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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給她介紹一個男朋友,讓她結婚,走所謂的“正路”? 但那樣他們心里就痛快了嗎?蒲湘南的日子又能過好嗎?心里不會怨他們嗎? 看她現在那個樣子就知道了,就算真的乖乖聽話,那心里肯定也是不痛快的,憑借父母的權威強求來這樣的結果,又有什么意思? “那你說怎么辦?”葉友蘭皺著眉想了一會兒,不情不愿地問。 蒲爸爸說,“她要不把人帶回家來,咱們就當不知道吧。真要有把人帶回家那天,你就可勁兒折騰唄,反正就算是毛腳女婿上門,也沒有說不讓丈母娘挑剔的。萬一散了,這事兒正好不用再提。” 葉友蘭哼了一聲,她之前不就是這么做的嗎?問題是,“你想得倒是挺美,但你姑娘明顯是要攤牌,問咱們要一個態度,哪容得你含糊其辭。” “這事兒我去跟她說。”蒲爸爸拍著胸脯道。 然而到了蒲湘南面前,他卻又是另一套說辭了,“當初我找你媽,你奶奶就不太同意,覺得你媽太強勢了,又是個老師,講道理我肯定講不過她,肯定會被欺負。但是我自己看上了,最后你爺爺奶奶也沒有拗過我。” 他說到這里,還頗為得意地笑,“這做父母的人,只要是心疼孩子,別管什么事,就沒有能拗得過的。” “爸媽年紀大了,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很多都弄不明白,這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就行,也不用什么事都問我們。你媽的性子你也知道,無事也要挑你三分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怕你在外頭吃虧。不過,爸爸相信你能做出自己的判斷,對嗎?”他看著蒲湘南問。 雖然一個字都沒提,但是蒲湘南已經聽懂了。 不贊成也不反對,這已經比她想的好太多了。而且她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但是父母體諒她,卻主動退了不知道多少步,更是讓蒲湘南又驚喜又愧疚。 “爸,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她保證。 “嗯。”蒲爸爸摸了摸她的頭頂,“有事就給家里打電話,我和你媽還在呢。” “知道了。”蒲湘南抱住爸爸的胳膊,像小時候那樣撒嬌。 一番談話之后,蒲湘南就明顯地振作了起來。夫妻倆就算心里還是有點不痛快,也覺得眼下這樣比之前好多了。一個家里氣氛要是一直很糟糕,那誰都休想好過。為了讓自己舒心一些,必要的讓步總是難以避免。 古人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還是有些道理的。 葉友蘭松了一口氣,私底下也跟蒲爸爸說,“算了,她以后在外面,咱們還真能管得住不成?不過她留在北京也好,咱們這個地方太小,有什么事總難免傳得風言風語的。在外面離得遠,也就沒什么人會打聽了。” 北上廣的精英女性,晚會甚至不婚的比例越來越高,到時候就說工作忙顧不上找,也能搪塞過去。 …… 蒲湘南本來想跟陸雁北分享這個好消息,但又覺得這樣做太像邀功。這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陸雁北那邊沒有家長會管她們的事,她這邊就該自己解決好,沒什么好說的。 于是暫時按捺住了這個想法。 大概是出于愧疚和補償的心理,雖然事情解決了,但蒲湘南還是沒怎么出門。不但不出門,還變得勤快了不少,不但每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還會去廚房里幫忙煮飯做菜,給父母省了不少事兒。 表現得這么積極,葉友蘭有點高興,又有點酸。 這么多年了,什么時候見她這么勤快過?難得見這一次,歸根到底還是為了一個外人,怕他們為難,才刻意討好。 自己養大的小姑娘,心已經不在這個家里了。 于是又開始橫挑鼻子豎挑眼,怎么看蒲湘南都不滿意了。蒲湘南先是被她反復的態度弄得無措了一下,見親爹還是一樣的淡定坦然,也就把那顆心放下去了。 嗯……其實這才是她熟悉的家庭氛圍,這段時間僵持著,葉友蘭已經好久沒有罵過她的,竟然還有些不習慣。 但她畢竟沒有自虐的傾向,一兩天還行,時間長了就有點吃不消了。好在此時假期已經過了一大半,于是蒲湘南就開始琢磨著,打算提前幾天返校了。 一來可以逃離老媽的魔爪,放松一下,二來一個假期沒見,雖然可以網上聯系,但到底感覺不太一樣,她也想早點見到陸雁北。 好在父母都沒有問過具體的開學日期,所以并不知道她提前了時間,順利地上了火車。 一上車,蒲湘南就迫不及待地給車票拍了一張,本來想發給陸雁北,但是又覺得暗示得太直接了,于是轉而發到朋友圈,迂回一下。 結果照片才發出去,陸雁北就立刻私聊,說會去車站接她。 蒲湘南滿意地放下手機,心情一好,覺得沿途的風景似乎都更好看了。 車快到站時,蒲湘南去了一趟洗手間。為了旅途方便,她穿的是簡單的T恤配七分褲,但是要見陸雁北,就覺得這打扮太簡單了一點。她在洗手間換了一條裙子,又畫了個淡妝,這才覺得稍微好了一些。 出來的時候還引來了不少人側目。 畢竟在車上還要換一套衣服的人,應該也沒有幾個。 返校季已經開始了,這輛車上顯然也有不少學生仔,受到她的啟發,又有好幾個小姑娘去廁所換了衣服,一個個都光鮮亮麗得仿佛馬上就要去參加大型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