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夜里又出門了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63
有什么東西從開敞的窗戶里躥進來了!縱使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眸,流煙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了,她握住了腰上的劍柄,挪動腳步往放置燭臺的桌子走去。 “沙沙,沙沙——”似是窗外風吹樹葉之聲。黑暗中,一股花香撲鼻而來,流煙覺得莫名熟悉,先前穿過小園之時,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 難不成,那時便有異了? 浴房那廂燈也被吹熄,不知情勢如何,流煙憂心不已,遂不管燭臺,調轉方向,往浴房走去。 她十分篤定,正房之內,黑暗之中,除了她之外,有其他“人”的存在。 快摸索到門口之時,那“人”行動了。一條“長鞭”破空而來,朝著流煙肩部攻去,流煙低身躲過,接著利刃出鞘,迅速反擊。 “長鞭”招式狠辣,且速度極快,流煙用刀刃抵著,不一會兒便落于下風。硬拼著實不妙,流煙欲逃,又一條“長鞭”自底下鉆出,繞在她的腳踝上,緊緊地捆住,接著猛然一抽,流煙被這股力拉得失去了平衡,后仰倒地,被拖著行了幾步的距離。 急忙之下,流煙用佩劍朝著腳邊砍了兩下,將“長鞭”砍斷,后滾一圈,彎腰縮在一張方桌下,面露震驚之色,此“人”是何來頭,武藝竟如此高強? 略微一走神,黑影來到腳邊,流煙心里一咯噔,暗呼大事不妙。藏身之處的桌子被掀起,流煙暴露,還來不及逃脫,四肢皆被“長鞭”縛住,動彈不得。 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破風而出,擒住了流煙的脖頸,向上提起,并逐漸發力縮緊。流煙反抗,掙扎著舞動四肢,卻是無濟于事。 長劍掉落,脖頸處的手越縮越緊,流煙的臉脹得通紅,吸入肺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安頤......安頤......”嘴邊費力地擠出這個名字,流煙的臉上盡是不甘,可腦中的意識卻越來越淺薄...... 第30章圣旨駕到 烏云被風吹散,露出一輪明月。月亮高掛,月光皎皎,透過窗戶灑進屋子里。昏迷之前,流煙借著月色看見了面前之“人”的容貌。 “樹......樹棺人......”她認得它,北境軍營中,她同八位將士合力擊敗過一個。這半人半妖的可怕之物,竟出現在京城了! 流煙的眼睛無望地闔上,四肢百骸傳來了劇痛,她盡力抵抗,奈何實力懸殊,她撐不住了。 “哐當——”門被一腳踢開,悠揚的笛聲傳來,樹棺人的動作頓了頓,捏在流煙脖頸上的力道松懈了些,緹色的眼珠轉了轉,神情變得迷惘。 沈安頤著單薄長衫,腰間胡亂地打著一個結,松松垮垮,顯然是著急之下慌忙綁上的。長長的濕發披散在肩頭,她的腳邊仍滴著水漬。 她捧著短笛,行至燭臺邊,利落地將燭燈點上。 一盞燭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將房間照得微微亮,眼睛視物無礙。沈安頤的目光落在流煙身上,此時,流煙四肢皆被長長的藤條綁著,雙腳凌空,脖頸上圍著一只枯瘦如柴的手。 手的主人正將扭頭望著自己,沈安頤同它對視。 黑暗之中,樹棺人力大無窮,招式狠辣,令不敵之人遍體生寒。可,若將那燭燈點亮,仔細打量,又覺得它美得不可方物。美人身青樹衣,長裙席地,青絲如瀑,百花同生。 樹棺人手中的力道已經完全松了,只是拖在流煙的脖頸上,沈安頤放下口中的短笛,溫聲哄道:“放開,把她放開,你要找的是我,對么?” 樹棺人的嘴唇動了動,喉嚨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顯然,它是不能組織語句說話的。 但是,沈安頤的話,它聽進去了。流煙身上的五處綁縛一齊松開,身子下落,她已然昏迷。 沈安頤又吹起短笛,向后退了幾步,樹棺人邁著腳步,朝她移了移。沈安頤看到了它臉上的痛苦與糾結,她退了數尺,那樹棺人跟了數尺,遠離流煙倒地之處。 沈安頤自懷中掏出一包藥粉,以極快之速打開,灑在了樹棺人身上,那熱烈綻放的緹花觸及藥粉之后,迅速萎蔫枯去。 樹棺人雙手抱著腦袋,閉著眼發出痛苦的嘶吼,沈安頤拾起流煙掉落的劍,揮劍朝著樹棺人的雙腳砍去。 樹棺人驟然睜眼,表情變得兇狠,靈巧一跳躲過攻擊,長藤卷起沈安頤手中之劍,重重地擲到門外。 緊接著,它以極快之速飛出屋子,落在小梅林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安頤不去追它,迅速跑至流煙身旁,將她抱在懷中,嘴里焦急喚道:“流煙,流煙。” 流煙沉沉地昏迷,四肢冰涼,脖頸及手腳腕處留著一圈刺目的紅印。沈安頤捉起她的手腕,把了脈,緊皺的眉頭松了些,幸好自己來得及時...... 她取來藥箱,從里層翻出一粒藥丸,塞入流煙口中,哺了一口水,讓其吞下。她抱著流煙,側耳聽著流煙的呼吸慢慢恢復了應有的節奏,懸著的心隨之一點點放下。 房間之內狼藉一片,地上殘留著許多枯葉及幾朵萎蔫的花。沈安頤將流煙抱上了床,扯過被褥蓋在她的身上,接著喚來下人,吩咐道:“你們速速將此地收拾干凈,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要放回原處。” “是。” “還有,今夜之事,你們所見所聞,統統爛在肚子里,誰都不準告訴。”