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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聲音不依不饒,越發(fā)壓低嗓音道:“既然這么在乎,為什么不去問問天機鏡?” “它說安兒騙了你,難道你就不好奇,你親愛的小弟子到底騙了你什么?” “你口口聲聲說著相信她,其實內(nèi)心深處早就開始懷疑她了吧?” 穆天音睜開眼睛,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手指抓住扶手,緊蹙眉毛,低喝道:“閉嘴!” 那聲音見干擾了穆天音的情緒,語氣登時更加囂張:“你為什么不敢問呢?這恰恰證明,你根本就不相信你的小弟子!” “因為你喜歡她,所以你才怕她騙你!” “你瞻前顧后,懦弱無能!什么正道魁首,不過浪得虛名!” 穆天音手指緊攥,茶色眸子中醞釀著風(fēng)暴,重復(fù)道:“本座讓你閉嘴!” 聲音哈哈大笑,語調(diào)越發(fā)嘲諷:“怎么,被我說中真相,就惱羞成怒了不成?” “你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讓我閉嘴?可是這些,分明是你心中所想啊!” 話音一落,穆天音猛然將桌面的茶杯掃落在地。茶杯落在地面,立刻發(fā)出一聲脆響,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白安安出了書房之后,也沒想去哪。她腳步頓了頓,轉(zhuǎn)向?qū)殠斓姆较颍岷诘捻游⑽㈤W爍。 天機鏡始終是個大隱患,也不知道穆天音有沒有特意使用過。她想到這里,搖搖頭。 若是穆天音真去問天機鏡,她哪里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里?畢竟天機鏡是幾大神器之一,也不知道能看破她多少偽裝,必須找個機會溜進去探查一番。 白安安思索著,回到房中。 簡單洗漱過后,便躺在了床上。 夜色深沉,窗外又是雨雪天氣。 白安安早早躺在床上,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忽然她眉心動了動,連忙閉上眼睛。 下一秒,房門被人從外邊推開,有人伴隨著雨雪,滿身蕭索走了進來。 一股冷香涌到她的鼻尖,白安安下意識便勾了勾唇角。 穆天音坐在她的床邊,抬起手臂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才滿臉復(fù)雜看著她。 白安安睫毛微動,心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她想忽然睜開眼睛,然后把穆天音嚇一跳,那情景一定非常有趣。 可是鼻尖聞著那股熟悉的冷香,還有穆天音落在她臉頰邊一觸即離的手指,竟就這么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在深夜。 穆天音已經(jīng)不在她的身邊,白安安沒有睡意,索性盯著淡綠色的帳頂默然出神。 萬籟俱寂,只有窗外的雨雪聲簌簌響起,聽在耳中,更顯寂寥。 白安安側(cè)過身子,想著最近的事情,心中登時涌出一股淡淡的煩躁。 因為睡不著,她索性起身,趿拉上拖鞋打算出去看看夜色,不想才剛剛踩在地上,就察覺到另一邊穆天音的動靜。 她登時不敢動了,眉心緊緊蹙起。 這么晚了,穆天音不打坐修煉,打算干什么去? 她黑眸閃爍,想到什么,連忙脫掉鞋子回到床上。 少女無聲無息躺在床上,半晌,眉心飛出一抹靈光,慢悠悠地跟上窗外那道一閃而過的白色身影。 穆天音身姿款款,身輕如燕走在路上。 山上下了一整天的雪,道路上慢慢積滿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穆天音踩在雪上,卻沒有留下腳印。 她走到寶庫外邊,守衛(wèi)弟子看見她,十分詫異。不過城主想干什么,他們都不能置喙的,于是連忙行了一禮:“城主!” 穆天音淡淡點頭,神色波瀾不驚走了進去。 寶庫外有弟子把守,內(nèi)里又有陣法壓制,神器放在這里,自然安全的很。 她來這里,并不是為了檢查寶庫的安全,而是…… 她垂下眸子,聽見心中那道越發(fā)大聲的嘲諷聲,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她到底還是安耐不住來了。 天機鏡被結(jié)結(jié)實實給安置在寶庫里,學(xué)了人類做派的它簡直無聊地要死,剛剛睡了幾百年,又無心睡眠。這下看見有人來了,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 天機鏡現(xiàn)在的大小只有女兒家的手拿鏡那般大,它在桌面上跳來跳去,宛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 穆天音神色巋然不動,淡淡看著它道:“本座想讓你回答一個問題。” 天機鏡啪嗒一聲倒在桌子上,鏡身上立刻投出一道身穿鎧甲,頭戴王冠的虛影。 這道虛影的形容,還是它照著那墓xue主人仿造來的呢。 虛影五官模糊,卻可以看出對方囂張的神色,它雙手抱胸,不爽地昂起下巴道:“你讓本王說,本王就非得告訴你?那本王多沒有面子?!” 穆天音眸光不動,慢慢道:“你自然可以不說。” 頓了頓,她繼續(xù)道,“如果本座沒有記錯的話,上次在墓xue里,你很吃驚本座打中了你。其實本座也很奇怪,愿意再試一次。” 語氣淡淡,話語里的威脅卻再明顯不過。 虛影登時條件反射的縮回鏡子里,鏡子在桌面砰砰亂跳,宛如人型氣急敗壞:“你這個土匪!強盜!你不能這么做!” 穆天音徑直道:“安兒和宋綺玉,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上輩子,她和宋綺玉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 鏡子下意識就要用臟話罵回去,看見穆天音的眼神,登時憋屈道:“這個問題,你還需要問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