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夜里又出門了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89
她的唇就貼在夏清舒的耳上,嘴邊呼出的風鉆進了夏清舒的耳里,帶起一陣酥麻,夏清舒的心跳漏了一拍,抬手將季遷遙抱緊。 有了回應,季遷遙高興不已,她繼續道:“我設法讓你懼我、畏我,白日里同我疏離、不對付,為的就是減輕陛下的懷疑。你有赫赫軍功在身,又同我無糾葛,他不會動你的,這是我的算盤。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漸漸意識到,我的這個算盤,打錯了。” “為何?我們二人在面上確實鬧得很僵,全京城的人都知曉。我府中的下人以為你我之間有仇怨,還繞著彎子來勸我。這樣,還不能打消陛下的猜疑?” “哎......”季遷遙長嘆了一口氣,幽幽道:“你我皆將陛下想得太簡單了,他已不是稚兒,皇位帶來了權力,也給他帶來了多疑的性子。你可還記得,禮部尚書沈弈奏請陛下替我甄選駙馬一事?” “記得。”夏清舒當初還為這事兒苦悶了好幾天呢。 “那是我的試探。你可記得陛下那時的反應?可有奇怪之處?” 夏清舒陷入回憶:“沈尚書第一次上奏提起駙馬之事時,陛下還為你袒護,說一切憑你自己做主,后來沈尚書說你松了口,陛下隨即也松了口。第二次,沈尚書未稟,是陛下主動問的,而且那時沈尚書剛回完話,陛下就問起了我的婚事,把我嚇了一大跳。” 頓了頓,夏清舒后知后覺道:“經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了,那時陛下望著我的神情,有些奇怪呢。” “他先前答應過我,可以獨身一世,但他內心中還是想讓我嫁與男子,所以我一松口,他也立即松口。第二次,我故意消磨著沈尚書的時間,他知曉我心思未定,駙馬之事只是空歡喜一場。同時,你又與我一樣,年歲已過二十五,卻不曾嫁人,平素里也未有婚嫁的念頭,他便懷疑你我二者之間是有牽扯的。” “所以衛臨松是?”夏清舒恍然猜到了什么。 “他便是我用來消除陛下心中猜疑的棋子。我先將他捧至高處,讓全天下覺得我對他有意,覺得他成為駙馬乃板上釘釘,之后再爆出他品性不端,jian詐狡猾之事,將其摔下。我再佯裝情傷,以此為借口,不婚不嫁。” “所以你是故意氣走我的?” “我故意氣你二月,是不想讓你摻和其中。算來算去,我還是算錯了你的脾氣與愛意,一氣之下,你竟要斬斷情絲,徹底將我的心攪亂了。”季遷遙捏了捏夏清舒的小耳垂,愛意自眼中傾瀉出來,不再刻意隱藏。 夏清舒神情木訥,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原來這些冷漠疏離的背后還有這么大的苦衷。而苦衷之下,還設有這么大的一個局。 她什么都不知道。 許久,夏清舒才理清了神思,張嘴問道:“那你來北境尋我,你的局不就廢了?” “廢了便廢了吧,我不想再忍了。”季遷遙親昵地在夏清舒脖頸處蹭了蹭。 夏清舒止住了她的動作,一雙黑亮的眸子左右晃動,很是不安,她急道:“可陛下若惱怒了,不僅要殺我,還要懲治你該怎么辦?” 在她心中,季遷遙的性命安危排第一位。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長公主殿下是陛下的皇姐,也是他的臣子,君要臣死,臣是不得不死啊。 夏清舒打贏過這么多的戰役,還是第一次感到這般無力。 隨即又想了了什么,她的秀眉耷拉了下來,滿臉盡是懊悔之色。如若不是她沉不住氣,這局便不會毀。 看著夏清舒的神情,季遷遙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她抬手撫了撫她的眉,又伸手至腦后,揉著碎發,溫聲哄道:“是我不好,你不要自責。這件事在陛下心里已經扎根了,就算我費盡心機掩飾,他還是會懷疑。只要我一直不招駙馬,他就會一直懷疑下去。再瞞下去,沒有必要,倒不如撕破臉皮。以前我沒有籌碼,不得不委曲求全,如今有了籌碼,我們不怕他的。” 季遷遙笑了,前所未有的明媚,還帶著凌人的霸氣。 “我會將這一切解決好的,你信我么?” 夏清舒自然信,那是她愛慘了的人,她說什么自己都信。 夏清舒想給季遷遙一個認真的答復,捧著她的雙肩,嘴唇剛動了動,軍營外頭傳來了號角聲,這是敵軍來襲的邊防警報。她頓時一激靈,松開手,拔腿就往門外跑去,至門口又忽然頓住,她扭頭看著季遷遙,一臉糾結。 多年來都養成了習慣,警報一響,她滿腦子都是軍情布防,女兒情長一下子就被蹬到九霄云外。可這般,殿下不會生氣么? 季遷遙朝她揮了揮手,微笑著示意她安心離去,嘴唇動了動,柔聲囑咐道:“要小心,不要受傷。” 夏清舒燦然一笑,點了點頭,抓起佩劍往營外沖去,心中被這濃情蜜意填的滿滿的。外頭,流煙已備好了戰馬,營中將士快速奔走,集合成隊列。 “怎么回事?”夏清舒瞇眼望著墩臺上飄起狼煙,沉聲問道。 “有兩支騎兵劫了墩臺,現在正朝我們這里襲來。” “只有兩支騎兵?” “是。” “先去看看。” “是!”流煙轉身,對著一眾校尉吩咐道:“傳令下去,眾兵士在營外列陣,沒有將軍命令,不得擅自出擊。” 外頭響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漸漸地,腳步聲小了,季遷遙知道夏清舒已經率軍出發。以前的她很想看看夏清舒御馬殺敵的模樣,必定是威風凜凜,震懾八方。現如今,聽了龐嬸那一席話,她心疼不已,只希望韃靼早些被滅,夏清舒不要再入戰場了。 *** 趕了大半月的路,風塵仆仆,都未曾好好梳洗,加之趕路疲倦,眼圈下方泛著nongnong的黑影,雙唇也沒什么血色,面色蠟黃,季遷遙望著鏡中的自己,嫌惡地皺起眉來。女為悅己者容,她可不愿夏清舒回來之時,見到的還是這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