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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怎么了?” 趙掌柜有些遺憾:“萱妍半年前小產了,聽于爍的口氣像是內宅爭斗所致。那挽西山莊的少莊主納了兩名侍妾,皆是不省心的主,你二師姐性子溫柔,難免受些氣。不過,萱妍身后好歹有綠玉山莊,百草堂和你這個師妹撐腰,正室夫人的位置是不會丟的。” 姚園眼神黯然,記得兩年前一個十五的晚上,她與二師姐對月長談,師姐敦敦話語尤記眼前,溫柔似水的眼眸堪與明月相媲美,她不曾對婚姻有期望,也不曾有排斥,一切都是規規矩矩的走下去,沒想到至善至純的她還是成了婚姻的犧牲品。 趙掌柜繼續道:“三月前,文淵侯嫡子暴斃而亡,志成回府奔喪,一月后襲了候位,降一級繼承文淵伯,迎娶了南海郡公家的大小姐。你五師姐心灰意冷竟生出了絕俗之念。幸虧神醫百般勸說才打消念頭,只是一直郁郁寡歡。” 姚園感傷不已,在峽谷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三師兄云志成和五師姐都彥歆兩情相悅,一直企盼兩人終成眷屬,誰知……怪不得那晚二師姐為五師姐擔憂,還是她將世俗看的明白。 “沒想到不到一年,我們師兄妹幾人竟然如此。趙伯伯放心,過幾天,我會遣人到挽西山莊和峽谷,接了二師姐和五師姐前來,也好散散心。”姚園只得好言相慰。 “也好!”趙掌柜欣慰,“那兩個孩子,我從小看到大,論品行和相貌都是極好的,誰知道福氣這樣薄。自你嫁給皇上后,峽谷眾人誰不擔憂,尤其是神醫和你的幾個師兄、師姐,每日愁容滿面,唯恐你在王府受委屈,可是神醫她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干著急。還好上天保佑,姬元懋登基,你貴為皇后,又有范瑋琛保著,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想起近半個月與姬元懋的相處,姚園有些甜蜜,微微一笑:“師父待我親如父女,師兄、師姐對我更是關懷備至,園園永遠不會忘記。” “你的性子,我們都是知道的。只盼來了曲平,她們姐妹能好些。”趙掌柜道。 午時將至,念及姬元懋還要用午膳,姚園辭了趙掌柜準備回宮去。 將人送出半里遠,趙掌柜才回轉,趙夫人倚門而望:“園園這孩子真是難得,即使成了一國之母依然不改初心,世上多少忘本之人,能守住本心者實屬不易。” 趙掌柜笑道:“神醫看人一向很準,不然園園怎么能入得了百草堂呢!” 出了濟世堂,姚園想起姬元懋愛吃裹珍樓的糖蒸酥酪,于是改了道。慶幸裹珍樓與濟世堂不過一街之隔,時間還不算太緊,若是回去晚了,依姬元懋那霸道的性子,發現她擅自出宮,說不定會氣的連飯都不吃了。說也奇怪,自從她放開了心,與姬元懋相處輕松了不少,竟生出幾許心有靈犀的感應來。這種感覺是韓喆和范瑋琛所沒有的。韓喆讓她心疼、敬慕,范瑋琛讓她溫暖,唯有姬元懋使她嘗盡了甜蜜、酸澀和憐愛。只是姬元懋性子太過專斷,從不允許她離開設定范圍之內,有時也覺得太過拘束,只能在皇宮里看看書、賞賞花。 不過,有得亦有失,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過于貪心,什么都要得到,到最后就什么也得不到了。為了姬元懋,她愿意放棄宮外的生活,留在皇宮陪著她。 姚園摒棄不該有的想法,想起二師姐和五師姐,有些傷心,對劉四娘說:“四娘,你是我的貼身侍衛,又是暗衛出身,想必功夫不錯。到挽西山莊和太一峽谷請二師姐和五師姐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或許挽西山莊的人看到是你,對二師姐還尊敬些。” “是,奴婢定不辱使命!” “哎呦!”一個醉漢猛然將姚園撞倒在地,劉四娘大驚,一腳踹開他,扶起姚園,緊張萬分,“夫人怎么樣?” “沒事。怎么大白天喝成這樣?”姚園揉著發疼的小臂道。 醉漢早已不省人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引得路上的人指指點點。 “夫人您看?”侍衛石崇驚訝不已,在十公主大婚的時候,他是一名小小的天牢獄卒,曾經在牢里見過這個人,還和他聊過兩句,知道他是大元第一富商的少東家韓喆,因為辱罵十駙馬被下了大獄,好像還和皇后有些淵源。 姚園低頭一看,頓時呆了,這……這不是韓喆嗎?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無心買糖蒸酥酪,姚園又是心疼又是可氣,吩咐石崇背上韓喆,回了皇宮。 為了掩人耳目,將韓喆打扮成太監的模樣進了昭明宮,安排在了清涼殿。剛剛安頓好韓喆,宮人回稟,姬元懋來了。手忙腳亂地換上宮裝,匆匆忙忙地來到正殿,未進門便聽到姬元懋的聲音:“皇后怎么還沒有來?” “皇上!”姚園怕宮人受到責罰,忙喊出了聲。 姬元懋轉過身,微怒:“你去哪兒了?” 姚園早想好了理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在宮里待悶了,到千鯉池走走,金魚嬉戲跳躍,可愛的很,一時玩的高興,忘了時間了。” 姬元懋心思縝密,那里聽不出其中的紕漏,若真是如此,為何剛才宮人不說,她不動聲色地看著姚園,直到姚園微微側過頭,手不自覺地拽了拽衣襟才作罷:“去便去吧,何必這么匆忙,看你,臉都跑紅了,頭上的發釵也歪了。” 姚園放下心來,有些心虛,挽著姬元懋的手臂,溫柔地說:“餓了吧,我已經準備了午膳,稍時便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