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自欺欺人。你就不怕我說出去嗎？”姚園根本不把姬元懋的話當(dāng)真。

    姬元懋輕蔑地說：“朕怕什么？第一，你根本傳不出去；第二，就算傳出去了也沒有人相信；第三，你不會傳出去。你別忘了，朕已經(jīng)穩(wěn)坐龍椅。范瑋琛的兵權(quán)早已被朕剝奪，空留著鎮(zhèn)國將軍的名號。韓喆更是一個(gè)小小的商人，連說話的地兒也沒有。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替她們的安危著想。若朕出了事，她們的下場只會更慘，別忘了，她們也是女兒身，且有家室。”

    “你以為我會信嗎？”姚園別過頭，看也不看姬元懋，直視這前方。

    “你可真傻。你也不想想，你哪點(diǎn)好，有什么值得朕喜歡的地方。論相貌，比你美的人大有人在，論才華，朕的暗衛(wèi)里面比比皆是。”姬元懋盯著姚園的眼睛，字字錐心。

    姚園的心好似被剜走了一塊，生疼生疼的：“你為何，為何這樣刺我的心？這樣做你自己快樂嗎？”

    姬元懋轉(zhuǎn)過身，冷冷地說：“朕很快樂，朕喜歡看著別人痛苦。”

    姚園似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頹然倒地，失了魂般，呆呆地一動也不動……

    姬元懋瞥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邊走邊說：“皇后姚氏不敬君上，不守宮規(guī)，著冷宮安置，朕此生與爾不復(fù)相見。”

    ……

    圣旨下達(dá)當(dāng)日，范瑋琛瘋了般的闖進(jìn)皇宮，跪在崇德殿外請求見圣，可惜，圣上嚴(yán)令，范瑋琛不得面圣。

    崇武門前有一面大鼓，是前朝開國皇帝設(shè)立的，為的是當(dāng)江山有變時(shí)，忠臣良將可擊鼓上朝，召集文武百官勸諫圣上。只是數(shù)百年來，朝代更替，無人敢敲響此鼓。敲響它不但會觸怒天顏，甚至?xí)B累滿門，因?yàn)樗婕傲嘶实垲伱婧偷弁鯔?quán)威。

    范瑋琛磕的頭破血流一直被拒在門外，不顧眾人勸告鼓起勇氣敲響了震天鼓。

    姬元懋龍顏大怒，凜冽的目光射向跪在殿內(nèi)的范瑋琛：“范瑋琛，你好大的膽子，當(dāng)朕是昏君嗎？”

    范瑋琛伏在地上，哀求道：“皇上息怒，臣聞聽皇后被打入冷宮，情急之下才敲響了震天鼓。”

    “你是因?yàn)榇耸聛碇肛?zé)朕的？”

    “臣不敢。敢問皇上，皇后身犯何罪，為何打入冷宮？”范瑋琛頭挨著地，卑微地問。

    姬元懋冷哼一聲，涼涼地說：“皇后有礙婦德，不睦宮闈，藐視宮規(guī)。”

    “臣雖然不曾踏入后宮，也常聽宮人說，皇后為人謙和溫厚，對各宮太妃處處禮讓有加，從不敢有一絲怠慢，對皇上更是勤勉侍奉，怎能說有礙婦德，不睦宮闈呢？”

    姬元懋眼神一沉：“難道朕的家事也要一一向?qū)④娀貓?bào)嗎？”

    范瑋琛將頭埋得深深的：“臣不敢。只是皇后身為一國之母，國母不安，則天下不安，請皇上三思啊！”

    “什么也不用說了，朕心已決！”

    范瑋琛抬起頭，不甘心地說：“皇上，皇后乃千古少見的好女子，請皇上務(wù)必三思。若皇上是在不喜歡皇后了，便放她一條生路吧。臣身為皇后的哥哥，不忍心meimei慘死冷宮，望皇上看在臣末尾功勞的份兒上，恩準(zhǔn)微臣接皇后出宮，從此成為庶人，永不踏入皇宮半步。”

    “放肆！”姬元懋大怒，“天子駕下，豈容你如此妄言。朕看你是居功自傲，目無皇權(quán)。來人，拉出去重則八十！”

    稍時(shí)，禁衛(wèi)軍將范瑋琛壓制在地，上繩欲走。范瑋琛忽然笑了，念道：“層林盡染，萬里江山，愿與賢弟攜手共勉，天上人間，得一個(gè)自在！”

    姬元懋臉色一變，這句話是當(dāng)初她救出范瑋琛的時(shí)候，與她在孝王的墓碑前，歃血為誓，結(jié)成生死兄弟，共謀大業(yè)時(shí)說的話。姬元懋心一軟，怒氣消了三分，她揉揉發(fā)疼的太陽xue，疲憊地說：“朕念你功在社稷，不忍加罪，回去閉門思過三個(gè)月。”

    “皇上……”范瑋琛還想說什么，只見名言公主發(fā)髻散亂地闖上殿，哭倒在范瑋琛身邊：“琛哥哥，你一意孤行，當(dāng)真不念半分夫妻之情了嗎？”

    “明言，我……”范瑋琛遲疑。

    明言雙眼含淚：“琛哥哥若心中還有一絲明言，便隨我回家。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皇上不會委屈娘娘的。若琛哥哥當(dāng)真不念半分夫妻情分，明言便血濺當(dāng)場，免得日后受盡分離之苦。”

    “我……”范瑋琛左右為難。

    姬元懋揮揮手，不耐煩地說：“明言用情至深，范瑋琛該珍惜才是。退下吧！”

    范瑋琛深深磕了一個(gè)頭：“臣只有最后一句話。皇后娘娘對皇上之心，微臣看在眼里，她對皇上的情義不比皇上對她的少，望皇上用心去體會，莫要傷了娘娘的心。”

    范瑋琛的肺腑之言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姚園仍然在冷宮過著下人不如的日子，生活上沒有半點(diǎn)改變。

    崇德殿內(nèi)，姬元懋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政務(wù)中去，依此來排去心中的痛苦。

    張從化小心翼翼地說：“皇上，劉四娘長跪殿前，請求面圣。”

    “不見，讓她回去吧！只要和皇后有聯(lián)系的人，朕一律不見。把伺候過皇后的人全部大發(fā)到朕看不見的地方去！”

    “可，劉侍衛(wèi)說，她只和皇上說一句話。”

    姬元懋的手頓了頓，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傳吧！”

    “是”

    片刻，劉四娘一身男裝打扮，樣子像極了在暗衛(wèi)時(shí)的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