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夜里又出門了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69
住房原是寺內僧人所排,思慮不夠周全,問題不少,夏清舒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了一些調整,有理有據。 首先是她自己的住處。她將自己的房間移至了季遷遙的房間旁,同太皇太后、寧王妃的房間構成四方,美名其曰,一衛護三主。 此院皆為皇室女眷,入夜梳洗之后,男子不好擅入,若是發生意外,夏清舒能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這個更改,秦路也甚是滿意。 接著便是秦路的。鴻溯帝降旨之時強調過對山林“野獸”的防范,秦路最為擔憂。野獸之事還未查清,是獸類還是兇惡賊人難說。獸類傷人好辦,找到驅逐便是。倘若是人為,就難辦了,人為萬物之靈長,擅思考,懂計謀。防范賊心、有圖謀之人,難上加難,需謹慎對待。 夏清舒將秦路調至寺院最西側的房里,為的便是防住山林。衛臨松同秦路一間,自然也跟著變動。 還有一些婢子奴才的,也做了些許的改變。 忙了一通,夏清舒口干舌燥,嘴皮子功夫費了不少,她需同這些人將原因解釋清楚。但忙完之后,她的腳步是輕盈的,心情是歡快的。 *** 寺院不比宮里,山中清貧,屋舍簡陋,各種補給也少,尤其是炭火,這么多人,分一下,至每人手中,數量也不多了。 季遷遙坐在一張簡樸的八仙桌前,手中捧著幾封信件,聚精會神地看著。冷風從破損的窗紙里吹入,輕輕吹起她的發梢,她的手指慢慢變得冰涼僵硬。 “殿下,山中冷,抱個湯婆子吧。”素錦將南瓜形的湯壺遞給季遷遙。 季遷遙頭不太,伸手接過,一手抱著,放在腿上。 素錦搓了搓手,用窗油紙將那漏風的窗戶糊上:“于寺廟中齋戒,飲食清淡無妨,但天寒地凍的,這保暖需做好,眼瞅著就要過年了,殿下可不能凍病了。”頓了一頓,素錦在桌上挑挑揀揀,拾起一張較為結實的窗紙,靠近窗戶比了比,嘴上忍不住抱怨道:“這廟中師父送來的窗紙也忒不好了,柔柔弱弱的,怕是只能熬過這兩三天。” 素錦小心翼翼地將陳舊的窗紙糊在漏風的窗戶上。 聞言,季遷遙笑了一聲:“山中清貧,我們不是來著享福的,你不要嫌棄這嫌棄那的了。方才德妃的房里也漏風了,四處找不到窗紙,拿了件衣衫就給擋上了。我們這兒還有窗紙,不賴了,知足吧。” 季遷遙放下手中的信件,走到了素錦身旁,隨手拿起了一張窗紙,翻看著。 她剛才在德妃房間待了一陣,索求窗紙之時,她也在場,她聽得清清楚楚,那寺中的小沙彌說窗紙已經用完了,怎自己這兒會出現一份呢? 季遷遙將窗紙翻到了背面,看見了一些縱橫交錯的痕跡,皺眉思忖道:“這窗紙倒是像剛揭下來的呢。” “這大冷天的,誰會把自己房里的窗紙揭下送給他人?這不是傻么......”說完,素錦糊窗紙的動作頓了頓,瞳孔睜大,神情懊悔,她察覺到自己失語了,因為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素錦僵著神情扭頭:“方才回來之時,屬下經過夏將軍的房間,見那窗上有一黑窟窿,這窗戶紙不會是夏將軍偷偷送來的吧?” 季遷遙的眸光垂下,嘴角彎著一個淺淺的弧度:“只有她來過我們的房間,只能是她。” 素錦在心里給自己的嘴賞了一個耳光,她怎么能在長公主殿下面前說夏將軍是傻子呢! 素錦尷尬地別過臉,趕緊加快速度糊那窗紙去了。 季遷遙轉身,往房里走了幾步,視線落在了墻角處堆成小山的黑炭上。她走近,細細瞧了那炭。 很快,她就發現了奇怪之處,自己房里黑炭的分量要比德妃房中的多上許多啊,兩倍還有余呢。 難不成夏清舒將自己的炭都送來了? 定定地站著,季遷遙的眼底染上了笑意,嘴里自言自語地喃了一聲:“這個傻人......” 欣喜過后,季遷遙又不免擔憂,這人將自己取暖用的炭都搬來了,窗戶又漏著風,該如何度夜呢? 出神地想著,敲門聲打斷季遷遙的思緒,緊接著,傳來一婢子的聲音:“殿下,衛大人送了些炭火來,想獻于您,奴婢收還是不收?” 季遷遙垂首思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回道:“收吧。” “是,奴婢這就去回復。” 沒過多久,婢子捧著一袋黑炭進來。 季遷遙指了指墻角:“放在那兒吧。” “是。”婢子把黑炭放下后,季遷遙將其屏退。 素錦糊完窗戶,蹲下身子,將包著黑炭的布袋解開。 季遷遙:“你估算一下,衛臨松送了多少的炭來?” “衛大人官銜不低,分量同皇室之人相差不多,送來的這些約莫占了三分一吧。” 季遷遙抱起手臂,嘴角掛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也是不少了。三日的炭火,三分之一便是一日,也就是說,他有一日要挨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