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遣楹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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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兩本賬目是假的不成? 亦絕無可能,李韞琋并非是等閑之輩,怎會有那樣好騙? 那這到底是為何?曉舟珩總覺得,這件事未完。 畫屏給予他們二人暗示的原因何在?若李韞琋口中的暴露是指畫屏去傳了消息,那她為何又要與自己和李終南提及祝離憂埋下的線索?這豈不是互相矛盾么?難不成是別處自己不曾注意過的疏漏? 墮云霧中,不由又讓曉舟珩想起了玉英,在李府的一遭,哪里來得巧合一說,不過皆是人為拼湊,因而這廂曉舟珩覺得分外不詳。 這兩件事,也太過相像了,似總有局中人推著事件往無可挽回的方向發(fā)展著,最后無法斡旋。但若問及為何有此結論,這回又該如何辨?zhèn)稳ネ瑫灾坨翊丝虆s答不上來。 迎面的獵獵山風將曉舟珩猛地抽了個靈醒,這廂又擔心起陶白錢莊與韓李二人的安危,他不由往李終南懷中縮了縮, 雙手握著馬韁,已是讓馬行至最快,李終南將曉舟珩鎖在自己方寸之間,略低頭附耳道:“恕汀,我怎么覺得好生不對。” 官道未修,胯下馬匹一顛,也不知怎就觸到灼灼了,只聽它道:“不對!不對!” “你我當下別無他法,若是回去尋求六少爺幫助,不知會如何。”曉舟珩暗嘆時運不齊,垂眼下去,這才發(fā)覺衣袖上除去裹脅的烈火殘灰之外,盡是水與鳥食。 灼灼神融氣泰,聲音嘹亮:“會如何!會如何!” “這鳥兒怎么這樣聒噪,勢必要將你我行蹤公布于眾,與其這樣,不如……”李終南無奈一笑,睨了那鳥一眼,轉了個話頭,問向懷中的曉舟珩,“恕汀,我是不是還欠你一份烤鵝腿?” “甚么烤鵝腿?我怎不記得你我二人最近吃過。”曉舟珩心思還放在方才那些事情之上,沒轉過彎來,自然一頭霧水。 李終南一緊馬腹:“眼下沒得烤鵝腿,烤鸚鵡不知道味道如何。” 曉舟珩還未應,灼灼腦袋就立馬就埋進了翅膀里,噤了聲。 夜風襲骨,就在這城樓威冷,江水氣寒里,即便與李終南這般無距,曉舟珩亦絲毫不能感受到絲毫溫暖。 曉舟珩下意識向后望去,穿過李終南鬢邊散亂的發(fā)絲,隱隱覺得何處有一雙眼睛正不懷好意地目送著他們離開。可入曉舟珩眼的,除過蕭索曉色,也就只剩那模糊不堪愈發(fā)遠的城門了。 而他們不知的是,確確實實有人在盯著他們。 “姜大人,好生算計。”覃昭立于城門之上,和著驚風亂飐,將手拍了那么兩下。 “王爺折煞姜某,不過癡鼠拖姜*,王爺留著何用?”身側的姜惻瞇了瞇眼,面上似笑非笑,“愚人便是愚人,一切皆在計劃當中。” “后續(xù)之事還需勞煩姜大人。”覃昭皮里陽秋地把頭點了一點,在姜惻肩上重重一拍,就下了城門。 姜惻臉色微變,雙眉一攢,手放在被覃昭拍過的那處摩挲些許時候,終于還是無聲地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來。 …… 李韞琋是被門外的響動驚醒的,但他沒有絲毫驚慌,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昨晚是李韞琋過得最冷的一夜,亦是他活的最炙的一遭,如此一來,自己也該知足了。所謂簾幕風柔,庭幃晝永,終歸不是長久之策。 人啊就是不能沉浸在虛假幻象當中。 光線散進房內,斜斜地照在韓鐵衣的臉上,李韞琋沒忍住伸出手去,剛一碰他鼻尖,就韓鐵衣就睜開了眼。 這是算是李韞琋頭次細細端詳韓鐵衣,氣息相接間,只見他高眉深目,對上他那雙煙灰色的眸子,明亮澄澈一探見底,李韞琋心下道:他那樣中意我,殊不知他的那腔赤誠坦蕩才是自己最玷污不得的。 此番計出萬死*的決心,李韞琋如何報得? “佩芷,你怕么?”韓鐵衣愛極他這副慵懶神情,笑著湊近了些,親了親李韞琋的嘴角。 “不怕。”李韞琋一揚唇邊,手臂便搭上韓鐵衣雙肩,捏了捏他有些紅的耳垂,“你準備好與我死在一處了么?” 韓鐵衣笑得坦蕩如砥:“自打第一眼起,韓某的命已是你的了,你若是需要,拿去就好,不必過問。” 說著,韓鐵衣的手就撫上李韞琋的細腰,那么一觸,他就發(fā)覺了那兩道淺痕——昨夜太過,尚未來得及問。 “佩芷,你方方面面,都讓我心疼得緊。”言語未落,在李韞琋小聲的驚呼中,韓鐵衣低下頭去,當他微燙的舌尖挨上那痕跡的一瞬,有甚么在李韞琋耳后噼啪炸裂開來,他睫毛微翕,激起了一陣瀕死的戰(zhàn)栗。 那灼熱體溫,隔著就這么滲入到李韞琋的每個血管且直達了骨髓,那是無關風月的震動,不染六塵的歡喜,以及愜心貴當*的贈予。 李韞琋亦彎下腰去,垂目低眉間捧起了韓鐵衣的臉,兩/體自然相偎,唇舌輾轉,直至快要窒息,才放開彼此。 待揩去兩人嘴邊津液,韓鐵衣還是那樣笑著,執(zhí)了李韞琋如藕芽般的手:“走罷。” 果不其然,二人這樣一出去,已經(jīng)是黑壓壓一堆人堵在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