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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音自己也是奇怪,想著白天的事情,竟一晚上都沒有進入打坐狀態。她長嘆口氣,決定起身走走,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白安安的房門前。因為以前哄著小弟子入睡的習慣,她差點就下意識地推開房門。 那道如雪般的白色身影,猶豫抬起手來,又緩緩放了下來。月光照亮她的側臉,將她優美的剪影照在雪白的墻壁上,無端便有一絲寂寥。 穆天音很快便離開了,白安安盯著門窗,反倒睡不著覺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出了門,一臉憔悴模樣。 穆天音正在書房,也是徹夜未眠。不過臉上卻連一點疲色也未顯現,甚至還有心情把玩那支白安安送她的木簪。她垂眸,仔細端詳著發簪,依稀想起回憶中,安兒也曾送過她同這一模一樣的發簪,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進書房稟告任務的弟子偷偷瞧著穆天音,匯報完事務后,因為太過好奇,還多嘴提了一句:“城主,最近城內是否有什么喜事?” 穆天音一頓,抬眸看去。 那位弟子連忙垂眸道:“弟子看見城主好像很高興……” “高興?”穆天音下意識伸手撫摸自己的嘴角,臉上的表情有絲茫然。她在高興嗎?因為手上這根發簪? 穆天音低下頭,皺眉盯著木簪看了會兒,睫毛輕輕顫了顫。 白安安準備再次去拜見穆天音的時候,竟然被攔住書房門外。白安安登時詫異地瞪大眼睛,盯著們門口兩個弟子道:“兩位師兄,安兒能否問一句,師尊是有什么事情嗎?” 兩個弟子也不知道為什么,為難看她一眼道:“這個,我們也不清楚。” 白安安知道穆天音在躲著她,挑了一下眉毛。她呆在書房門口一刻鐘,然后轉身,毫不猶豫地走了。 穆天音驟然抬眼望向門口,感知到白安安已經離開,不由輕嘆一聲。 片刻后,她喚來近侍,本想吩咐她跟著白安安,轉念想到,安兒呆在光昭峰上,身上又有她給的玉佩,總歸出不了什么事情,于是便作罷了。 白安安不但不生氣,反倒有些高興。這幾天,她總是討好穆天音,自己也有些乏了。趁著穆天音糾結猶豫的當兒,她決定給自己找點樂子。她不擔心穆天音對她的感情冷淡下去,勾引講究法門,若即若離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像穆天音這種人,若在意誰,那是絕對不會輕易就淡忘的。反倒越壓抑,越反彈的厲害。白安安嘴角漾出一抹狡黠,腳步輕快,手指轉著垂在腰間的穗子,悠閑地轉著圈圈。 她回到寢殿時,剛好遇見了來找她的溫靜嫻。溫靜嫻被丹藥長老收到門下,很是苦不堪言。一見白安安就大吐苦水:“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混的有多慘!天天燒火燒火!我是來修仙還是來當燒火丫頭的?” 阿黃站在溫靜嫻身邊,依然擔任了勸阻的角色:“郡主,長老這也是為了你好呀。要不,你去執劍長老那?” 明心城沒有專門擔任煉器的長老,于是煉器煉藥不分家,全由丹藥長老一人擔職。溫靜嫻是金系中品靈根,金屬銳器,不是去煉器,就是去練劍。 溫靜嫻聞言,腦袋登時如撥浪鼓般搖晃起來:“那還是算了,我可不想沒日沒夜地練劍。” 溫靜嫻說完,好奇地看向白安安:“安安,聽說城主也擅劍術,尤其是無心劍,使的出神入化。你跟著她,有沒有學過一點呀?” 白安安瞧著她,突然計上心來,猶豫道:“劍是學過一點啦。”她側過臉,轉移話題道,“郡主jiejie,你有沒有道侶呀?” 溫靜嫻聞言,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她紅著臉,眼神游移道:“你問這個干什么?”她眼神落在白安安的臉上,眨巴一下眼睛:“你不會是,看上誰了吧?” 她上下打量一下對方,又羨又妒道:“不過以你的容貌,自然是不愁道侶的。” 白安安手指絞著,失落地垂著眼睛:“郡主jiejie說錯了,安兒被師姐拒絕了。” “師、師姐?”溫靜嫻驟然回憶起那張寡淡的臉來,不由驚訝地睜大眼睛,“你不是吧,你和她,真是那種關系?” 說完,她飛快搖晃腦袋,糾正道:“不對不對,是你看上她。結果她沒看上你?” 長成白安安那副模樣,也會被人拒絕?對方難不成要求一個天仙?不對,白安安長得不就跟天仙似的么?所以……溫靜嫻飛快思考著,給白安安當知心jiejie:“你別慌,感情問題嘛,本郡主經驗豐富!” 她沉吟半晌道:“我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她根本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第二種,她一心求道,無心兒女情長。” 白安安懵懂看著她,憂愁道:“安兒也不知道,師姐屬于哪種。” 溫靜嫻便給她出主意:“其實很簡單,你也不用管她是哪種。就看她在意不在意你。” 白安安饒有興致看向她,作出虛心求教的模樣:“那要如何證明師姐是否在意我呢” 溫靜嫻摸著自己尖尖的下巴,作出一副感情老手的模樣:“那自然是,找個情敵刺激她了!” 白安安正想應答,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道白衣身影,登時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她驟然抬起手來,繡著暗紋的白色衣袖滑下,露出雪白的皓腕,手指搭在溫靜嫻瘦弱的肩上,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