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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渣了身嬌體軟的首輔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是。”兮姌應(yīng)著說。

    清歡早已得知穆云琛的出身,他父親是穆家主得力提攜的堂弟,做著三品工部右侍郎,官位雖然高卻不過是旁系。大魏朝李氏皇族為尊,除此之外便是手握兵權(quán)的四大門閥和開國勛貴八大世家,這十二家的嫡系子弟在出身上都被算作大魏貴胄,不過支系自然是差了一層,更何況支系的庶出,在清歡這位頂頂尊貴的門閥家主眼中,確實是什么都算不上。

    不僅如此,穆云琛的母親又是他爹年輕不懂事時外出私奔娶來的,后來隨著他父親步步高升,穆云琛這個兒子理所當(dāng)然就被他兒女成群的父親視為了污點,在家中漠視待之,完全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不然元林鑫也不會跟穆家長子合謀在宴會上把他迷倒肆意玩|弄。

    清歡瞧著脖頸身體都染上緋色的穆云琛挑眉道:“他也就給元家添堵這點用了,不然這么個弱質(zhì)的哥兒除了讀書還能做什么呢。”

    清歡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三觀正的繡閣小姐,七年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住生涯讓她見識了一個個心懷鬼胎走馬燈似的世家子,對男人她早就失望到?jīng)]有半點好感了。

    她說著就用修長漂亮的手指微微用力,惡趣味的拉下穆云琛的下頜,見他殷艷艷惹人嘗的唇迎合著微張,著實是一番惹人采擷的媚|態(tài)。

    清歡冷笑道:“腦子給讀書讀壞了,什么都不懂就被自己的哥哥賣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挑,養(yǎng)活著都白費二兩米,睡著勾搭人,醒過來說不定也是趨炎附勢的嘴臉,要不要用他幫我做戲,我還得考慮考慮呢。”

    兮姌看著美色|誘人的穆云琛,神色毫無波動的婉聲問:“家主今晚要如何處置這少年?他中了媚|藥,這般放著會影響家主休息。”

    兮姌說的一點不錯,穆云琛此刻已是意識全無,便是清歡不碰他,他也要向清歡靠過去。

    清歡是覺得穆云琛好看,尤其是現(xiàn)在,眉宇間染著春意,脆弱又嫵媚,跟在席間進退有度溫文爾雅的那個他全然不同。

    清歡想起今晚在二樓雅閣俯瞰席間,第一次見到穆云琛的景象:他頭戴平章黑紗綰,手持紫晶山水扇,身著墨色竹葉暗花長衣,容貌清癯身姿俊逸,猶如庭前芝蘭,臨風(fēng)玉樹,那一雙宛若含露的水杏眼顧盼生輝眼角含笑,與人論詩時愈發(fā)顯得言笑溫潤,進退得宜,明麗在外,矜傲在內(nèi),惹眼的不得了。

    尤其是他無意回頭時望向清歡的那一眼——那雙令人難忘的眼睛漆黑深邃泛著燭火的光點,猶如夜色未央。

    果然和眼下這副媚|意|橫|生的撩|人姿態(tài)大相徑庭,除了眉眼五官竟好似不是一人。

    清歡看著看著就壞心的用手指揉搓起穆云琛殷紅的唇,他溫軟的舌便探出個尖兒掃過清歡的指腹,紅唇迎著指尖吮上去糾纏起來。

    第3章   身嬌體軟

    清歡被他的舌吮得指尖麻|癢,愉悅的笑起來道:“和個小貓似的,就——”

    她抬頭看了看這屋內(nèi)元林鑫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一些折騰人的玩意兒,一指墻邊的十字半立刑架,輕巧不屑道:“就把他給我吊上去,叫他自己撐著吧,這樣夜里就不來纏著我了。”

    清歡說完又補了一句:“你賜他一粒天仙玉露丸含著,能活過今晚就活,活不過去明早傳出去,就說被我弄死了。”

    兮姌微笑道:“好端端含著天仙玉露丸還有死得了的人么。家主還是當(dāng)年那個心眼好的家主。”

    她說著那看似柔弱的手臂就輕而易舉的提起了穆云琛。穆云琛看著再怎么清瘦也是個十七歲的男子,竟然就這么被兮姌的纖纖五指牢牢擰住后頸,直接拖到了刑架旁邊。

    “哪里的話~~”清歡盤腿看著兮姌動手,舌尖打著顫音混不在意的壞笑道,“我是看著他細(xì)皮嫩rou的,那鐵圈給他掛上吊一夜必定痕跡不輕,這么著才顯得我宇文清歡辣手摧花的本事大啊,傳出去符合本家主風(fēng)流強悍的作風(fēng)。”

    兮姌笑而不語,動作秀氣的將穆云琛綁上了刑架,連他一路上被提著,破爛的衣衫幾乎難避身體也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

    元林鑫準(zhǔn)備的刑架原本就是折騰人的,雙手綁在橫架上,脖頸還要被粗糙沉重的鐵圈箍住,那刑架又矮,穆云琛吃了藥全身發(fā)軟根本站不住,只能長腿彎屈半跪著被吊在上面,這樣綁一夜的痛苦不言而喻,但肯定好過他落在元林鑫手上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清歡被鐵鏈的掙動聲吵醒了。因為太早了她實在心煩,皺眉翻了個身不去理,但那掙動的聲音實在是太刺耳了,丁零當(dāng)啷沒個消停,惹得清歡再難入眠。

    她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起床氣壓都壓不住的火道:“昨晚上軟的沒骨頭,現(xiàn)在倒是精神了!能不能老實點!嫌命太長我不介意現(xiàn)在就送你去投胎!”

    聽到清歡的聲音那掙動聲明顯停了片刻,似是被綁的人沒想到說話的是個女子,但很快掙動聲就更勝以往,連同口中發(fā)不清楚的“嗚嗚”聲都更急促了。

    “作死!”

    清歡低咒一聲,拿起床前的紅色長鞭,穿著雪白的中衣就走出了床帳。

    她走過去,憤憤然用鞭柄拍拍刑架上穆云琛的臉頰:“真想投胎了?”

    白絹堵口的穆云琛看著眼前長發(fā)披散中衣松垮,神情不耐又懶散的美麗女子,怔怔的驚呆了。但隨即想起自己如今全身衣不蔽體,身上傷痕青紫交加,頸束奴圈身縛刑架的出現(xiàn)在異性面前,那種為奴為囚的恥辱立刻又讓他羞憤難當(dāng),竟然睜紅了眼眶,拿出全身力氣掙扎起來。

    穆云琛生的的確是好,頎頸修臂、蜂腰長腿,玉脂般肌膚包裹的身體既不像他穿衣時顯出的那般消瘦弱質(zhì),也不像武將出身那般虬扎健碩,比清歡想象的要結(jié)實漂亮的多。

    清歡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一圈,伸手扯掉了穆云琛嘴上的白絹,一揚下頜道:“說話前,想好了,我宇文清歡可不是脾氣好的人。”

    清歡根本不想解釋穆云琛現(xiàn)在所見到的一切,她堂堂門閥之主多少軍國大事的決斷都只會交代個結(jié)論了事,要不是圣上問她便是一句解釋都沒有,只讓屬下照著她的話辦便是。

    今天她順手救穆云琛一命更是他的造化,要是他聰明實像就自己想自己問,她說不定心情好還賞他兩句緣由,若是他不問也就不問了,清歡是不耐煩跟他這毫不起眼的小小庶子解釋他昨晚經(jīng)歷的來龍去脈。

    可穆云琛此刻哪有心思細(xì)想,他本想斥責(zé)對方,但聽到“宇文清歡”四個字卻不可思議的抬起頭,整個臉又白了幾分,僵硬道:“你……你是,宇文清歡?!”

    清歡被他震驚的樣子逗笑了,不經(jīng)意的撣撣中衣的袖子道:“聽說過我?”

    宇文家女家主——宇文清歡,風(fēng)流浪蕩的名聲那是人盡皆知,更有什么什么眠花宿柳包戲子,與十幾個位高權(quán)重的朝臣不干不凈的傳言在坊間流傳,滿京城里還真找不著沒聽說過她流言的人。

    穆云琛在極致的震驚之后愴然一笑,晶黑不著掩飾的瞳仁中瞬間蓄滿潤濕之氣,他心中怒極而哀,極其悲憤的揚起下頜,自甘嘲諷道:“竟是我穆云琛命舛如斯,落入宇文清歡之手,而今這般辱沒家門……姨娘我實在無顏,愧對你之教誨!”

    清歡聽他絕望之下的一番剖白不覺嘖聲道:“怎么著,我還是頭一回知道‘宇文清歡’四個字等同于‘洪水猛獸’了。你好胳膊好腿的,在我面前少件衣裳便不能活了?”

    穆云琛抬起紅琉璃般的眼睛,清俊漂亮的臉上滿是恨意,一字一頓道:“‘宇文清歡’不是洪水猛獸,是寡廉鮮恥!”

    啪的一聲火辣辣的長鞭甩在了他白玉似的身上,頓時起了一道惹眼的猙獰紅痕。

    清歡桃花眼泛著深沉的寒意,手指鉗住穆云琛削尖的下頜危險道:“你現(xiàn)在這副yin|靡之態(tài),還敢口出不遜,看你有沒有命再給我說一遍!”

    穆云琛全身虛軟吃痛喘息,卻倔強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清歡道:“離我遠(yuǎn)一點,我惡心。”

    第4章 欺負(fù)穆云琛

    清歡身在上位多年,便是外面言她風(fēng)流成性的流言蜚語鋪天蓋地,也沒人敢當(dāng)著她的面提半個字,作為歷經(jīng)腥風(fēng)血雨才坐穩(wěn)家主之位的女子,清歡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忤逆,更何況穆云琛竟敢當(dāng)面說她惡心。

    清歡一怒長鞭便要出手,在仿佛騰起紅霧的密集鞭影下,穆云琛很快傷痕累累。

    清歡氣出夠了,見被打的穆云琛冷汗沾濕額角,緊緊咬住下唇,那痛苦的樣子仿佛真的快被她打死了,可是他卻一下一下yingying的挨著,連一聲痛楚呻|吟都不發(fā)出,更不要說求饒了。

    清歡從小練鞭,知道怎么打人傷口最輕卻痛得最狠,她打穆云琛用的都是讓他皮下鉆心疼痛的法子。可清歡沒想到,這穆云琛再不受寵也是個好生將養(yǎng)著長大的少爺,偏還敢口無遮攔這般硬氣,能忍著一聲不吭的挨過所有痛楚。

    硬是硬,可他這人硬的鉆牛角尖,難道不會先服個軟,至少問清昨晚事情的所以然再跟她斗氣么,活該要受苦。

    清歡哼笑一聲丟開鞭子拍拍手道:“不打了,全打壞了可惜。”

    要是輕輕易易就打死,可便宜了他這好壞不分、是非不辨的硬骨頭了。

    清歡在穆云琛布了傷痕的肩頭摸了一把,輕慢道:“喲,這皮囊觸手生溫,舒服的緊。若是你不乖,我使人剝下來處理干凈,做個鋪床的皮子也好。”

    “隨你處置罷了,我父親兄長自會為我討個說法。”穆云琛厭惡的閉上眼睛,長長的鴉睫微微翕動,在晨光中鍍上一片金色,看上去脆弱又夢幻。

    可是他方才聽了那剝皮的話分明身體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顯然是怕了,卻仍要硬咬著牙說隨人處置,也是有幾分少年人的傻氣可愛。

    然而清歡不懂得“憐香惜玉”,手上沒輕沒重的擰著他的側(cè)臉道:“傻不傻,落到這步田地還不知是你哥哥將你賣給了別人。你那老子爹要是真的管,能讓你在長公主府過夜?你不懂事他難道不懂,你生的白白嫩嫩,酒宴后在這里過夜就是羊入虎口了。”

    “不要胡言!我父兄怎會如此!”穆云琛忽然睜開眼睛,真是氣著了,眼珠都紅了,“分明是你對我,對我……”

    “對你怎么了?把你藥倒,趁你意亂情迷欺負(fù)了你一夜,又折騰你侮辱你,把你一個清白人家的公子當(dāng)做奴隸優(yōu)伶拿來磋磨取樂?”

    “別說了!別說了……宇文清歡,你,殺了我吧。”穆云琛低垂著眼睛泫然欲泣,看著倒真是痛不欲生的模樣。

    清歡不屑道:“我貴為四大門閥家主,殺你干什么,我缺你這一條命么?再說,你敢死嗎,你死了你姨娘還活不活?”

    清歡能做家主自然看事通透,聽他難過時第一句就說對不起姨娘,便知那身份低微的妾侍生母對他無比重要。

    清歡一面說一面底頭看向穆云琛身上的鞭傷。她還真是怕他身子骨單薄,在元家找上門之前就死在鞭傷上頭了,那可讓她怎么找由頭退婚呢。

    可是她這狀似認(rèn)真的目光落在穆云琛身上,對他來說可就羞恥的如凌遲一般。他從小被禮義廉恥的說辭教導(dǎo)長大,如今衣不蔽體,哪里受得了被一個女子這般玩味瀆觀,立刻就羞憤到了極點,臉頰紅透眼泛霧氣的恨聲道:“宇文清歡!你昨夜趁虛而入欺辱于我,今日又言語齷齪行止不堪,你強取豪奪,無恥之尤!!!女子不思德儀,你對得起父母宗廟嗎!”

    要是不提父母宗廟清歡還能耐著性兒跟他周旋著玩玩,然而提到這里便是拂了她的逆鱗。

    清歡揚手就是一個重重的耳光,不但將穆云琛的臉打偏過去,連嘴角都扇出了殷紅的血。

    “混賬!你也配提我雙親宗廟!”

    清歡整個人都變得氣勢凌厲寒氣逼人,她單手用力掐住穆云琛頎長的脖頸,狠辣道:“穆云琛,我缺的確實不是你這條命,是你這個人!你不是認(rèn)定我把你搞成了這副不堪的模樣么,好,我就坐實了!你不怕死,我就讓你嘗嘗活著為奴的滋味!”

    行,壞人就壞到底,看你最后屈不屈服于壞人的權(quán)勢折磨!

    “兮姌。”清歡冷聲喚道。

    兮姌推門入內(nèi),對傷痕累累仿佛全身掛著一點零星破布的穆云琛視而不見,恭敬向清歡蹲身行禮道:“請家主吩咐。”

    清歡冷眼瞥著刑架上仍舊全身無力的穆云琛道:“把他給我?guī)Щ馗锶ァE叮瑢Γ揖拖矚g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我要你原封不動的給我?guī)Щ厝ィ粶?zhǔn)給他松綁,更不準(zhǔn)給他穿衣。”

    清歡對穆云琛狠狠的說完才轉(zhuǎn)過來對兮姌道:“你一定做得到的。”

    兮姌低頭恭順道:“是,奴婢做得到。”

    穆云琛被清歡的這席話羞辱的忍無可忍,他心底起了深深的恨意,黑眸抬起直直盯著清歡,眼神若真的能殺人他此刻已經(jīng)殺了清歡百次千次,就恨不能讓清歡先死,他再當(dāng)場自盡保全穆氏的名譽家風(fēng)。

    清歡連暗殺圍城都不怕,還會怕他一個書生公子的眼刀嗎。

    她邪魅的冷笑著,走上去用食指挑起穆云琛的下巴道:“看什么?這么著急做我的囚|奴嗎?”

    穆云琛宛若冰刀霜劍的森寒目光全都招呼在清歡仙子般美艷的臉上,他用喑啞的聲音喘息道:“宇文清歡!我就算死也不……”

    他話未說完就被一步上前的兮姌擰住臉頰,將一個銅制的鶼鰈相戲浮花口夾猝不及防的按進口中。

    “雖有些不適但還請您忍耐,否則奴婢也怕您一時義氣上來咬壞了舌頭。”兮姌溫柔的說著將口夾的絲綢系帶系到穆云琛腦后,以保證他既不能開口辱罵清歡,又無法自己咬舌自盡,只能逼紅眼眶憤憤的看著清歡。

    清歡唇角含笑,只在一旁看戲。

    “凈房已經(jīng)安排好了,請家主更衣洗漱。這里交給奴婢,一定按照家主的意思將人原封不動的送回家中暗室。”

    兮姌向清歡盈盈一禮,轉(zhuǎn)過身后平靜的細(xì)長眼眸中波瀾不驚,看著猶自掙扎的穆云琛淡淡道:“穆九公子放心,家主寢|奴的媚|色,奴婢不會讓旁人瞧見半分。”

    穆云琛的瞳孔倏然放大,看向清歡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與惱怒,似乎不曾想到她們真的會將他這世家子如此對待。當(dāng)然在他的眼底還有轉(zhuǎn)瞬即逝的慌亂和恐懼,他在家中雖受盡冷待和苛責(zé)但畢竟并未見識過真正的權(quán)勢碾壓何等殘酷。

    清歡滿意的洗漱梳妝去了,待一切都整理好從凈房出來時,這間寢室已經(jīng)被整理的干干凈凈,找不到昨晚收拾穆云琛和元林鑫的半點蹤跡了。

    晨光熹微的清晨,長公主府客院內(nèi)的下人尚不算多,清歡和兮姌主仆二人走過各色秋菊盛開的安靜花園。

    清歡瞧著一叢綠菊開的灼灼,明黃的花心上帶著露珠,十分惹人喜歡,便傾身過去捧起花朵細(xì)看,看著看著似又想到了什么,隨口吩咐兮姌道:“給他上點傷藥,別讓元家人還沒上門,他先死了。”

    兮姌低頭道:“家主放心,出門前已經(jīng)上過了御供的傷藥,定不會讓家主為了無辜之人的性命落下半點內(nèi)疚。”

    清歡立刻不悅道:“誰說他無辜了!他一雙水杏眼卻辨不出個是非好歹,活該受磋磨,既這么著,元林鑫沒做到的事,我一樣樣讓他嘗!”

    兮姌道:“是,讓他嘗遍痛楚,直到放下清高矜傲,心悅誠服的跪倒在家主腳下。”

    清歡只覺得自己在兮姌面前就像個透明人似的,蹙眉不自在道:“我說你怎么……”

    兮姌溫柔的目光落在清歡身上,她婉聲道:“家主的心思奴婢都明白。家主從小心好,但如今身為門閥之主卻決不能放任下位者的半點不遜,所以家主必要馴服他。家主做得一點沒錯,您的威嚴(yán)不容挑釁,若是對他這般可有可無的小人物都放過,家主又如何能時時做到冷下心腸嚴(yán)以律己,肅清門風(fēng)執(zhí)掌軍政呢。”

    清歡知道,兮姌時時刻刻在提醒她、肯定她該怎樣做一個家主。七年時間,兮姌引導(dǎo)她從一個開朗無憂的貴女成為了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強勢門閥家主。若說她是在一步步引導(dǎo)著清歡從善良熱情的小郡主變冷、變硬、變“壞”,那么不巧,家主生涯原本就是一條通向漆黑的,將所有人都變做前行工具的變“壞”之路——而且清歡還沒得選。

    對于門閥家主,性格弱點沒有小事,心軟放過一個人就會放過第二個,就會生出不與第三個計較不跟第四個爭鋒的安逸心態(tài),而作為家主,退步就是滅頂之災(zāi),每一個覬覦宇文家權(quán)勢的人看到清歡示弱都會跳出來瘋狂的將她和宇文家拆骨入腹。

    以往的七年里,清歡見過太多這樣伺機而動的人了。她承擔(dān)不起善良的后果,站在權(quán)勢頂端的四大門閥家主就是不容下位挑釁的權(quán)威,她要的是順從,是用盡手段碾碎叛逆者的反骨,讓他們俯首帖耳顫栗以侍。

    清歡折斷了捧在手上的花枝,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的掐入花|頸,她挺起身隨手扔掉了那朵含露欲滴的綠菊,倨傲的走向了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