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果……我想學表演，我想演戲，您能，不反對嗎？”

    林郁清聞言，放下筷子，微微坐直了身子，沒有看白也，似乎在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這已經是白也第三次向她提起這個問題了，當初填報志愿的時候她就征求過自己的意見，自己決絕的否掉她這個想法的時候，她還失落了好一陣子。

    “給我一個理由。”林郁清意外的松了口。

    本以為沒戲了的白也驚喜的看向林郁清，“因為……”話到嘴邊，卻又猛地咽了回去，難道要她跟林郁清說，如果能有機會演戲，就能離你更近一點，萬一運氣好，能跟你演同一部戲，哪怕只是一個龍套角色，也能時時看著你了。

    “因為……”白也慌亂的錯開目光，低了低頭，“因為……我喜歡……這個職業。”說這話時非常沒底氣。

    林郁清果斷搖頭，“很顯然，你還沒有想清楚。”

    “如果一個人在家很無聊的話，我讓小梓留下來陪你。或者，讓她送你回學校，不是快要期末了嗎，收收心，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白也緊抿著嘴唇，“好，不用麻煩小姨了，我認識路，可以自己回去。”

    “嗯。”無視了白也那落寞的神情，林郁清起身上樓，回房換衣服去了。

    ……

    “怎么？才剛回來，怎么又要送回去？”夏小梓在送林郁清去劇組的路上，被告知一會要把小也送回學校。

    人家才回來住了一宿，就把人家趕走？

    “她……惹你生氣了？”

    林郁清沒應聲，夏小梓也是有點惱了，正好路口紅燈，一腳剎車踩到底。

    “清姐，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你把小也當成什么了？憑什么對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想她了就接回來看兩眼，不想看見她就擺擺手打發了？她精心給你準備食物你也不領情，想跟你多親近，你又總是板著臉冷落她，你到底想怎么樣？”

    林郁清一臉的莫名其妙，并不知道夏小梓哪來這么大的火氣。

    “她想要回學校，你不想送，我讓別人去就是了。”林郁清還覺得很委屈，沒由來的被夏小梓一頓罵。

    夏小梓真是一口惡氣堵在胸口，“是她想要回去，還是你想讓她回去？”

    “我？我無所謂，她想住就住，不想住就回去。”林郁清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夠通俗易懂的了。

    “什么叫你無所謂！”結果夏小梓更炸了，干脆把車開到路邊停好。

    “清姐，你是看不出來小也有多依賴你嗎？”

    林郁清也惱了，這點她看沒看出來另說，但是這夏小梓的脾氣見長她倒是看出來了！

    夏小梓發完火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瞧見林郁清臉色陰沉，夏小梓不敢再多言，默默的發動車子。

    林郁清生氣的表現很明顯，基本從臉色就可以看出，不過熟悉她的人知道，她生氣時，最讓人難受的除了那冰冷的眼神，還有就是她不說話，冷戰的態度。

    氣性大的哄都哄不好，除非她自己想通了，或是氣順了，才會稍稍和緩臉色，慢慢恢復正常，所以白也最怕她生氣。

    白也本來就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面對冷暴力的時候不止不知所措，更是提心吊膽，如坐針氈，生怕林郁清一個不高興就不要她了。

    “清姐，對不起，我剛才那些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每次去接小也回來的時候，她都很高興，很期待能早點見到你，那種高興是寫在臉上的，是藏不住的。”夏小梓降低了音調，她知道林郁清一旦生氣，別人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的，只得像自言自語一樣低聲訴說著。

    “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讓她對你格外依賴，就算是被寄養在我姐那里，她也總是惦記著你，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但是，當初你既然決定要給她一個家，那么現在，能不能對她多一點的關心？”

    “家，不是指每年固定的一件生日禮物，也不是在自己的房子里給她留上一間屋子，有人疼愛，有人關心的地方，對她來說，才是家。”

    “你們兩個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像飼主和寵物一樣，你給她吃喝，給她安定的生活，而她，費盡心思的去討好你，對你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違逆。”

    “這就是你當初想要給她的生活嗎？”

    毫不意外的，林郁清完全沒有反應，夏小梓也懶得再費口舌。

    ……

    不多時便到劇組了，林郁清戴好口罩，開門下車。

    “您先去忙吧，我去送小也，隨后過來。”夏小梓匯報了一聲，看著林郁清走遠，發動了車子。

    林郁清聽著車子開走的聲音，腳步逐漸放緩，剛才夏小梓說的那些話，她聽的真切，卻也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