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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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姜婪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等著應嶠回來一起走。 這時辦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應嶠從口袋里又掏出一顆水果糖遞給他:“給你帶的糖,剛剛人太多,就沒拿出來。” 姜婪眼睛一下子就彎了起來,拆開包裝后放進嘴里,腮幫子一鼓一鼓,還瞇起眼睛往他口袋里看:“就一個嗎?” 明明拍照時好大一罐! “還有一顆。”應嶠變戲法一樣又摸出一顆糖來,撕開包裝后喂給了探頭探腦的狻猊。 狻猊滿意地哼哼,蹭了蹭他的手指,才乖巧地縮回了包里。 收回目光,見姜婪滿臉失望,又解釋道:“糖吃多了蛀牙,剩下存在我那兒,下次再給你帶。” 姜婪立刻高興起來,嘴里裹著糖,“唔唔”應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小妖怪是我家的,所以小妖怪的弟弟也是我家的。誰說應龍一族就我一個?現在是三個! 狴犴:??老狗幣我鯊了你! 路過的周叔:養崽好養崽好,養崽就沒時間危害社會了。 第20章 兩人一同離開了街道辦,姜婪邀請應嶠去家里做客,應嶠自然是欣然應允。 不過他們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花鳥市場。 應嶠見他一家店一家店地逛過去,但凡進店就要問一問老板有沒有會說話的黑八哥,兩人逛了半條街,才找到一只會說話,外形也符合姜婪要求的黑八哥。 姜婪買了下來。 應嶠先前沒問,等拎著黑八哥回家時,才問了一句:“你買八哥做什么?想養寵物了?” 這只黑漆漆的八哥,實在看不出哪里可愛了。 姜婪給他講了小黑和姚大爺的故事:“這只八哥很像姚大爺的那只鳥,就是看著年輕了許多。施個小小的障眼法應該就差不多了。” 他說話時手指還逗弄著八哥,眼睫自然地下垂,但眼底細碎的光芒還是不經意地傾瀉出來。 是一種很抓人的柔軟神情。 應嶠原本應該是不喜歡甚至討厭這樣的行為的。 他一直覺得人類是人類,妖族是妖族,兩個種族之間天然立場就是不同的,即便不是對立,但也不會多和睦友好。這么多年來他始終理解不了庚辰當初的做法,連帶著也厭惡起了人族。 如果庚辰還活著,他一定會當面罵他一句傻逼。 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活著的親人朋友卻要留下來承受痛苦。 但奇異的是,當姜婪這樣親近人族時,他心底卻并沒有那么反感。 可能是因為他在某些方面與庚辰很像,但他又比庚辰可愛討喜多了。 而且這一次,小妖怪在自己的保護范圍里。 庚辰死時,他還不夠強大。但如今的他足以把鼎盛時期的庚辰按在地上摩擦,他有自信可以護住小妖怪。 應嶠斂下眼中復雜神色,將鳥籠接到手中:“還有沒有什么要買的?” 姜婪認真地想了想,說:“再去買點菜吧?” 應嶠眼神一動:“買菜?你還會做飯?” 姜婪自信滿滿地點頭:“我學過的!” * 應嶠覺得自己又發現了小妖怪一個優點,他竟然還會做飯。 應嶠其實很少吃人類的食物,作為一條巨有錢的富豪龍,他更喜歡尋覓一些妖獸的rou做食物。但如果是小妖怪親自做的,他還是很樂意嘗一嘗味道。 兩人買了食材回家,姜婪興致勃勃地拎著袋子進了廚房,應嶠則被安置在沙發上,小狻猊負責招待他。 應嶠讓小狻猊待在自己肩膀上,在不大的房子里巡視。 他不是第一次來,但是上次來時是半夜,也沒來及停留,并沒有仔細觀察這里。 這套房子不大,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大約八十平左右。客廳和餐廳連在一起,不算大的空間里卻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紙箱。 應嶠仔細看去,額角就不由跳了跳,全是各種口味的泡面。 “你們平時就吃泡面?” 狻猊十分嚴肅地反駁:“不是,還有水餃,餛飩,外賣!” 應嶠:…… 小妖怪的貧困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按了按眉心,又看到房門敞開的臥室里,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其實那些雜物倒也不是胡亂堆著,仔細看會發現主人有分類歸置,但大約并不擅長收拾,抱枕、小玩具還有零食堆得到處都是。 應嶠本想問問是不是沒請家政,轉而又反應過來,以小妖怪的經濟狀況,大約是沒錢請家政的。 他頭疼地在客廳沙發坐下,又聽到廚房里傳來鍋碗瓢盆撞擊的當啷響聲,應嶠忽然對小妖怪的手藝沒有那么多期待了。 大約一個小時后,飯菜上桌。 姜婪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他做了紅燒魚、青椒炒rou、西紅柿炒蛋和一個蘑菇湯。 都是做菜app上簡單易學的菜,當初他還認真鉆研學習過一陣,雖然賣相不佳,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姜婪和應嶠對面而坐,狻猊有自己的小碗,姜婪都給他盛好飯菜放在了邊上,然后熱情的招呼應嶠吃飯。 應嶠看著明明食材不同卻如出一轍黑乎乎的幾道菜,陷入了兩難的沉默之中。 先前說了,應嶠是條挑剔的龍,如果是旁人敢讓他吃這樣的飯菜,他是絕對要當場掀桌子揍人的。但下廚的是小妖怪…… 這種無法言說的復雜心情,大約就是家長第一次吃崽子做的飯的感覺。 不能打擊小妖怪的自尊心。 應嶠終于艱難地做出了抉擇,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夾起一塊黑乎乎的魚rou,狠狠心咽了下去。 有點糊味兒和腥味兒,味道不咸不淡,索性還沒到難以下咽的地步。 應嶠喝了一口水,輕輕吐出一口氣。 反觀兄弟倆都吃得很開心,狻猊還在很認真的點評:“這次的魚有點糊了,rou也有點老。” 姜婪:“起鍋晚了,下次再改進。” 狻猊“嗯”了一聲,繼續埋頭吃。 姜婪又將目光轉向應嶠,似乎在等待他的評價。 應嶠虛偽夸贊道:“味道不錯,我很喜歡。” 姜婪謙虛道:“太久沒做了有點手生了,這次沒做好,下次有機會再給你做。” 應嶠:…… 怎么還有下次? 應嶠留下來吃了一頓飯才離開。 離開之前,他欲言又止地看著姜婪,想說什么又忍住了,最后只道:“明天你的獎金應該就到了。” 有錢了,還是去外面吃吧。 姜婪沒聽出他的話外之音,高興地笑瞇了眼:“等獎金到了再請你吃飯。” 應嶠現在對吃飯這倆字有陰影了,含糊地應了一聲。 心想得想辦法給小妖怪改善改善伙食。 *** 星期二一早,姜婪沒有去單位,而是帶上宣傳資料直接去了鴻景苑。 程主任給的重點宣傳小區名單上,三個流感高發小區其實都隔得不遠,就在一個片區里。分別是鴻景苑,天虹雅苑,天虹花園。 姜婪昨天做好準備后就聯系了這三個小區的負責人,跟他們定了今天宣講的地點和時間,因此一早帶上東西就直接過去了。 宣講場所是借用了鴻景苑物業的一間會議室,三個小區的負責人和業主代表們都會來聽宣講。 鴻景苑是個老小區,因為年代久遠,周圍基礎設施和小區配套都比較差。而且內部只有一半是商住房,剩下一半都是是還建房。據薛蒙說,里面的住戶大半都是附近的村子拆遷后,整體搬遷過來的村民。 天虹雅苑和天虹花園情況跟鴻景苑相似。所以這片小區住戶大部分年紀偏大,文化水平不高。 姜婪到了會議室時,到場的人倒是不少,多半是些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嬸兒,他們也不像是正經來開會聽培訓的,各自端著早餐一邊吃一邊閑聊。 會議室里充斥著食物的氣味以及喧鬧的聲音,比菜市場還要熱鬧幾分。 有個大嬸兒聲音尤其尖銳高亢,姜婪在門口都能聽見她的聲音:“聽說你們那邊要請道士來做法事啊?” 被問話那人道:“是啊,我就說那女的死的不安生,梅芳她們幾個不是把她從下水道里拉了出來嗎?之后就聽說得病了,家門都不出了。” “這種小姐就是晦氣,活著不做正經營生,死了還要害人。就該找個道士做法收了!” “長成那樣肯定不是正經人,說不定是個狐貍精,專吸男人精氣的……” 談論的幾人神情興奮,兩頰潮紅雙眼發光,時不時還咳嗽幾聲;而圍著她們聽八卦的人更是津津有味,還會不時拋出一個疑問,讓討論更加熱烈。 姜婪站在會議室門口,卻只覺得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處,尖銳高亢,像錐子一下下扎在耳膜上。 但她們自己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仿佛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氛圍里, 咳嗽,聲音變得尖銳高亢,身上卻沒有任何異常……薛蒙的癥狀跟她們很像,只是遠沒有她們表現的這樣狂熱。 姜婪將這些暗暗記在心里,準備開完會后打電話問問大哥。 他大步走到會議室前方,用力敲了敲桌子,響聲打斷了眾人熱烈的談論。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眾人同時轉頭看她,眼中還保留著八卦時的狂熱,亮的攝人。 姜婪視若無睹地按照章程開始宣講流感的防治。 …… 等宣講會以結束,又將帶來宣傳冊分發下去。 這時候會議室里又熱鬧起來、姜婪年紀輕,人又長得帥氣,是討中老年人喜歡那一款長相。先前說話的幾個大嬸兒圍過來一邊幫忙發宣傳冊,一邊圍著他詢問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