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書迷正在閱讀:大清刑事犯罪科、特別部門第一吉祥物、妖氣橫生、全民皆萌寵、豪門爹媽抱錯崽[穿書]、[穿書]穿越成反派要如何活命、我們妖怪不許單身、宿敵他偏要寵我[穿書]、我一人分飾全部反派[穿書]、我是不是見過你
“嗯?”清歡秀眉輕蹙, 迷蒙的睜開眼睛,覺得手臂有些麻。 “家主昨晚喝了多少酒,就在這里睡了一夜嗎?有沒有何處感到不適, 奴婢去請大夫來為您看診?” 站在清歡身前的白衣侍女妺喜關切的問。 清歡剛剛醒來覺得有些昏沉, 她輕輕揉了兩下當陽xue, 才慢慢想起昨晚自己確實喝了一些酒。 喝了一些酒,做了一個過分真實的夢…… 清歡忽然清醒過來,抬頭看向妺喜。 妺喜怔然的回望著清歡,在她狐疑的目光中不解道:“家主怎么了?可是宿醉頭痛還不太清醒?” 清歡瞇起了桃花眸。 頭痛倒是不痛,她記得自己沒喝多少酒。 清歡略一思索立刻拿起了桌上的酒壺,出乎意料,那只描金人物的曲柄細頸酒壺竟然全空了。 這是真的喝了一整壺啊,難道真的是醉了就沉入夢中?可是那夢也太真實了。 清歡是個久居高位算計人心的門閥家主,即便昨晚意亂情迷篤定身在夢境,可是醒來的第一反應仍然是懷疑那過分真實的感覺。 悲傷、痛恨、欣喜、親吻、纏綿……過分真實的感覺,真的不是陰謀而是夢鏡? 她猛然站起身看看身上的衣裙,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似乎與昨晚并沒有任何不同。 清歡下意識的摸著平整的右衽交領問:“昨晚我出去過嗎?” 妺喜對清歡醒來的反應一頭霧水,搖頭道:“昨晚家主孤身飲酒,奴婢就在院外的廊房守著呢,并未見家主出去。況且——” 妺喜看看外面道:“雨下了有一陣子了,家主若是出去,定要衣裳沾了濕氣,奴婢看家主是不曾出門的。” 清歡想想覺得也對,她這一身衣裳怎么看都不像出去過,更不像那什么之后的樣子了。 胳膊都枕麻了,酒壺也是空的,怎么看都是真的在桌前醉酒睡了一夜。況且夢中九郎的后肩有著與當年一模一樣的烙痕,如今的穆云琛肯定不會有,畢竟是她當年親手設計一點點給他消去的。 清歡神情放松下來,看了一眼妺喜道:“兮姌去打探消息還沒回來?” “想是天明就該回來了,兮姌姑娘定會給家主帶來北海郡的最新消息。” 妺喜垂眸說完又道:“家主再去床上歇會吧,還要一陣才天明,今日還是家主奉旨進宮的日子,家主養好精神才是。” “我知道了,你著人去準備入宮的事吧。” 清歡遣開妺喜解了裙裝,自己動手放下紗帳躺在床上。 其實也不怎么困了,精神還蠻好,至少心情確實因夢中的情緒宣泄輕松了不少。 她睜著漂亮的眼睛望向垂著瓔珞扣的繡金海棠紗帳,無端想起昨晚的夢,想起穆云琛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上窮碧落下黃泉,無論何處都陪她去。想起他落在她脖頸上那清淺的吻,在她頸窩里灼烈的呼吸。 清歡的手指蓋在唇上,不自覺的笑了。 這夢真的美好的可以啊,原來過了這么多年她竟然還如當初一般心中渴望那份死去的情感。 那夢里仿佛她又回到了從前,在屬于她的宅邸,身邊還有那個滿心滿眼裝著她的穆九郎。 若是真的能讓如今一身疲憊的她快樂,這樣夢多做幾次也無妨。 穆云琛這一夜睡了兩個時辰就睡不著了,他心情極好披星戴月的就把一堆折子都批完了,天一亮就入了宮。 今日無朝會穆云琛到隆圣殿寢室外的時候,門外值守的綠衣小宦官躬著身低聲稟道:“穆相,圣上還未起身呢。” 穆云琛今日亦沒穿那紫綬金帶的麒麟朝服,一身穩重的暗色棗紅玄邊長衣,發著玉冠,腰束銀帶,上面掛著鏤空的月雕玉玨和墜著白晶的青玉私印,立在巍峨的紅柱之間,長身而立風華盡顯。 他語氣自然而淡漠的問道:“昨夜圣上幸的哪一位?” “陸嬪。” “陸秋瀅?” “是,大皇子的生母,和韻殿陸嬪。” 穆云琛微微頷首之時,寢殿的朱紅雕花楠木門被打開,聞玉跟前伺候的大宦官衛思禮到穆云琛身邊笑著打了個千:“給穆相請早,圣上說外頭下雨,怕風吹了雨到廊下濕了穆相的衣裳,請穆相到寢殿等候。” 到皇帝的寢殿里等見,往前推一百年恐怕都沒有那么得臉的權臣,就算是王爺皇子都沒有這份待遇,穆云琛這也真是天底下獨一份的榮寵了。 對于這燙手的榮寵穆云琛卻絲毫沒有推辭,徑直跟著衛思禮進了寢殿。 隆圣殿的寢殿格外寬敞,只是清晨處處都垂著簾幔,光線暗淡,盤龍的香爐里還續著昂貴的龍涎香,內殿的雕花門緊緊的閉著。 穆云琛在門外等候,卻不似其他臣子等待面圣那般戰戰兢兢,他在殿內緩步而行看到窗前的羅漢床小杌子上擺著一盤沒有下完的黑白殘局。 穆云琛閑來無事便觀那棋局,見黑子水平確實不行,一邊倒的頹勢,便思索著怎樣才能力挽狂瀾幫其扳回局面。 吱扭一聲內殿的門開了,四名大力太監扛著一卷紅色錦被從里面出來,那錦被的一端露出了一張美人臉,正是當年一心愛戀著要嫁給穆云琛的陸秋瀅。 這一刻她見到穆云琛頓時尷尬難堪到了極點,眼中卻又顯出幾許脆弱的哀傷,目光一直追隨著穆云琛久久無法移開,直至被抬了出去。 可是從始至終穆云琛都沒有在意她的存在,他甚至連眼眸都沒有抬起。 “啊——下雨,睡得好。” 明黃常服未著頭冠的聞玉自內室走出,隨意的伸了個懶腰朝穆云琛而來。 穆云琛回身行了君臣禮,聞玉不在意的一擺手,一撩明黃的龍袍盤腿坐在了方才穆云琛觀棋對面的位置,自顧自的執起一枚棋子道:“看出什么門道沒有?昨晚跟陸嬪下棋,心里一直想你想的緊。” 聞玉喝了一口宮女端上來的熱茶,放下茶盞道:“坐坐。就跟你下棋有意思,旁的人水平真不怎么樣。哦,對了,姑母也是個中高手,不但下棋,朕排的劇她也能指教一二,可惜她又離京去了荊楚。” 聞玉說這話是實話,并非別的嬪妃大臣不敢贏他,實在是聞玉之前的將近二十年里都消磨在了這些風雅的游戲上,造詣極高,當真是難逢敵手。 穆云琛謝過聞玉賜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執起黑棋陪聞玉閑聊道:“丹陽大長公主一去亦有不少時日了,還未回京嗎?” 聞玉丟下棋子抬頭道:“你問朕?不是你給她傳的消息姑母能大老遠跑荊楚找你小舅去嗎?誒你如今這消息準不準啊,當年查來查去找了這么多回都一點音信沒有,朕等著喝我姑和你舅的這杯喜酒等了六七年,等的你孩子都、都那么大了。” 聞玉十分不爽的比劃了一下想象中小靈俏的高度。 穆云琛淺淺一笑也比劃了一下道:“圣上,臣的女兒沒有那么高,只有這么高。” “啊?”聞玉奇道,“你不說五歲了嗎,怎么這高度,跟朕三歲的大皇子差不多?” “是。”穆云琛應著。 “哦。”聞玉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那嬌嬌小小的該是十分可人喜歡。” 穆云琛想起靈俏真的笑了頷首道:“確實是貼心的緊,要捧在掌心日日呵護,一點都馬虎不得。” 聞玉十分悵然羨慕:“朕要有這么一個寶貝公主也是要千嬌百寵,她也定是會隨了朕,長得好又通琴棋書畫。” “圣上洪福齊天,膝下已經有了大皇子。” 提到大皇子聞玉敷衍一笑道:“可拉倒吧,朕看他對音律戲曲是一點天賦都沒有,嘖,不喜歡。” “大皇子還小,日后定會像圣上一樣文治武功令天下拜服。” 聞玉笑了一聲道:“可別這么說,文治的是你,武功的是元林川,跟朕沒有半點關系。哎,再說那孩子也不指望了,俗話說三歲看老,大抵不假,日后多生幾個看看吧。” 聞玉忽然露出了半是試探半是調侃的笑容:“不過話說,當初朕聽說陸秋瀅喜歡的人不是你嗎,你怎么又支持她入宮做朕的女人呢?” 若是換做別人大概這時候就要一背冷汗的跪求天子明察了,可穆云琛卻十分淡定。 穆云琛隨意一笑道:“她喜歡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今陸氏的適齡女子中只有她最合適入宮伴駕,她入宮能讓叛亂之后無依無靠的陸氏進入圣上的掌控范圍,徹底為圣上所用。” 聞玉夸張的點頭,不知是真意還是嘲諷的說:“穆相說得對,果真給朕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圣上,早膳好了您要擺在哪里?”衛思禮上前小心的問。 “朕看細雨也停了,就憑瀾軒吧,朕今日召了宇文家主一起用早膳。云琛,你先去,朕換了衣裳就來。” 聞玉說著起身,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指著穆云琛囑咐道:“上回是朕失態在先,但你那圓場也過分了,這次別再給朕搞砸了啊。” 穆云琛攏袖躬身道:“圣上放心。” 穆云琛按聞玉的要求一路出了隆圣殿向不遠處的憑瀾軒而去。 憑瀾軒在一片牡丹花園的正中,每到四五月牡丹國色天香爭奇斗艷,景色十分美麗,是聞玉這種酷愛風雅的君王最愛。 穆云琛來自園中已然穿過花|徑,迎面便有擺了瓜果的小宮女走過來,見到芝蘭玉樹俊美不凡的穆云琛紛紛含笑福身行禮:“請穆相安,穆相早。” 穆云琛因昨日與清歡一夜**互相交心,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他往日就為人比較溫和,今日更是對所有人滿面春風和顏悅色,向行禮的小宮女含笑點頭道:“早。” 他這一笑可把小宮女高興壞了,走過去就兩三個人低頭喜不自勝的小聲交流。 “穆相好俊美對人好溫柔,聲音好好聽啊,哎呀,怪不得宮里的jiejie都說穆相真人一笑,樂府的漂亮伶人都要全然失色呢。” “聽說他對故去的夫人可深情呢,連公主都不肯娶就只愛亡妻一人,這是什么神仙愛情啊。” “可是穆相的夫人不是逝去三年了嗎,怎么又忽然有了個女兒呢?” “哎呀你懂什么,搞不好女兒都不是親生的,不然怎么就有五歲大的女兒了呢。啊穆相好有愛啊,連不是親生的女兒都寵的不得了,真是絕世好男人啊。” 小宮女們一個個作西子捧心狀滿眼星星的夸贊穆云琛,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拐過彎的清歡。 清歡帶著妺喜身后跟著兩名小宦官,眼看著穆云琛挺拔的背影走入園中,正巧將這些小宮女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對所有人都好溫柔?一門心思鐘情于亡妻?女兒不是親生是撿來的? 可去他的吧!什么絕世好男人,絕世大渣男還差不多! 第102章 談判 清歡入席時穆云琛已經在對面的席位落座, 見她進來, 目光便一直追隨她入席。 清歡微揚下頜目不斜視,落座之后才隨意瞟了他一眼。 穆云琛見她看過來心情無端就更好了, 溫和一笑正要開口, 卻見對面的清歡翻了個白眼。 穆云琛愣了一下。 清歡身邊的妺喜見自家主子連拿鼻孔看穆云琛的閑情逸致都沒有, 只能自己福身一禮道:“穆相。” 穆云琛回身點頭,對清歡的笑容一如既往:“郡主晨安。” 清歡想到方才那些小宮女的話, 越發覺得穆云琛這個人虛偽。 她用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眼神草草看了他一眼,目光里都是嫌棄。 可不是么, 他是長孫家的乘龍快婿,長孫芙的鰥夫,一個被別人打上烙印的二手,不三手男人,她多看一眼都嫌棄, 真的。 穆云琛見清歡恨不能從席面中間劃出一條銀河來跟他撇清關系,心里就覺得好笑。 昨晚叫的和貓一樣纏著他, 睡著了都要說喜歡他這喜歡他那, 今早見面便連正眼都不給他一個了, 還真是穿了衣裳就不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