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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她的身體,似在安撫對方焦躁的心情。 她與她額頭相抵,茶色眸子專注地逡巡白安安精致的五官,嘴角略微露出一絲苦笑:“你是不是又在心里罵我傻。”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試過了,忘不掉。” 白安安直直看過去,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面孔,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她眨了一下眼睛,眼角紅色血珠滾落而下。 昏迷之前,她聽到那人低低道:“別忘了我。” 下一秒,眼前血紅的世界馬上就被黑暗吞沒。 白安安從沉睡之中醒來。 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世界依然是黑漆漆的。她神情微愣,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嗓音沙啞道:“什么時候了?” 門口很快便走進一道漆黑的身影,女聲恭敬道:“尊主,您睡了一個月。”左護法頓了頓,繼續道,“現在是午時。您的眼睛要不要緊?” 白安安伸手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還行,能有命在就不錯了。” 她頓了頓,忽然低聲道:“你見到我時,可看見什么人?” 左護法疑惑看她一眼,誠實地搖搖頭:“屬下到時,只看見尊主。對了……”她繼續道,“我替尊主把天機鏡拿回來了。” 白安安道:“拿過來我看看。” 左護法連忙將天機鏡奉了上去。 白安安伸手撫摸鏡身,鏡子表面光滑,并沒有出現裂紋。她驟然松了口氣,曲起指關節敲了敲鏡子:“別裝死,問你一個問題。” 天機鏡心中對白安安有怨氣,還在恨她拿她擋雷劫的事情,所以根本就不想理她。 白安安沉著臉威脅道:“你可以選擇裝死,那本尊也可以選擇將你扔進糞坑里。” 靠! 還有沒有人性了! 這個臭丫頭不僅拿她擋雷劫,不感恩就算了,還要恩將仇報?是可忍孰不可忍!天機鏡瞬間便暴跳如雷叫嚷起來:“你這個陰險狡詐心黑手狠睚眥必報的陰險小人!你活該天打雷劈!你不是人!” 白安安神色巋然不動,很好心地提醒她:“錯了,你不是人。” 天機鏡猛然氣得一個倒仰,被白安安氣得七竅生煙。 她從鏡子里跳出來,投射出身穿鎧甲頭戴王冠的英偉身影。這道身影雙手叉腰,嗓音嘶啞道:“我就不說我就不說!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白安安長嘆一聲,無奈對左護法道:“拿去扔糞坑里吧,什么時候肯說了,什么時候再撈出來。” 左護法連忙恭敬行禮:“是!” 天機鏡:“……” 天機鏡宛如潑婦罵街的架勢戛然而止,強行憋住怒火對白安安道:“算我怕了你了!你問吧!” 她不甘不愿地妥協,卻還不服氣地偏過頭去,冷哼一聲。 說得通就好,白安安也不介意她的態度,輕聲道:“你能看見明心城的情況嗎?” 天機鏡面上表情詫異,側過頭來看她一眼。 見白安安正視線渙散地盯著她這個方向,不由心虛地撇了撇嘴:“你想干什么?” 白安安低聲道:“你能播放……”她遲疑了一下,想到自己現在還看不見,不由換了問句,“本尊好像沒有仔細問過你的能力,你能知道明心城現在的情況嗎?” 天機鏡眼珠子朝一邊撇去,即使知道白安安現在看不見,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心虛地對起手指:“其實是這樣的,像我們這種神器,都是有限制的。我一般只能知道一個地方一月內的事情。范圍是方圓十里。” 不僅有時間限制,還有空間限制?白安安瞬間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不愉道:“原來天機鏡的那些能力,都是假的?” 天機鏡底氣不是很足:“那、那也可以了啊!我還能看透人心呢!我現在就能看出來,你問我這些問題,不過是想打聽那個女修……” 天機鏡驟然看見白安安的眼神,臉上的表情不由僵了僵,聲音越來越低:“我不說還不行嗎?” 她驟然投入鏡子,過后又悄悄探出一顆腦袋,喂了一聲,“你什么時候再替本王做一具傀儡啊?之前那具都被天雷給劈地稀巴爛了。這次記得把下面給我做出來啊!本王才不想再當一次不男不女的妖怪呢!” 白安安冷著臉敷衍道:“再說吧。” 魔界十大魔尊,僅憑穆天音一人就殺了五個。一個月之前,劫云聲勢如何浩大。血魔在那雷劫之下喪生的消息很快便不脛而走。偌大的魔宮,僅剩血魔之女苦苦支撐。而且聽說,血魔之女也受了嚴重的內傷,足足一個沉睡不醒。 白安安的老鄰居,鴻云尊者聽到這個消息,難免心思浮動。不過他辦事一向謹慎,于是叫來自己的小兒子伏義,對他道:“你備上一些禮物,去血魔宮。” 伏義一聽,瞬間回想起自己的七品聚靈丹,露出了rou疼的表情:“父王,我不去!” 鴻云尊者儼然道:“伏義,不要意氣用事。你這次就代我去探查一下血魔宮的虛實。” 伏義被父親教訓,只能不甘不愿地垂下腦袋。 不僅鴻云尊者有別樣心思,就連遠在另一江之外的三個魔尊都起了心思。 之前幽都魔尊的宮殿便被這些魔尊洗劫一空,血魔之前隱隱有十大魔尊之首的趨勢,他的寶庫之中的寶貝只怕只多不少。更重要的是,天機鏡這個神器,一定在血魔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