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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地把人往自己胸口按了按,仿佛借由這個動作,從對方身上汲取勇氣與力量,才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我……很小的時候,大概三四歲吧,就已經(jīng)很習(xí)慣經(jīng)常往醫(yī)院跑了。現(xiàn)在回想,人生中最初、最清晰的印象,就是醫(yī)院的病床和消毒水的味道。” 這話頭起得沒頭沒腦,但蒲湘南卻還是很快被吸引住,甚至放輕了哭泣的聲音,下意識地去聽她說話。 “我mama……”這個稱呼似乎對陸雁北很生疏,又帶著一種更復(fù)雜的情緒,她在這里頓了頓,才繼續(xù)說,“她身體不好,是……癌癥。” 蒲江南的抽泣聲止住了。 “當(dāng)然,我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癌癥是什么,只知道她每年至少有半年住在醫(yī)院里,即使回家,也只能待在樓上房間靜養(yǎng)。可是后來我才知道,其實這樣也很好了。” “我六歲的時候,她去世了。” 人類的力量是如此單薄而渺小,永遠(yuǎn)留不住真正珍貴的東西。 而在失去母親之后,陸雁北開始失去更多的東西,“只過了半年,確切地說,是五個月零十八天,他就打算再娶了。” 她沒有用“父親”這個字眼,蒲湘南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想看看陸雁北的表情。但陸雁北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把人禁錮住,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六歲的小孩子,他們以為我什么都不懂,可是我什么都懂。” 那些投向她的飽含著同情的視線,那些人前人后的竊竊私語和議論聲。 他們說,這孩子真可憐。 他們說,沒有男人給女人守的,何況陸老板這么年輕有為,肯定要再找一個的。 他們說,陸老板這么大的家業(yè),肯定得生個兒子來繼承嘛! 他們說,其實陸太太還在的時候,陸老板就已經(jīng)跟那個女人不清不楚了。男人么,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陸太太病歪歪的樣子,哪能盡興?在外面打野食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們說他們說……陸雁北在這些閑言碎語里,終于還原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她本來有過一個弟弟。 陸太太的病,就是懷孕的時候查出來的。本來不該要,但是她堅持要留下,只能生了。結(jié)果胎養(yǎng)得不好,那孩子一生下來就很弱,心臟有問題,磕磕絆絆養(yǎng)了幾個月,終究還是沒了。 本來陸太太的病還有希望治愈,但孩子沒了之后,她自己也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身體就徹底垮了。 而夫妻倆的關(guān)系,也因為孩子的夭折、陸太太的病而生了變化。那時候,陸成華就在外面有人了。那個女的本來是他的秘書,被他金屋藏嬌,老婆一死就迫不及待要抬進(jìn)門。 那天,他把那個女人領(lǐng)進(jìn)門,讓陸雁北叫阿姨,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陸雁北的回應(yīng)是大喊大叫讓她滾出去。她還小,但已經(jīng)知道這不是什么好事,知道這個女兒對自己而言是一種恥辱了。 陸成華丟了面子,勃然大怒,失手將女兒從臺階上推了下去。 小小的陸雁北滾了七八級臺階,額頭在地上磕破了一個大口子,渾身上下都痛得要命,卻還不忘頂著一頭的血,緊盯著那對比她高大許多的男女:“想進(jìn)陸家的門,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踩過去!” 這句臺詞,她其實是跟著電視劇學(xué)的。 可是陸成華被嚇到了,女人也被嚇到了,這樁婚事便不了了之。 但其實也沒什么用,自那以后,陸成華便開始正大光明地流連花叢。甚至有時候陸雁北覺得,是自己給了他一個絕佳的不負(fù)責(zé)任的借口,任何女人想要提結(jié)婚,他只要把家里會發(fā)瘋的女兒拎出來做擋箭牌就行了。 總不能讓他踩著女兒的尸體迎娶新婦嘛! 這種情況,自然也不要奢望什么父女親情。 陸成華厭惡、甚至隱隱害怕這個女兒,巴不得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他連家都不怎么回,反正名下有很多房產(chǎn),房子里有如花似玉的美人,去哪里不比回那座空蕩蕩陰森森的別墅好? “我就是這樣長大的。”陸雁北如此冷靜地總結(jié)自己過去的十九年人生,“沒有人喜歡過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喜歡別人。” “對不起,小小。我想假裝和你們一樣,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她的禁錮不知什么時候松開了,蒲湘南從她懷里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陸雁北的眼睛。 陸雁北的表情稱得上是平靜,但蒲湘南覺得她在哭。 她只是發(fā)不出聲音。 “你……”她張了張嘴,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半晌,只得訥訥地問,“你以前說過,小時候從樓梯上滾下來,所以有點恐高,就是這次嗎?” 作者有話要說:6800 ,1000收藏的加更√ 感謝在20200204 23:42:33~20200205 23:15: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浮世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9章 害怕 陸雁北微微一愣, 顯然也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不過話題一轉(zhuǎn),氣氛倒是輕松了一些, 陸雁北看著她還帶著淚痕的臉, 點點頭, “對。” “你說頭磕破了?”蒲湘南的視線在她額頭上逡巡片刻, 就找到了那個疤痕。傷口太深,即便十多年過去, 留下的痕跡也依舊明顯,蒲湘南以前就注意到過, 現(xiàn)在才終于明白了它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