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信呢？你知道你的信是多久以后送到的嗎？！”王奎有些哽咽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dān)心你？”

    “你，們？”

    “還有馬風(fēng)臥，他也很擔(dān)心。”

    齊庸凡喝了口茶潤潤喉，思索了一會才道：“改日你把他約出來，我想見他一面。”

    王奎：“哦。”

    齊庸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啦，老弟，你啥時候變這么矯情了？眼淚都差點(diǎn)要掉下來了，我好感動哦。我當(dāng)初也是有苦難言啊，兵役在前，不得不走。”

    王奎嗤笑，“別騙我了，我看你是急著去參加婚禮吧？”

    “是又如何？”齊庸凡感到了一絲不對勁，道：“老弟，我想你應(yīng)該找個伴了，之前那個蘇鐘意就很不錯啊。”

    王奎面無表情道：“首先，我想，以我的年紀(jì)，你大概要叫我老哥。”

    “好吧，王兄。”齊庸凡笑道：“你年紀(jì)也不小，該考慮成親了。”

    王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說：“我以為你知道的。”

    齊庸凡決定裝傻，“我當(dāng)然不知道。”

    王奎閉了閉眼，似乎就想鼓足勇氣說出來，“其實(shí)我一直在等……”

    齊庸凡打斷了他的話，“我以后也不會想知道。王兄，我已有家室。”

    王奎苦笑道：“你對那個公主沒感情吧？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逃婚。”

    “不，你說錯了。”齊庸凡彎了彎唇角，道：“我很愛他。”

    王奎沉默了。他忍不住偷看齊庸凡，卻發(fā)現(xiàn)這一回對方?jīng)]有騙他。

    他從來沒有……見過齊庸凡這樣真正發(fā)自內(nèi)心的模樣。

    從來沒有。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回來？”王奎覺得剛?cè)牒淼牟杷喼币目酀?/br>
    齊庸凡道：“這件事兒說來話長。好了，我現(xiàn)在要回南山鎮(zhèn)，沒空再跟你閑聊，改天見。”

    他知道侍衛(wèi)在門口已經(jīng)等了大半個時辰，他必須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南山鎮(zhèn)。對了，還要順便去探望一番柳元子。

    這回，王奎沒有挽留。他只是安靜地望著齊庸凡拿起椅背上的貂皮襖轉(zhuǎn)身離去，不帶絲毫留戀。

    ……

    傍晚，南山鎮(zhèn)。

    馬車停在巷口，齊庸凡走下車時，深吸了一口這里的空氣，由衷地感受到了塵封已久的懷念感。

    他安排其余侍衛(wèi)住在殷旭當(dāng)初買下的房子里，稍微收拾一下還是能住人的。

    而他又去了趟南山鎮(zhèn)的夏星酒館，匆匆解決晚餐。他牽了一匹馬，向蓮花村疾行而去。

    他聽酒館里人說，柳元子在被休以后便狼狽地回到老家。她的丈夫段鐵屢次科舉不成，已近乎瘋癲，動輒對她拳打腳踢。

    段鐵還偷了柳元子的嫁妝。

    大家都知道夏星酒館的幕后老板對柳元子很好，給了她一筆豐厚的嫁妝。段鐵靠這筆錢賄賂了縣令，逃過征兵，并終日流連青樓。

    柳元子當(dāng)時懷有身孕，一時間氣不過，與他理論，竟生生被他打到流產(chǎn)。

    而段鐵更是冷情冷性，毫不在乎昔日感情，連個大夫都不愿意請來給她看病，丟下一封休妻書便前往越川縣的青樓繼續(xù)快活了。

    齊庸凡放心不下，便決定連夜啟程去看望柳元子。然而天色太黑，他實(shí)在看不清路，只尋到了一座山頭，憑著記憶走了兩個時辰，才找到當(dāng)初停房車的地方。

    毫無疑問，此地從未有人來過。

    房車的輪胎已經(jīng)扁壓了，這輛陳舊的龐然大物頹廢地躺在地上，身上爬滿了藤蔓與苔蘚。齊庸凡廢了好大勁才把這些雜草撩開，推開門進(jìn)去。

    屋內(nèi)一切依舊如舊，散發(fā)著一股沉悶已久的難聞灰塵氣味。盡管他感到了身體上的疲倦，但還是撩起衣袖，心知得大干一場，打掃衛(wèi)生。

    令他欣慰的是，倉庫里堆滿的零食。做了大半天家務(wù)活，他打開冰箱，取出一瓶冰鎮(zhèn)啤酒灌進(jìn)肚子里，抹了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