機鏡傻乎乎看著她,卡殼了。 白安安瞥了鏡子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恍然大悟一拍手心:“原來如此。” 而且從穆天音提起對方那一臉復雜的模樣,恐怕這個道侶的身份,還得打一些折扣。她想起對方時常落在她臉上的落寂眼神,不禁扯了扯嘴角。 就算不是道侶,那也是喜歡的人。那人不是死了就是娶了別人。所以穆天音才會‘睹物思人’。被當做那個‘物’,雖然讓她有些不開心,但是能因此留在穆天音的身邊,她卻沒什么好抱怨的。 她不僅不該反感,反而該感恩這一切。她知道穆天音的身份不簡單,那么扒上她,留在她的身邊,她便不用再過過去那種日子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有待驗證。 白安安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將口訣心法背得滾瓜爛熟,第二日便自信滿滿地去了書房,迎接穆天音的考較。穆天音檢查完白安安的進度,微笑頷首。得了她的肯定,白安安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