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安聽著她的話，眼中神色黯然：“皇后娘娘的期待終究會落空。皇上是不會放皇后娘娘離開的。”

    周惜若輕笑，眼中有水光掠過，她低聲道：“我知道。”

    她說罷振作精神，看著溫景安眸光似水，勸道：“可是不管我如何，溫相大人不應(yīng)該忘了自己出仕的初衷。回到朝堂上吧。就算不是為了皇上，也為了我。只有溫相在朝堂中，別有用心的人才不至于乘了空隙。”

    溫景安長嘆一聲：“今日娘娘的胸襟令微臣慚愧得無地自容。”

    龍?jiān)诫x賜她以恨，她卻報(bào)還以慈悲。她一如既往，當(dāng)真是他從前認(rèn)識的善良的周小娘子，不曾改變。

    周惜若微微一笑，眼中的淚卻陡然滾落。

    遠(yuǎn)遠(yuǎn)的，一抹明黃站在跨過樓宇間的飛橋之上。他久久看著鳳儀殿，寒風(fēng)呼呼吹過他冷峻的眉眼，面上的神情比寒風(fēng)還寒冷。身邊的葉公公縮著身子，聲音帶著哀求：“皇上回去吧。這里風(fēng)大會著涼的。”

    龍?jiān)诫x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看著，漆黑的深眸中神色變幻不定。許久，當(dāng)他看到溫景安走出鳳儀殿，這才冷冷道：“回去吧。”

    葉公公也看到了溫景安的背影，他心中大大一驚，急忙跪下攔在龍?jiān)诫x的跟前連聲道：“皇上，皇上！千萬不能因?yàn)檫@懷疑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決計(jì)不會和溫相有什么瓜葛的。……”

    “她是不會和他怎么樣。”龍?jiān)诫x俊魅的面上因寒冷而顯得青紫，他木然道：“可是你別忘了。她無時(shí)不刻想著要離開朕的。她見了溫景安，她難道不是找他想辦法好讓她從此離開這個(gè)該死的地方！”

    他自嘲一笑：“朕還要怎么才能留住她？再屠一次城？為她興兵千里滅了赤灼？！還是把完顏云祈大卸八塊放在她的眼前？！”

    他眼中有恨色掠過，狠狠一掌怒而拍上堅(jiān)硬的闌干，朝葉公公怒吼道：“你告訴朕還要怎么做？！怎么做？！”

    他說完大步離去。葉公公看著他的背影久久無言，再也無法辯解。

    ……

    寒夜寂靜，周惜若躺在床上輾轉(zhuǎn)無法入眠。中宮太大太冷每次入睡她都會做了同一個(gè)噩夢，夢見眼中恨意深深的他，無聲的眼神仿佛在叱責(zé)她為什么還不走。她還夢見阿寶一聲一聲喚著她。醒來每一日已經(jīng)都是難熬，夢中更是每一刻都是折磨，而這樣的日子似乎無窮無盡，令人絕望。

    她翻了個(gè)身，忽然地聽到殿門被猛然打開，宮女被驚醒，有燭光閃耀可是頃刻間燭臺就被打翻，外面乒乒乓乓好一陣聲響。寢殿外有人跌跌撞撞闖了進(jìn)來。周惜若一驚起了身。她連忙下了床披上外衣。

    等到她看清來人，不禁失聲問道：“皇上怎么了？”

    宮女拿來燭火，她看見龍?jiān)诫x依著殿門面上飛紅，眼中冷色駭人。他身上龍袍凌亂，領(lǐng)口敞開，露出白皙結(jié)實(shí)的胸膛。他眼神定定看著她，仿佛在想著自己為何會來這里。周惜若還從未見他這么頹喪的樣子，她一把扶著他踉蹌不穩(wěn)的身子，連忙問道：“皇上怎么了？”

    他渾身冰冷，像是從雪中埋了半天才拖出。周惜若急忙喚宮女端來熱茶。龍?jiān)诫x由她扶著上了床榻，定定坐著。

    周惜若看著他冷然的神情，心中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升起。她端來熱茶捧到了他跟前，小心翼翼地道：“皇上，用點(diǎn)茶吧。”

    龍?jiān)诫x不理，半晌他緩緩道：“都給朕退下！”

    宮女聞言面面相覷，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龍?jiān)诫x冷冷抬起頭來，怒道：“朕說退下！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嗎？”

    雷霆的怒喝聲令寢殿中的宮女都嚇了一大跳。周惜若手中的茶盞一抖，guntang的茶水潑到了手上，令她不禁瑟縮了下。宮女們連忙紛紛離開。寢殿中只剩下兩人。

    周惜若看著他冷硬的側(cè)面，上前輕聲問道：“皇上到底怎么了？”

    龍?jiān)诫x忽地回頭，冷冷看著她。他的眼神冰冷，看著她猶如在看著一個(gè)陌生人。周惜若心中一突，一種潛藏的恐懼從心底蔓延。她不禁步步后退。

    他忽地輕笑：“惜若，你怕朕？”

    周惜若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半晌才道：“夜深了，皇上回去歇息吧。臣妾也累了。”

    “累了？！”他冰冷的臉上掛起令她害怕的邪肆。燭火下他雙目赤紅，樣子邪魅駭人。他步步逼近，眼中流露譏諷：“你說你病了、累了，你不愿理朕。自從你隨著朕回宮，你總是有這么多的借口不愿與朕親近。”

    他仿佛換了一個(gè)人一樣令她心中強(qiáng)烈的不安越發(fā)濃了。他撕去溫柔的外衣變成了屠城那一夜的龍?jiān)诫x。周惜若步步退后瞪大眼看著他向著自己靠近。

    “這是你的懲罰嗎？”他輕撫上她的臉頰，冰冷的手令她渾身打了寒顫，“懲罰朕把你帶回宮嗎？懲罰朕不讓你與那邵云和鴛鴦齊飛嗎？”

    周惜若心中一慟，那個(gè)名字聽一遍就如在心中重重割一刀。這些日子他和她從來都沒提起這個(gè)名字。猶如一種忌諱，一提就兩敗俱傷。周惜若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龍?jiān)诫x，神色凄然。他身上酒氣濃烈看樣子是喝醉了過來。燭光映著他的深眸，他眼底有她熟悉的痛苦。

    她心中一軟，扶著他低聲道：“皇上喝多了，去床上歇息吧。”

    他摟著她的纖腰，忽地轉(zhuǎn)身緊緊攫住她的唇。周惜若一怔，溫?zé)岬碾p唇將她的氣息覆蓋，他的吻不再顧忌，鋪天蓋地而來，不容她抗拒。周惜若回過神來，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將他推開。龍?jiān)诫x立身不穩(wěn)被她推得踉蹌跌在地上。他身后的桌椅也被撞翻，巨大的聲響令兩人都一怔。

    龍?jiān)诫x撐著地上，忽的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看著周惜若：“你還是不能原諒朕。周惜若，你是天底下最狠心的女人！”

    他吃力站起身來，盯著她：“你騙了朕！其實(shí)你無時(shí)不刻想要回到他的身邊！不然你為何還不愿意接受朕？！同床共枕你都不愿意你心中分明日日夜夜想著他！”

    周惜若心中一窒，心口痛得幾乎無法出聲。她捂著心口艱澀道：“皇上不要逼我！”

    “朕不逼你！可是你的心分明不在這里了！”龍?jiān)诫x朝她怒吼道。他像是一只受傷的獸朝她撲來。他一把將她鉗制在懷中，看著她蒼白如花的面容又一次深深地吻上。

    他的力氣很大，幾乎要把她骨頭捏碎。周惜若痛呼一聲，可是他卻毫無憐惜之情，將她一把抱起丟在床上。周惜若這才真正感到了恐懼。

    她忍著驚恐，怒道：“龍?jiān)诫x，你這樣做我會恨你的！”

    龍?jiān)诫x將她一把抓住，冷笑道：“你早就恨我了！在赤灼當(dāng)我看見你的時(shí)候，你早就恨我了，你恨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為什么會打破你的美夢是不是！短短幾個(gè)月你居然就這樣變了心！”

    周惜若心痛成殤，她眼中的淚簌簌滾落：“是我的錯(cuò)！可是我不能丟下阿寶。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在皇宮里。你放我走！……”

    “阿寶是借口！你根本從未忘記過邵云和！”他看著她蒼白的臉，深眸中的恨色犀利如刀，深深刺向她的心：“是朕太傻，以為對你好你就會回心轉(zhuǎn)意，可是朕錯(cuò)了！”

    他說完狠狠扯下她身上單薄的衣衫，周惜若驚叫一聲，身上一涼衣衫已被扯落。他灼熱的身體覆上，像是一座山把她輕易地就壓在身下，他的吻粗暴地掠過她雪白的肌膚，泛起殷紅的吻痕。周惜若發(fā)鬢散亂，心也如亂麻。她的淚水橫流過臉，劃過一道道破碎的痕跡。他吻過她的臉頰，吻上她的淚眼，苦澀的淚落入口中，他微微一頓。身下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可是為何這樣抗拒掙扎。

    她對上他的眼，聲音破碎凌亂：“越離，你不能這樣傷害我。你若恨我就殺了我，可是你不能這樣侮辱我！”

    他的酒意被她的淚眼所驚醒，他定定看著她眼底的悲傷，慢慢放開了她。周惜若急忙退后，再看時(shí)，他已轉(zhuǎn)身踉蹌走出了寢殿。

    周惜若流著淚看著昏暗的殿中，睜眼一夜未眠。

    ……

    第二日周惜若起身，宮女們看著一地的狼藉眼神怯怯。周惜若無力與她們多說什么。更衣梳洗之后，林公公前來，他低聲道：“皇上昨夜去了凌妃處。”

    周惜若手中微微一頓，手腕上還有他昨夜粗暴的印記，雪白的肌膚上青紫一片。

    她聲音微顫：“本宮知道了，林公公退下吧。”

    林公公看著她面上的蒼白，輕嘆一聲，不愿就此退下，道：“皇后娘娘，這事……”

    周惜若手中的茶盞抖了抖，“嘩啦”一聲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殘片。她打斷他的話，顫聲道：“不必再說了。皇上臨幸別的妃子本是常事，以后不必稟報(bào)本宮。”

    林公公眼中流露不忍，他道：“可皇上今日未早朝，幾位大臣都有要事前來面見圣上，可是皇上卻不見。”

    周惜若想起龍?jiān)诫x開時(shí)的怒色，心中一顫，半晌才道：“那本宮就去看看皇上吧。”她頓了頓：“畢竟國事為重。”

    林公公見她如此，輕嘆一聲下去準(zhǔn)備。

    周惜若到了凌瑤的云菡宮，還未近前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砀栉梵虾崱Ｋ⑽櫭迹吡诉M(jìn)去，果然看見殿中一派春色，美艷的歌舞姬在殿中翩翩起舞，龍?jiān)诫x歪在座上，龍袍凌亂，面色已醺然欲醉。凌瑤坐在他身邊，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周惜若踏入殿中，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動(dòng)作，只看著她一人。周惜若走上前，看著低頭飲酒的龍?jiān)诫x，低聲道：“皇上喝多了。”

    龍?jiān)诫x恍若沒聽見她的聲音，繼續(xù)倒酒。他面上已被酒氣醺得殷紅，兩抹紅暈飛上眉梢，越發(fā)顯得俊魅的面上容色若妖。

    周惜若看了一旁的凌瑤，道：“皇上胡來你也不知要?jiǎng)褚粍瘛！?/br>
    凌瑤輕聲道：“心病還需心藥醫(yī)。臣妾如何能勸得皇上？”

    她說著躬身退下，領(lǐng)著殿中一干人等離開了殿中。周惜若看著面前一杯杯飲酒的龍?jiān)诫x，努力平復(fù)心緒問道：“到底是什么事讓皇上如此失態(tài)震怒？”

    龍?jiān)诫x終于抬起頭來，他深眸一瞇，輕笑：“什么事？你難道不知道？溫景安昨日收回辭官的文表了。朕勸了他這么久，始終卻抵不過皇后的一句話。”

    周惜若心中一窒，無言以對。

    他搖搖晃晃起身，冷冷盯著木然的她：“這是你的主意吧？他重回朝堂都是你的主意吧！”

    周惜若抬眼看著他，明眸中有明顯的哀傷：“皇上在懷疑臣妾？”

    “你下一步要做什么？讓溫景安幫你離開朕？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還是原本你就如邵云和一樣，假意在朕的身邊卻是為他籌謀這一切！”他靠近她，酒意nongnong的深眸中皆是受傷：“朕想假裝不知道可是都做不到。朕一想到你無時(shí)不刻要離開朕，心就那么痛。你告訴朕要怎么做才可以？”

    周惜若眼中的淚滾落。她面對著他的質(zhì)問，無言以對。

    “你說不出來了嗎？”他一把抓起她的手，逼著她看著自己。

    周惜若猛的一把推開他，美眸中淚水盈滿，卻強(qiáng)忍著不再滾落：“無論皇上信不信，我沒有讓溫相大人助我！”

    她看著他充滿醉意的面，冷聲道：“皇上不信臣妾就廢了臣妾，懷疑臣妾與外人勾結(jié)就殺了臣妾！”她自嘲一笑：“左右如今我已是……生不如死！”

    她說完驟然轉(zhuǎn)身離去，再也不回頭看他一眼。龍?jiān)诫x頹然坐在地上，定定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怔忪許久。

    一聲嘆息聲從他頭上傳來。

    他木然抬頭，凌瑤已站在他的跟前。她眼中皆是不贊同：“皇上覺得皇后娘娘會把用性命換來的齊國江山拱手讓給了完顏云祈嗎？在皇后娘娘心中最重要的是齊國。皇后勸得溫相重回朝堂也是為了皇上啊。有時(shí)候簡單的事反而因?yàn)榧刀识杀瘟搜劬Α！?/br>
    她蹲下身，看著一身酒氣的龍?jiān)诫x，眼中有淡淡的憐惜：“皇后娘娘回宮之后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可是皇上又把她推得更遠(yuǎn)了。”

    她話音剛落，身邊風(fēng)聲忽動(dòng)，龍?jiān)诫x已不見了蹤影。凌瑤看著空蕩蕩的身邊，又深深嘆了一口氣。

    ……

    北風(fēng)從浩瀚灰黑的天穹席卷著向南而去。一抹火紅身影站在高臺上面南凝望。眉眼的冷峻中是比火還濃烈的思念與哀傷。在那邊有一座高聳的晏山，跨過晏山是延綿千里的青山，重關(guān)就在這群山關(guān)口中叫做青谷嶺，再向南，就是萬里沃野，山清水秀，名曰齊國。

    她就在千山萬水的那一頭，看不見，望不還。

    長風(fēng)獵獵，吹起火紅的衣袍，輕輕拍打他緊緊按住長劍的手。

    “皇上。”有侍衛(wèi)匆匆上了高臺，跪下稟報(bào)道：“庫葉大公求見皇上。”

    他回眸，冷淡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侍衛(wèi)欲言又止，半晌終是在他冷厲的眼神中敗下陣來，連忙道：“庫葉大公還帶來玫黛兒公主。”

    他眸色一沉，冷然隨著侍衛(wèi)下了高臺。赤灼國成立之初，百廢待興。所謂的皇宮不過是狄國留下的行宮。后世的史書記載，這行宮中宮殿寥寥，唯有一座高臺是元帝處處流連的所在。誰也不知他日日站在高臺遙遙向南是在想著什么。只知在他每日繁重日理萬機(jī)的政務(wù)之后，都會來這里。無論誰都能在這高臺看見他的英挺的身影。

    殿中，庫葉族的大公——庫葉什察已等在了殿中。他身邊是艷光依舊的玫黛兒。

    他走進(jìn)殿中，眾人只見灰暗天地中一道紅影走來，這一身紅色猶如一道光破開大漠風(fēng)沙，洗凈了眼前天地的晦暗。所有的人心中一凜，自然而然地跪下。

    眼前的眉眼俊美冷峻的男人便是開創(chuàng)了赤灼百年帝業(yè)的帝王——完顏云祈。

    他看著跪地的庫葉什察，輕輕抬手，聲音清冷：“庫葉大公為何還不回庫葉封地呢？”

    庫葉什察看了一眼身邊的玫黛兒，努力拔高聲音：“皇上還忘了一件事，這件事未做成，小王不能回去。”

    完顏云祈坐在上首，聞言忽地輕笑，問道：“還有什么事是朕忘記做的？”

    庫葉什察一推身旁的玫黛兒，責(zé)問道：“當(dāng)初哈赤與小王結(jié)盟，議聯(lián)盟之事，還與小女訂了婚約。如今哈赤已是赤灼的皇上，君臨天下之后難道還不想履行當(dāng)初的約定嗎？”

    完顏云的祈看了一眼玫黛兒，久久不語。

    玫黛兒看著他冷峻的眉眼，不禁心中失望，她跪下道，哀哀地看著他：“祈哥哥，你當(dāng)真那么狠心嗎？你當(dāng)真不要黛兒了嗎？赤灼百族都知道了黛兒許配給了赤灼的皇上，皇上若不要了黛兒，叫黛兒將來要怎么辦呢？”

    完顏云祈看著她的淚眼，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朕與黛兒meimei說幾句話。”

    庫葉什察一怔，可是看著完顏云祈眉眼間的神色不像是要發(fā)怒，連忙退下。

    殿中恢復(fù)安靜，他端坐在龍座上，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大殿，聲音空茫：“你要朕娶你，是不是要與朕夫妻恩愛，百子千孫，白頭到老？”

    玫黛兒急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眼中皆是懇切：“我無時(shí)不刻都這般夢想著與祈哥哥成親，成為祈哥哥的妻子。”

    他忽地輕笑一聲，捂住眼睛，道：“曾經(jīng)的完顏云祈是答應(yīng)過你我的婚事。只是，今日的完顏云祈心中已不是當(dāng)初不折手段的男人。”

    “若朕娶你，只會把你當(dāng)成擺設(shè)，放在后宮中任由你容顏老去，枯萎了生命。朕會日日夜夜思念著一個(gè)叫做周惜若的溫柔女子，朕做的夢，說的夢話都是她。朕還會日日夜夜想著如何把她找回來。”

    他抬頭看著眼前呆呆的玫黛兒，輕聲問道：“這樣的男人你要他作為你的丈夫嗎？”

    玫黛兒面色如土，她頹然跌坐在地上，看著眼前沉靜中有著無限哀慟的男人，緩緩問道：“當(dāng)真是無法忘記了她嗎？即使她在南齊，即使她成為南齊的皇后你也無法忘記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