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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開的房門漆黑得像怪物張大的巨口,而在這巨口里面有一部電話,只要我能夠悄無聲息地拿起它,再也不會有饑餓,虐待,囚禁,再也不會像個牲畜一樣被人栓在這兒了。 想著想著,我竟不自覺地回轉過身,著了魔般一步步朝那兒走去。 “程尚恩!” 遠處一聲厲喝嚇的我一聳,愣愣地回過身看著段亦然將鐵鍬一扔,沒幾步就到了我面前,盯著我的眼睛道:“去哪?” “那……”我抖著手指指向后面,“我餓了……” 她表情淡淡的,“餓可以跟我說,以后不允許再一個人盯著一個地方發(fā)呆,私自走開知道嗎。”說著她牽起還在不住點頭的我,道:“過來,是時間給你喂食了。” 第24章 回憶篇——烙印 我扒拉著餐盤里的意大利面,心有余悸實在是一點都吃不進去。 不一會兒段亦然從廚房里轉出來,將一盤孜然牛排放在我的面前,摸了摸發(fā)呆的我,道:“吃吧。” 我立馬低下頭將面條一股腦地往嘴里塞。 段亦然解下身上的圍裙搭在一邊,拉開條凳子坐在我對面,只是捧著杯子抓起桌上的手機然后一個勁地看信息。 見我看著她,目光便敏銳地射了過來,我慌忙低下頭,差點噎死自己。 “有兩個學妹租了我對面的房子,約我過去聚餐,我要帶上你。” 她不是詢問,只是一個通知,所以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人與人交流之間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徹底完全的聽從,這就是我面前的人所要求的。 “給你一個警告。” 我抬起頭。 “即使她們都是中國人聽得懂你所說的,也不要妄圖求救,否則后果是什么你比我還要清楚。” 求救?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好像曾經(jīng)也站在這樣一個位置,不過是一個又黑又冷,潮濕不堪的房間罷了。 看著大雨滂沱中的自己倒在路邊的排水管道上,緊緊抱住一個老婦人的腿,凄厲地尖叫著:“幫幫我!幫幫我!” 老婦人將手放在耳邊,表示什么都聽不清也聽不懂。 “Tut Mir leid, mein Freund ,sie haben psychische erkrankungen,Beha wird。” 【抱歉,我的朋友有精神疾病,正在接受治療。】 “So viel REGEN sollten den patienten Gut zu hause bleiben。” 【下這么大的雨應該讓病人好好待在家里的。】 就這樣我待了四年。 一只冰涼的手按上了我的肩膀,即使隔著毛衣我還是感受到了那噬骨的寒冷,然而就是這樣一幅軀體抱著我睡了整整四年。 “你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不可以盯著某一個方向發(fā)呆。” “不是。”那人靠在脖頸上笑了一下,握住我僅剩的那只手,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是這個絕對不能丟,你也絕對不能走。” 也就過一個馬路的距離,可段亦然摟著我的力度令我全程都沒法舒展開眉毛。 上了幾層臺階,在白色的大門前段亦然靠在背后把著我的手按響了門鈴,就在我回頭看著段亦然的當口,門后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一個長發(fā)的女孩拉開門,活潑可愛道:“學姐你們總算來啦,快進來,外面冷。” 我們被熱情地招呼進去后,女孩朝樓上喊道:“果汁!客人來了,趕緊下來!” 果汁嗎?好熟悉的外號。 在等待的過程中,女孩對著段亦然道:“那個死丫頭昨晚把腿給摔折了。” 段亦然攥緊我的手,一皺眉道:“怎么會?” “大概是在你家喝醉了,路上又結著冰。” 正說著,左腿打滿石膏的“果汁”剛巧拄著拐杖一蹦一跳地從樓梯上走下來,笑嘻嘻的,“我沒喝酒,都是Lukas喝得爛醉把我?guī)侠锶チ恕!?/br> 女孩和段亦然皆是一臉笑意地看向她,等著她來到我們面前站定,突然向我伸出了手,“我叫李知源。” 我一驚倒退了一步,結結實實撞在段亦然懷里。 “抱歉,尚恩她有點認生。” 段亦然竟將她緊緊攥在掌心里的手,放心地放在另一個人的手中,女孩便輕輕握住晃了晃,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 “你們以前見過?” 段亦然的語氣外人聽來是再正常不過了,只是我覺得她已經(jīng)開始警惕起來,似乎還有些后悔。 幸虧李知源搖了搖頭。 “并不算很熟啦,只不過以前是一個學校的,難免見過幾次。” “一個學校?大學?” 李知源一捂胸口,亦真亦假道:“啊!心都碎了。原來學姐以前從來都沒注意過我,虧我還把你當女神來膜拜。” “是嗎?” 段亦然緊緊握住我的肩膀,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在緊張些什么。 旁邊的女孩道:“都別站著了,趕緊坐下吃飯吧。”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入座,段亦然坐在我旁邊卻仍不放手,我有些難堪道:“那個……吃飯了。” 她聽后拿起筷子,道:“你想吃什么?” “我自己……” “吃蝦吧。” 自顧自就夾了一個蝦球送到我嘴邊,我便不好違逆地張了嘴。 沒想到卻引起了對面的一片不滿,“喂你們也太過分了吧?!直接殘害貴族虐殺動物啊喂!”李知源敲著碗沿憤憤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