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珠珠加更】
吃瓜群眾圍在五米外,林朝白旁邊的周嘉衍也被趕走了。 林朝白吃完可愛多嘴里有些甜的口渴,想著家里冰箱里的那瓶自制的梅漬小番茄,有些饞了。 唐旭堯已經在林朝白面前踱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的步,有涉嫌刷朋友圈步數的嫌疑。 “你……”唐旭堯終于憋出來一個字,林朝白剛準備洗耳恭聽,他抓狂的跟自己頭發過意不去,由于不禿自己,姜修和林朝白圍觀他這樣也算是看笑話的一種。 姜修有些受不了他這樣,開口提醒:“你到底要不要說什么?” 唐旭堯總算意識到只有他一個人的抓狂:“你不覺得難以置信嗎?她哎,林朝白啊。媽的多溫柔一仙女,天仙哎。她居然一腳踹掉了我弟一顆牙。你能相信嗎?” “能。”姜修點頭:“上回我看見她打架的時候她不光踹了人一腳,還吐了口口水給了人一巴掌。” 唐旭堯如遭晴天霹靂,好不容易回過神,這下又崩了。沒踱幾步又意識到不對勁,認真思考著姜修剛才的話,狐疑:“不對,你早知道了?” 沒什么不好承認的。 唐旭堯看著姜修點頭,突然有一種大郎快吃藥的心痛。 林朝白不想再干坐著,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打了你弟,原因是他欺負了我一個弟弟。搶他的錢,扔他的畫具。” 她一本正經的樣子終于引得唐旭堯也認真起來,這事情原本就是唐旭堯表弟理虧。他努著嘴若有所思,最后作罷。 五米外的人看見自己搬來的救兵什么也沒做,趕忙追上去:“表哥,你怎么都不幫我?” 唐旭堯駐足等著自己表弟追上來,不客氣的揪著他后衣領,如同拎著個小雞仔:“可以啊,學會搶同學錢了啊?還拉幫結派本事漸長啊李睿誠,我今天回去就告訴你媽,你就等著去被小姨和小姨父扔到動物園給鱷魚剔牙吧。” “表哥,你能說點好話嗎?”李睿誠沒有唐旭堯高,衣領被提著他只能踮著腳跟上唐旭堯。 “我去你墳頭說給你聽。”說著,唐旭堯又往上提了提。 “我同學還看著呢,表哥你給我點面子。” “面子?你他媽被一個女的打成這樣,我以為你面子當天晚上拿去擦眼淚了。” 領頭羊都走了,剩下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周嘉衍想走過來,但姜修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實在是不友好。這眼神像極了隔壁班那個用鼻孔看人的秦之遙。周嘉衍稍稍靠近了兩步:“朝白jiejie,我們走不走?” “走。” 手腕上握上一抹暖熱,將剛走兩步的人又拽了回來。 林朝白沒辦法讓周嘉衍把書包還她:“你先走吧。” 那小子還算有點良心,不放心她,叁步兩回頭。 “漲本事了?打初中學弟,這離高中就幾條巷子的距離,不怕被人看見啊?”姜修越說手拽的越緊。 他就想知道是那小子是她什么人?朝白jiejie?也沒有聽說她有個弟弟。如今為了這么個人都能不顧及裝了這么久的溫柔人設,看來是重要的很啊。 林朝白試圖挽救自己的手腕:“當時沒想那么多。” “呵?!” 合著還是沖動行事呢。 姜修終于松開了她的手腕,但與其說是松開倒不如說是甩開。 林朝白有時候就搞不懂他,說他沒生氣吧,他走路步子邁大,連林朝白喊他都不帶回頭等她。但說他生氣吧,他拐彎的方向是她的公寓方向。 等林朝白洗完澡出來,看見他在吃飯但沒給自己點外賣,估摸著他是生氣了。 她脖子里圍著條干毛巾,倚著門框看著他:“有話就直說,我沒那本事猜。” 姜修撂下筷子,雙手環臂,靠著椅背對上林朝白的視線。幾秒后他挪開視線,起身將外包包裝扔進垃圾袋里,準備下樓扔垃圾,臨出門前,他問:“林朝白,你什么時候愿意做我女朋友?” “下輩子再說。” 姜修眼底瞬間暗下來,穿上鞋子,握著門把手,推門出去:“果然是親生母女。” 聽他這么說林朝白也沒有生氣,在她看來她像是托馬斯,因為母親的失敗婚姻,她童年與孤獨為伍,她迫切想要長大,想要結婚想不再獨自一人。但可能她的婚姻不完美,她會離婚。她可能會懷孕,但有死胎流產的可能。 就像現在,高中男女朋友,一段沒有法律有效證件證明的關系,連法律保護的關系都有結束的可能,更罔論此。 她認可托馬斯的觀點。 ——“誰無感情投入,誰就無權干涉對方的生活和自由,惟有這種關系才能給雙方帶來快樂。” 林朝白想得通,但晚飯是沒有胃口了,她找出吹風機吹干頭發。隨便吃了瓶酸奶墊肚子,她窩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姜修還是沒回來,林朝白想他今晚是不回來了。 困意襲來,她關掉客廳的燈,摸黑回了房間。 困意還在但怎么都無法入睡,紗制的窗簾透著月光進來,這城市的霓虹燈早就奪走了月亮的存在感。林朝白睜著眼睛盯著微微拂動的窗簾發了呆。 她想到了小時候和外婆同住的日子,外公的蒲扇雖沒有空調涼快卻能驅趕蚊蟲。浸在井水里的西瓜總是比冰箱里的好吃甘甜,睡前聽著奶奶講故事,故事沒有安徒生童話那么有童稚但那時候不管聽幾遍都依舊覺得精彩至極。睡前惦記著糖人,外公許諾她如果乖乖睡覺明天就一定給她買。 但現在,都沒了。 外公外婆沒了,小時候的她也沒了。 眼眶越發濕漉漉,她睡意徹底不見蹤影。從床邊找出自己手機,物業住戶群堆積了不少信息,林朝白隨手點進去。 某鄰居A:[圖片] 某鄰居A:這孩子坐在樓下都要兩叁個小時了。 某鄰居比:誰家的孩子?是不是哪個mama又訓了后鬧脾氣啊? 某鄰居C:快領回去吧,現在的孩子罵不得,萬一出什么事情后悔都來不及。 某鄰居A:是啊,就坐在十六幢前面的長椅上。 某鄰居D:明天都要放國慶了,別訓了,孩子都要過不好假期了。 林朝白點開圖片,照片是從樓上往下拍的。拍照的人住的樓層靠下,但照片還是糊涂不已。圖片昏暗的不得了,只有路燈微弱的燈光照著長椅上的人,他低頭,形單影只落寞的很。 即便沒有正臉,即便照片糊涂的光線昏暗,林朝白還是認得出,是姜修。 林朝白慌忙披了件衣服,下了樓,電梯來的慢,她小跑著從電梯里跑出來,出了單元門,就看見長椅上的人,他還保持著照片上的姿勢,像是坐定了。 影子比林朝白本人還先進入姜修視線里,他率先別過頭,眼眸半睜著,不肯看林朝白。 “你要么回家,要么上樓,坐在這里干嘛?發善心喂蚊子啊?”林朝白停在他兩步之外,見他不搭理自己,用腳踢著他的球鞋:“喂,不理我,我就走了。” 他依舊沒說話,但伸手扯著林朝白的衣擺,任林朝白怎么拉都不松手。 托馬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小說中的男主人公托馬斯是一個外科醫生,因為婚姻失敗,既渴望女人又畏懼女人,因此發展出一套外遇守則來應付他眾多的情婦。 哎呀!!感謝偷豬養我的仙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