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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在姚園快要放棄的時候,前面不遠處一股炊煙裊裊升起。姚園大喜,頓時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蹣跚的腳步也徒增了幾分矯健。果然,七八百米后,是一座很小的村子,姚園在一家高門樓前停下,思慮再三,還是敲響了半舊的木門。 稍時,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嫗探出頭來:“誰呀?” 姚園提了提昏睡的韓喆,盡最大限度咧開一個明媚的笑容,輕聲細氣地說:“老婆婆,我叫姚園,和哥哥下山探親,不料想路上遇到了盜賊,不但把錢物都搶走了,還累的哥哥發了病,希望婆婆可憐可憐我們兄妹,暫住幾天。” 老嫗上下打量了幾眼姚園,光著白白細細的胳膊,兩條嫩白的細腿裸露在外,這般穿戴,不會是窯子里的姐兒吧?如此想著,不禁露出了幾分輕視:“這?” 姚園見勢忙說:“婆婆莫怪,我也不想穿成這樣,只因哥哥病的厲害,不得已只好當了身上唯一的外衣,婆婆一看就是大善人,平日里定也供奉著慈悲的菩薩,您慧眼識人,一定能夠看出我們兄妹的難處。” 話說到這兒,老嫗縱有萬般不愿也不好再說什么,何況一個嬌滴滴俏姑娘可憐兮兮的哀求,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要憐憫三分的。 老嫗有些不情愿的打開門,側身讓過:“你們進來吧,丑話說到前頭,若你們是那不正經的人,不要怪老婆子我不客氣。” 姚園感激地點點頭,暗想,您要是一聲不吭的就讓我們進去,我還不敢吶,這荒郊野嶺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正經人家呢?想是這樣,但事急從權,她還是本著人性本善的想法感謝:“婆婆放心,我們兄妹是清清白白的人,斷不會給婆婆帶來麻煩。” 老嫗聽后才放心地讓姚園進來。 一番折騰后,在姚園的哀求下,老嫗又令小兒子到鎮上請來了郎中,三觀五脈之后開了幾副藥。只是更加棘手的還在后面,當姚園拿了方子后才驚覺身上沒有一分錢。看這家人的態度能收留他們已經是極限了,若是再借錢,那無疑是水里打鳥,癡心妄想。看看因為診金問題而不走的郎中,甚是苦惱。 她困苦地看著燒的說胡話的韓喆,發出一道微不可聞的嘆息聲。驀然,她發現韓喆手上有一塊瑞士表,摸了摸還是上好的,驚喜之下,姚園不假思索就擼了下來。剛想拿著去換錢,卻發覺手下有幾處劃痕,凹凸不平,似乎是被人故意弄出來的,翻過來一看,姚園眼睛立刻暗了下來,兩個小小的字赫然刻在表的背面——陳曉。 姚園頓了頓,把手表重新給韓喆戴上,轉而想其他的辦法。郎中和老嫗驚喜的表情因為姚園適才的動作又暗了下去。眼看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也不見姚園有其他的動作,郎中明顯浮現不耐煩的神色,隨之相伴,語氣也急躁了許多:“姑娘,青爐還有其他病人等著呢,小老總不能一直在這兒等著吧,您要是沒錢就去生法子,在這兒耗著也不是個法呀。” 姚園歉意一笑,連忙賠罪:“大夫您見諒,我會有法子的。” “那姑娘倒是說呀。” 姚園暗嘆一聲,那又是什么法子呀,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錢財又不是說有就有。她無奈地低頭苦笑,暗暗著急。突然眼前一亮,裙子的腰處有一條細長的裝飾鏈子,那是花十塊錢在一個地攤上淘的,或許能騙上幾兩銀子。 劫后余生的喜悅讓姚園大松了一口氣,她不露聲色地對老嫗說:“婆婆,我們兄妹二人下山時,母親給我了一件東西,雖然不值幾個錢,但也能解燃眉之急。只是,您看,我這衣裳,是在不能出門,還望婆婆借我一套蔽體衣物,等我換了錢,即可折現銀給您。” 老嫗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相信姚園的話。 看著手中粗陋不堪的土灰麻布,姚園強忍著不適在老嫗的指導下系在身上。再三囑咐老嫗后,姚園才不放心地跟著郎中去了鎮上的當鋪。 區區一條裝飾鏈子論材質值不了幾個錢,姚園磨破了嘴皮子才和當鋪老板換了八兩二錢銀子。付給郎中四錢銀子,又花了一兩二錢銀子買藥,在剩余不多的情況下,姚園還是咬咬牙扯了幾尺布,不管怎么說,兩個人總不能一直沒衣服穿吧。 回到村子已經入暮,姚園徑直走向破舊的柴房,當看到躺在廢床上的人時明顯舒了一口氣。將布交給老嫗,托她做了兩套衣服,又付了二兩銀子作為報酬和借宿費。老嫗拿著銀子一直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了,對著姚園善意地笑了笑,佝僂這背忙和去了。姚園雖然感嘆人情淡薄,但她又不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自從十九歲大學畢業,在社會上也混了兩年了,這點社會現實還是能承受的。論良心說話,老婆婆還算不錯,沒有趁人之危,還好心收留,已經是不錯的人了。 第二章 韓喆醒來已是兩天之后的事,她緊緊地望著四面透風的墻,一時記不起今夕是何年。 大腦被千萬只麻繩纏繞著,一時難解難分。直到姚園驚喜地撲過來,她才勉強收回神思。 “你已經昏迷兩天了,再不醒,我都要考慮為你定制一口棺材了,還好,為我省了不少錢。” 看見了熟人,韓喆慌亂之中拉住姚園的手,迷惘的眼神扣緊了對方:“怎么回事?” 姚園嘆著氣,一字一句地把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匪夷所思的一切耐心地講給了驚駭萬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